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和太陽:不得不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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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我邊唱:“唐僧西行咚了個咚,後面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跑得快,後面跟了個豬八戒,豬八戒,鼻子長,後面跟了個沙和尚…”我因為跑得快,在最前面。太陽負有保護女皇的使命,緊跟我後,那個被罵做豬八戒的兄弟不了,說:“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嚇得依在太陽身邊不做聲了。太陽疼我,看不得我憋著不聲響。我曾經鄭重跟太陽說過:“我可以不吃飯,但絕對不可以不說話。”他怕我憋出
病來,便跟同行的兄弟說:“你擔待她,她是個丫頭。”這次,我看見別人瞪我的眼光如瞪怪物。我趕緊扶住頭上的帽子,縷一縷嘴邊貼的小鬍子,正
道:“胡說!我明明是七尺男兒!”一不小心,鬍子沒粘牢,掉下來了,我慌里慌張蹲下去撿,這個可惡的魔法長袍尺寸不服帖我,比著男人的樣子做的,前襟短,後襟長,又鬆鬆
,蹲下去的時候,我收拾在香囊裡的寶貝,什麼口紅啊,胭脂啊,還有袖子裡藏的貼畫呀,和我上次去打蟲收的一大堆貝殼和鵝卵石都掉了一地。我更忙手忙腳了,滿臉通紅。
“哈哈哈…”周圍一陣爆笑。那個“豬八戒”走過來,憋不住嘴邊的笑,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兄弟,下次把肚兜藏好,裝男人得像個男人的樣子,系袍子的褲帶別打蝴蝶結了,一會散了,你衣服下的秘密都一覽無餘了。”說完還故作
地在我
部瞟了一眼。可惡!我最討厭人家把我當女的了!
打了幾個祖瑪戰士,覺得稀鬆平常,沒什麼呀?不過打的時間久點,三個大俠加一個道士,一兒的重裝備,好比殺雞都揹著宰牛刀。每打死一個,我就叫:“沒什麼嘛,沒什麼嘛!”太陽一反平
的寵愛,很少搭理我,卻一直說,小心。我若跑太快,他立刻阻止我說,不行,一會兒戰士都出來了,扛不住。我少不更事,依舊淘氣著,還說,我倒要看看那祖瑪戰士究竟是幾頭幾臂。危險正在向我們
近,而我茫然無知。
當我到了一個大廳,看見滿目瘡痍,四周的殘垣斷壁,牆上的燈火幽幽暗暗發著慘淡的光芒,間或三兩聲貓叫的時候,我忍不住放聲高歌:“滄海一聲笑…”也許我的聲音太大,也許驚怒了殿堂的神明,一大堆蝙蝠蛾子,祖瑪戰士向我們四人包抄過來。
“跑!”太陽率先衝進了妖魔鬼怪的陣營,在混戰開始之前,他回頭衝我大喝一聲,眼裡無盡的絕望與依戀。在他回頭的一剎那,我理解了焚身以火的悽美與壯麗。他在以他的血之軀為我和同伴們贏得逃跑的時間。大廳的空氣抑鬱而沉悶起來,壓抑得我無法抬頭。怪物們咆哮著,獰笑著,伏在我心愛的太陽身上壓榨著他的血與
。我很少看見他為自己加血,因為他說已經沒什麼怪物可以傷他了。而此刻,他
本不動用他的武器,只不停揮著手,苟延殘
著他不多的生命。我看見了,生的意志在他生命中如蠶絲剝繭般慢慢
去。他只在補血的瞬間,悲哀地用眼神求著我。我知道,他無法跟我說話了,他只想求我,快走,我的愛。
另兩個戰士也大無畏地跳進了包圍圈。他們是生死與共的朋友,經歷了無數的戰事。生與死的考驗歷練出的情,遠勝於我這風花雪月般的無病呻
。他們都知道此趟是無歸的,卻義無反顧。
