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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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熒惑想到自己在陌生人家過了一夜,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甚至覺得宿野地都不比此刻有種讓人遺棄的沮喪。她很早就起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可以聽到港口船艇的汽笛聲。那當然不可能是皇泰清的船,他的船艇早在‮夜午‬離港,拋下她這個麻煩,逍遙航行去。

昨晚十點,皇廉兮帶她從碼頭酒館繞著蚌形廣場,散步般地走著。她發現港口裡,停了很多船隻,大大小小,五顏六,像葉子,像花瓣,擠在一起。這座島上的每個人似乎都有獨屬的船,隨時可以出海遠航,自由得很。

“我也想要一艘自己的船。”她對皇廉兮說。

皇廉兮跟她做了條件換,只要她在島上這段期間,乖乖養傷,不惹麻煩,她傷愈後,他會幫她艘船,讓她演出“奧德賽”她說自己從不惹麻煩。皇廉兮馬上覆議,說那是因為她惹麻煩,遭殃的是旁人…他們得承受來自皇泰清的壓力。

梁熒惑怒嗤這點,她不認為皇泰清有那麼重視她。

反正她只要安心住在別人家就行!

皇廉兮送她到小番茄家。這戶人家姓虎,屋子座落碼頭商店區,離海邊不遠,是一幢白磚牆、藍屋頂的三層樓房,兩座種滿綠植物的天陽臺恍若巨人的階梯懸在二、三樓,很伊亞式風格。男主人虎洋長得相當高大獷,據說是一位藝術家,梁熒惑覺得他比較像打叢林戰的遊擊兵或摔角選手;女主人費沁藍相貌豔麗出塵,說漂亮當然是漂亮,但也沒什麼特別,實在是因為這座島上的女人皆如此。

清晨的花香溢進窗扉,梁熒惑推開窗子,才知道這間房室可能有這幢屋子眺望港口的最佳地點。那一艘艘的大小船隻,盡收眼底,果然沒有皇泰清的船艇在列。

皇泰清的船很好認,桅燈杆上端了一面與眾不同的花布長尾旗,旗面正中鏤空一個圖形看起來像草寫體的l,被繁花圍繞著,很鮮明,但沒人知道它代表什麼意思,只覺得不倫不類。

梁熒惑私下認為那是蕩的意思。皇泰清的靈魂裡住著一個蕩子,他甚至自豪過自己是皇氏家族的敗家子,生來揮霍家產。

皇泰清、皇廉兮和他們共同的長輩皇蓮邦,是她父親的學生,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了。每每,他們到她家拜訪她父親,如果她當時不在家,父親一定會叫皇泰清去接她,不管她正在做什麼,也許她在參加學校社團,或者她在圖書館看書、做些虛度時間的無聊事,皇泰清總會等她完成,才把她帶回家。他在某些方面特別有耐心,尤其是看她在處理無益於人生的事時…有一次,她和一個從小叫她“禍星”的班上男同學在路上大打出手,皇泰清就在一旁看她打架,悠閒地著煙。等她打完架,他熄了菸蒂,攤手微笑,叫她一聲“禍星”然後才帶她回家。他有著令人費解的耐心,也許他覺得看她陷入窘境很有趣吧,既然如此,他何須為她受傷的事生氣…

喔,不,她想太多了,他不是在為她受傷的事生氣,他只是年紀一大把了,需要和女人談情說愛!

梁熒惑拉上窗板,低低吁了口氣。

一陣腳步聲啪噠啪噠傳來。

“mars姐姐,你起了嗎?要吃早餐了喔。”虎千風在外頭拍著門板。

梁熒惑抓抓凌亂的頭髮,看看身上的睡衣褲。這是昨晚虎千風的母親費沁藍協助她換上的,現在要脫下來,還真有點困難。扯了扯睡衣鈕釦,她決定先脫掉睡褲,左手摸著褲頭,往下拉,蹭著兩腿,慢慢褪到腳踝,提腳時,一個重心不穩,砰地一聲摔趴在長地毯上,額頭還撞到尾凳邊角。

“好痛…”虛弱地叫了聲。

“mars姐姐,你在做什麼?”虎千風持續拍著門板。

“好了,小風,別亂吵。”費沁藍溫柔的聲音跟著傳入房裡。

梁熒惑聽見虎千風對費沁藍說:“媽媽,剛剛有怪聲,mars姐姐不知道在做什麼…”費沁藍說:“怪聲是嗎…那可不好!”房門一下被推開來,費沁藍和兒子虎千風頓了一下。

“別看我…”梁熒惑悶聲喊道。她的樣子好糗,只穿件底褲和睡衣,像只被車子輾過的笨青蛙一樣貼在地上。如果可以,她很想融進地毯,成為那一片雪白中的一細微長。梁熒惑又痛又羞愧。

費沁藍趕緊走向梁熒惑,將她扶上尾凳坐著。

“你沒事吧?”梁熒惑搖搖頭。骨折的右手依然是骨折,沒因這一摔更嚴重或奇蹟復原,這算沒事吧…

虎千風跟在母親身邊,一雙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梁熒惑。

梁熒惑以為他應該會爆出大笑,畢竟他是個孩子,而她剛剛在他眼前演出笨青蛙的醜姿勢,一定讓他這個不知大人心酸的孩子覺得好笑又有趣。

不過,虎千風並不如她所想那樣,甚至一臉沈靜地幫忙把地毯上的睡褲撿上

“你想換衣服是嗎?”費沁藍檢視梁熒惑額上的傷,幸好沒破皮,只是腫一個包。

梁熒惑盯著蓋住大腿的睡衣下襬,幽幽低語:“我好糗。”

“mars姐姐,我昨天有問爸爸『mars』是什麼意思喔…”虎千風開口。

“爸爸說mars就是火星,是神話裡的戰神。姐姐叫做mars,一定很強、很厲害!”小手拍拍梁熒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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