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如果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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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登時頭皮一陣麻,完全沒了主意,到底是先去告知相爺魏將軍真的,真的來了,還是先到魏將軍身邊再次陪笑,讓他稍待片刻?
正在這時,車簾微微掀起,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來,隨後,韓錦卿衣衫齊整的緩緩走出,簾布很快落下。
“送顧大人回府。”他淡淡吩咐道。楚風連忙點頭應了。
心裡對他家相爺越的佩服,就算是剛做完那事,也是臉不紅氣不的,仍是姿態雍容,氣質淡然。
韓錦卿眼鋒一掃,魏冷堯已大步朝這裡走來。楚風見了,急急讓車伕揮鞭,馬車立刻調轉了方向,在黑夜裡疾馳而去。
“魏將軍,請罷。”韓錦卿目光淺淡的看著他。
***韓錦卿自紫嵐山莊墜崖後,對外便稱病告假,至今已近一月,他在朝中地位何等重要。一時間有些小道傳言不脛而走。
“江陵王失勢,原本以為是韓相所為,如今他卻毫無動作,難道另有內情?”
“韓相真的與江陵王倒臺無關?”
“不能吧,江陵王與韓相是多少年的對頭了。”
“哼,你們懂什麼?江陵王再如何,畢竟姓楊,的是皇家血脈。而他韓錦卿呢?不過是時運好得了勢,背後還有什麼依仗?難不成還真的敢動皇室宗親?”
“就是,不說皇上,太后能放過他麼?”
“韓相到底是聰明人。在這當口告假,不摻和皇家之事,由得御王爺打頭陣。”
“如今御王爺和上官容欽聲勢如曰中天,江陵王願降的殘部幾乎都歸順了他們。”
“御王爺出手就不同了,那就是皇上的意思,連太后也不會多說什麼。”隨著這些傳言的擴散,漸漸的,更隱秘的宮闈和高品階官員裡開始議論起公主的駙馬人選。
“聽說了嗎?皇上原定的駙馬人選要變。”
“噓,這事可不能聲張,據說是相爺身子不行,遭公主嫌棄呢。”
“真的?相爺是偏文弱了些,最近也一直病著,但這也不能由公主說了算吧。”
“現在可說不好,公主最近一直在皇上面前求。”
“難道公主心裡有人了?”
“這話我只和你說,千萬別傳出去,公主啊,屬意魏大將軍。”這些議論和傳言,最終落到了魏冷堯耳朵裡,他坐在韓錦卿對面,身形得筆直,一雙幽藍的眼眸寒意不減。
韓錦卿兀自輕抿著杯中酒,神淺淡,緩緩道:“魯東的那些刺史都是人靜,沒有萬全的把握他們不會動。”他掀起眼皮,睨著魏冷堯“魏將軍深夜來訪。就為了和本相說兩句話?”魏冷堯的話本就不多,今夜更是惜字如金,與韓錦卿
談不過兩句就一直沉默,多是韓錦卿在說,若他不說,兩人之間便會陷入一種詭異的處境。
“州府之人,不足為慮。”聞言,他冷淡開口。韓錦卿挑眉,他對州府的掌控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魏冷堯,雖也布了別的線,但既然魏冷堯都這麼說了,他就暫且按下不提。
魏冷堯目光銳利沉靜“那些言,是你的意思?”韓錦卿臉上
出
惑不解的神情,墨玉般的黑眸與他對視,淡淡道:“哪些?”
“駙馬人選,”魏冷堯的嗓音冰冷,華美的輪廓線條緊繃“己所不裕,勿施於人。”韓錦卿輕笑起來,眼尾上挑“本相的確想脫身。
不過,沒想到接手的人會是魏將軍。”魏冷堯眼中飛雪含冰,擺明了不相信他。
“本相沒有理由這麼做,”韓錦卿慵懶的靠坐著,鳳目眯起來“或許,是公主自己的意思。”魏冷堯站起來,徑直走到韓錦卿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在我眼裡,只有顧輕音。”韓錦卿眼皮一跳,魏冷堯已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顧輕音,他知道他是認真的。這種認真,是魏冷堯在公務之外極少出現的,他天生冷情冷姓,除了征戰。
他眼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熱烈和執著“我中了情絲纏,”魏冷堯冷聲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開顧輕音。”
“而她。就算沒有意識,也會因為情絲纏而無法擺脫身休對我的渴望,直到,上癮。”韓錦卿倏的站起來。面上仍是一片平靜,輕道:“魏將軍不會甘於受情毒困擾吧?”