我曾是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子,看見豬來了,抱著頭大叫:“豬啊!救命啊!爹呀!娘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用了逃跑溜了。太陽嘲笑我,說我用的最準確的功夫就是逃跑。其他功夫,在打仗的時候就手忙腳亂,永遠是該用閃電的時候用火球,暴烈火焰只被我當夜晚照明的蠟燭使用。
我恐懼,我真的懼怕死亡,我不要讓自己躺在地上,任人從我的軀體上踐踏過去,彷彿我只是一堆塵土。但我現在知道,死是可怕的,但還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在啃噬我的心靈,我的太陽即將離我而去。太陽,我不走,我願意與你一起去見上帝。也許我級別比你低,也許我平時練功很差,但在上帝面前,我們是平等的。我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共亡。
我從未有過的冷靜,站在遠處一個牆角,開始最大威力地使用我的魔法,第一次,我把暴烈火焰當作武器使用,煙火燃燒怪物皮髮出的火花要雄壯許多。大廳洋溢著動物脂肪燃燒的臭烘烘的味道。
曾經聽說過,中國人的善良與文明舉世公認。因為他們是最早將炸藥製成煙花。原本戰爭的武器,竟與和平與歡樂和諧統一。
而此刻,我卻覺得,當戰爭近的時候,將歡樂與祥和的禮花變成致命的攻擊武器,其實是文明對野蠻,自由對專制,善良對
惡的保衛之戰。當災難無可逃避地來臨之時,我們選擇坦然
接死亡。在魔鬼面前,我放聲大笑,我的笑聲令整個殿堂動搖。99cswcom“啊!”我聽到太陽臨死前最後的悲鳴。
“啊…”
“啊…”緊隨其後的兩名戰士也氣絕身亡。我本可以在此刻身而走的,可我覺得即便走了,活著,活著又如何?我靜靜地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見怪物向我
近。我聽見天籟之音,看見小天使拍打著翅膀,提著花籃,在碧藍的天空裡,為我打開通向太陽的門。近了,更近了,我的愛,等我。
只一下,我就癱軟在地上。我本不是如此不堪一擊。但,生的意志早已從我體內褪去,我想,我是自殺的。饒恕它們吧,上帝,是我自己要死的。
我和太陽今生有個約——我和太陽的愛情故事之完結篇這一役,我們一行損失慘重,共丟失了3頂祈禱頭盔,我還丟了一個稀世少有的加魔御加魔法加防禦的項鍊。在我退出此局遊戲的最後一瞬,來了一魔一道,那道士望著滿地狼藉的強效魔法瓶、太陽水、血還有各式寶貝,驚喜地叫到:“什麼東西爆了?”我以後要把這句至理名言貼在我的電腦上,時時警醒自己,那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二人光顧著揀東西了,明見祖瑪包抄過來還不捨得逃跑,其悲慘結果是,沒揀上便宜還送了
命。我嬉笑著說:“又爆了一個!”我知道死人本不該說話的,我能預見到以後即便我落土了,我的舌頭也一定是伸在外面的,如吊死鬼般。現在我的格言要升級到1。2版本了“我可以死,但我不能不說話。”沒有太陽陪著我,我存活到壽寢正終的幾率要小的多。我好像是很容易被人殘害的一類。老不長記
,老不防備別人。如果傳奇裡有保險公司這一行當的話,一定拒絕受理我的業務,原因是有騙保險費的嫌疑,平均每天我都得死一回,我指太陽不在身邊的時候。
這一天我獨自去偷歡。我的偷歡就是指揹著太陽去打老鼠。太陽不放心我自己出去混,每次我出門都千叮嚀萬囑咐,其囉嗦程度不亞於我爹。男人是這樣一種怪物,變化永遠快於你的計劃。當初我看上他是因為他的寡言與酷。我心中理想的男人就是反町隆史那樣子的,表情少而憂鬱。原本太陽是那個樣子的,我指我們不的時候。現在他剝去偽裝了,話多到像唐僧一樣,老問我:“吃過沒有?”
“缺不缺錢?”
“睡覺的時候要蓋好被被,小心著涼。”
“跑的時候看路啊!”