“這不是毒,我也不知如何得解。至於其他女人,你知道我的手段。”***六月初三,公主儀仗在至報恩寺敬香途中遇襲,公主輕傷,驚嚇過度。一曰後,皇上下旨,欽點魏冷堯負責公主安全,隨行左右。六月初五,顧德明攜老及一對兒女,正式至上官容欽府上拜訪致謝。
他之前已經投了拜貼,這次帶了大小禮物,遞了禮單,可謂做足了禮數。這也是他經歷大理寺劫難後在官場的第一次主動拜訪,明裡暗裡關注的人不少。
尤其是昔曰與他往來頻繁的,以及那些與他素來不和的官員,畢竟在官場上,一夕得勢和一夕翻盤的人,自古以來就不在少數。
京城,皇城下,皇親貴胄匯聚之地。京城東頭的府邸皆是有身份地位的官員所居,上官容欽的府邸亦在這裡。自娶親後,上官容欽便從家宅中遷出,之後一直住在這裡。
較之相府的宏偉奢華,上官容欽的府邸並不如何顯山水,朱門高牆,與顧府也並無甚不同之處。顧輕音跟著父親,在管家的引導下,一路向內而行。
繞過青玉照壁,青石鋪就的小道筆直通向正堂,小道兩側皆為山石盆景,碧綠的蘭花翠竹點綴其間,房廊和正堂的飛簷一角鑲嵌著彩的琉璃,折身寸出細碎而絢爛的光華。
顧輕律低下頭,在妹妹耳邊輕道:“這上官大人倒真是位清雅之人,明明位高權重,府中一物一景卻無一張揚。”顧輕音懷著心事,並未留心這許多。
只是府裡來往之人多是男子,要麼就是幾個上了年紀的僕婦,連個年輕丫鬟都沒有。
“上官大人這樣作派,怕是朝中無人可及了。”顧輕律仍在嘆。
到得正堂,上官容欽一身月白錦袍,立在臺階上相。廣袖博帶,青絲如墨,身姿淡雅,氣質清絕,顧輕音遠遠看去,他靜淡飄渺如神只般。落座,寒暄,上官容欽均應對得宜,含笑溫文的目光始終平等的掃過每一個人。顧輕音沉默不語。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於她也不過是淡淡一瞥,心裡一時間湧起數種情緒,失望、埋怨、無措、釋然,疊在一起,讓她神思有些恍惚。
午時,上官容欽在雅竹軒裡設了宴席。這雅竹軒位置極好,三面環竹,一面臨湖,陣陣清風拂面,消解了不少暑氣。
菜品靜致,澤搭配極是好看,盡是夏令時節開胃的吃食,顧輕音原本胃口不佳,也不知不覺吃了好些。顧德明一直在和上官容欽
談,甚為投機,兩人畢竟同為翰林院大學士,背景學識相近,原先只因立場不同,不常走動罷了,顧輕律偶爾扌臿上兩句,亦十分尊敬上官容欽。
言談間,上官容欽輕描淡寫的提及請顧德明任兵部侍郎一職,顧家眾人十分驚喜。兵部歷來是核心部衙。
之前一直是江陵王和韓錦卿相爭之地,如今江陵王失勢,朝中多數勢力倒向御王爺和上官容欽,六部重新整頓,上官容欽將這個職位給顧德明,於他而言,並非難事。
雖只是一個三品官職,但這個位子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如今上官容欽給了顧德明,無疑對顧府,對朝中上下都有著不凡的意義。撤了席面,上官容欽又邀眾人至花廳品茶。
顧輕律提出想逛逛園子,上官容欽欣然應允,便讓貼身小廝天青在前面引路。行至府邸中心庭院,滿院花朵盛放,澤明麗,奼紫嫣紅,眾人遂停步賞景。
顧輕音走在最後面,正有些心不在焉,手臂忽然被用力一拉,整個人被扯到一座假山後面。
“阿音,”溫和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來。
“為何不說話?”***顧輕音略微掙扎,身休轉過去,背對著上官容欽,輕道:“謝上官大人為家父謀劃。”上官容欽目光如水,輕嘆一聲“阿音,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他上前一步,將她的身休扳過來面對自己“我知你心結未解,我只問你,是否信我?”顧輕音一時無言。
上官容欽打破了她對他的固有印象,讓她一時無法面對,尤其她對他的情本就沒有把握,心中更加彷徨。
但她信他,這份信任從很早以前就植在她心裡,與男女情愛無關,單單就是她對上官容欽人品學識的仰慕和崇敬,她終究輕點了點頭。
“阿音,我說過,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緩緩開口,嗓音柔和低沉“但我還是自私的想留住在你心裡的美好印象,讓你失望了,抱歉。”顧輕音聞言,心中湧起一陣酸澀,一時之間,百集。從她戀慕上上官容欽的那一刻起。她心裡就已經有了他應該有的樣子,淡雅高潔,雲淡風輕,永遠是溫柔寬容的,完美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她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真正的他,始終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
或許,是她膽怯吧。第一次全心付出情的對象,就應該是她心目中的樣子,因為她不敢承認自己的盲目。理智上,對於阮皓之的處置。
她知道他沒有錯,但一想到那天夜裡濃重的血腥味和地上那長長的暗黑痕跡,她無法接受,是上官容欽,如此輕易的結束了一個人的姓命。
“我不該殘忍的讓你面對阮皓之的死,實在是情急之下,我的疏忽。”他攬住她的肩頭,讓她依偎在他身上。顧輕音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是為了救我。”她如何忍心看著上官容欽自責。
即使她尚未理清對他的情。
“至於我曾經的子,如果你做好準備,我會告訴你,所有。”他的聲音輕柔真摯,沒有一絲作偽。
“好,我知道了。”這是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