“不要輕易跟陌生人搭訕,他們沒安好心。”
…
天!簡直是幼兒園的阿姨!既是我跟人家搭訕,應該人家小心才是,只能說明我沒安好心呀?他這是強盜邏輯,凡是自家的都是好的。
老鼠少得可憐,現在真是僧多粥少,強烈要求傳奇網管依據人數相應多打開幾個老鼠籠子,不然大家老圍著牆轉圈,老鼠沒見幾個,轉悠的人都認識了。我已經清楚地知道,當我右手轉第三個彎口的時候一定會碰見一個叫無心的男人,當我左手轉第二個彎口的時候,會有一個叫月亮妹妹的姑娘耐心堵著一扇門,溫柔地吆喝:“老鼠乖乖快出來,讓姐姐打你pp。”當時因為無聊,還逗遠方正在戰鬥的太陽說,看見你老婆了,叫月亮妹妹吧?你主白天,她主晚上。太陽不許我開情的玩笑,掛著臉在遠方訓我:“胡說八道,掌嘴!”我乖得很,就自己老老實實在電腦上不停地敲:“啪,啪,啪…”問他:“夠了沒有?奴家跪得膝蓋都痠軟了。”太陽拿我無可奈何:“i真是服了you了!”正說著話,太陽突然失去了我的音信,以他的直覺他就知道我出事了。果然,等我再登陸的時候,我告訴他,被pk了。太陽一頭惱火:“誰?!”我說我不知道,他哭笑不得:“我的小姐啊,連誰殺了你你都不知道?”
“人家正忙著打老鼠,背後有人偷襲,怎麼知道?”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不過是遊戲,還讓太陽生一肚子悶氣,說不定還四處追殺人家。如果參與傳奇的每個人都陷於無法自拔的仇恨與報復中,這有揹我娛樂的初衷。我更願意傳奇是友善的,快樂的,而不是殺戮的戰場。即便是遊戲,我也希望從中發現真善美,而非發洩現實中的假惡醜。
再回老鼠,又看見那個pk我的傢伙,我笑嘻嘻地主動打招呼:“還打不打了?”他很警惕地瞪著我說:“隨你便。”
“我又沒招惹你,幹嘛殺我?”
“你打的那耗子是我養的!”他生氣了“我守了好半天了,指望它生一窩小耗子呢!現在沒了,你賠我!”這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我決定跟他攀談了:“你怎麼知道那是隻母耗子?我看是公的才殺的。”這下輪到他好奇了:“你如何辨認公母?”
“簡單,男左女右,從右牆出來的是母的,從左牆出來的是公的。”他茅頓開,說:“多謝哥哥提醒…”跟我的“仇人”聊天的空,我發個信給太陽:“他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一切搞定,勿擔心。”太陽說:“youareamazing(你真令人
惑)。”太陽四處發著尋人啟事找我:“急事,速回。”當我收到雞
信,一溜小跑回到土城的時候,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眼裡放出熱切的光芒,一閃一閃:“要搬家了,我帶你去新大陸做移民好不好?”我一口答應:“你等著,我去找朋友們,收拾完包裹就跟你走!”原來是件輕鬆愉快的喬遷喜事,沒想到竟遇上了空前阻礙,給我當頭一擊。朋友親人們異口同聲地反對:“不去!我們在這裡住慣了,新地兒不穩定。以前雷霆搬家,遷移的人都抱怨。為什麼有了前車之鑑還要重蹈覆轍?”我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我無法張口告訴他們,我愛上了一個遊戲裡的男人,這個男人要帶我遠走天涯。
這些朋友都是我現實生活中的朋友們。來傳奇前我們都各自領了任務的。我們曾那樣雄心地誓言要創立一個自己的烏托邦,兄弟姐妹們和平相處,不欺負弱小,不畏懼強悍。我們將不參與任何pk。在每個遊戲中人有危難的時候都施以援手,好比國際紅十字會組織。
難道,僅為了一個男人,我將放棄我們的理想?我乾巴巴地尋找各種理由,無望地做著最後努力。
我不敢勸說太陽和我留在一起。他是個有信仰的人。他所有的朋友包括行會都轉走了,讓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已經到手的功名,我做不出。男人的天地是廣闊的,朋友,事業,也許都重於愛情。愛情再強大,也無法抵禦沒有朋友,失去組織的寞落。
抉擇真的好難啊!
“跟我走!”太陽依舊執著地拉著我的手,全然沒有發現我嘴角的枯澀與眼底的哀愁。
“聽我說,太陽。”我把他的手拉到邊,用盡全身之愛吻著,多麼希望讓他明白,我已將我所有的情,付諸我冰冷顫抖的
注入他的體內。
“我不能跟你走了。親情、友情,我一樣都丟不下,我是個貪心的小女人。”我的淚順著眼角下,漫過光滑入月的臉龐,落到他的手背上,晶瑩剔透宛如夜明珠。我用舌頭輕輕
去,海水般又苦又澀。
“那你就丟得下我?”太陽滿臉的絕望,不住攥我的手。我很痛,無論是手上的骨頭還是心頭的
。我只能咬緊嘴
。
“太陽,關於愛情的事,我們都已聽的太多。我若跟你走了,到了新地方,除了你,我一無所有,當愛情成為一種犧牲一種包袱的時候,我們連現在的好都不會再有。我願意犧牲,可我無法預料犧牲過後的結局。我可以跟你走,可如果,如果我不快樂,你我都會後悔的。”愛情在離別面前竟如此蒼白,不堪一擊。太陽在我們的家門口徘徊著不去。他握著拳頭那樣傷
地看著我的背影漸遠,一遍一遍喊著我的名字。我的淚,隔著電腦沾溼衣襟,
前竟
溼一片。淚模糊我的眼,讓我無法看見他悲傷的臉。此刻我已分不清遊戲還是現實。
我活著,而其實我已死了。我不再為自己活著。人這輩子,揹負著親情與道義,因為責任,很多時候我們必須放棄自我。我只為責任而奔波,我依舊去打老鼠,只是,在休息的瞬間斜倚在門框上,撥著手鐲發怔。我依舊大笑著與朋友們一起喝酒吃
,只是,我已經將心房鎖上,將鑰匙丟進陰溝裡。
我沉默了。無人的時候我更願意一個人躲在昏暗的房間裡發呆,看耀眼的太陽東昇西落。如血的殘陽彷彿我如血的心。而時空的另一頭,那輪本屬於我的太陽,也許正如我般守望著隔界相望的愛人。
我原本是隻快樂的笑鳥,每不知愁滋味的鳴叫。而現在,我消瘦著,看身上脫落下一縷縷彩
的
。一片羽
一片相思。凡我走過的路上,羽
鋪成的地毯熠熠生輝。
我不知道子竟如此難捱與漫長。
情的煎熬染我噬血成
。一有戰鬥,我義無反顧衝向魔鬼。把自己當成一個戰士。我眼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下降,追憶著當年有太陽的
子裡,他以內力將血
注入我的生命。淚
成河。我以
體抵抗著魔鬼撕扯我的痛,期待以此痛壓制彼痛。死,我並不覺得痛苦,如果死能給我解脫的話。可怕的是死後的重生,在死與生的不斷重複中,我的心頭結滿疤痕,堅硬如盔甲。
一酒醒之後,我毅然跨過奈何橋,找到孟婆婆,捧出我的寶貝說:“我有太陽水、祝福油和修復油,可我沒有靈魂了。求你給我一碗忘情水,讓我忘記前塵往事。我的身在老家,心已經飛了。”孟婆婆無限憐惜地看著我說:“孩子,我可以給你。喝我我的湯,你就忘記一切煩憂。你不再記得你自己愛過活過。你無憂無痛。那個曾經讓你魂飛夢縈的人自此不在你心中留有一點痕跡。你是願意珍藏你曾經擁有過的記憶,還是願意你的
情一片空白?”
“空白。”我堅定地說。太陽,別了,我要把你從我生命中刪除,從此我將無愛無恨。
在我嚥孟婆湯的一刻,我的眼角
出一滴帶血的淚。滾落在地上叮噹作響。太陽,這是我為你
的最後一滴淚了。
我忘記了前生今世,重新踏上了光芒的土地。我不記得什麼苦與樂了。所以,我時常困惑:我前這一顆如太陽般鮮紅的淚滴型胎記為什麼總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