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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裡，白府中遭刺客，白譽以一人之力將十多人全數擒住，白落鐘不嘆道:“看來小祁也並非像旁人說得那麼不堪，依我看來，已經有飛昇的潛力了。”白譽倚在一邊的石頭上捏起一隻螞蟻:“兄長玩笑了，我不過是比較悉他們逃跑的路徑罷了，畢竟我可是積攢了多年翻牆鑽的經驗。”兄長連連搖頭:“小祁，你真是……”

“哎兄長，”白譽吹掉那隻螞蟻:“你們一個個的整天嚷嚷著飛昇，飛昇到底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多活幾年嗎？”

“人人都想永葆青，只是你還年少，無法體會那麼深刻。飛昇當然不只這一點好處，你可以做到許多原來不能做到的事情。”白譽接著問:“比如說我想找一隻彩犄角的鹿，這樣的鹿世間只有一隻，可能隱匿在任何一個地方，飛昇之後，找得到嗎”兄長笑問:“這算什麼？”

“能不能？”白落鍾想了想:“我不太確定，但是既然飛昇了，便可以施展仙術，或許能夠找到吧。”

“哦。”白譽點點頭:“那好，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白落鍾問。

白譽笑著滑下石頭，轉身離去，對著身後的兄長擺手道:“折騰那麼久都快天明瞭，我好睏，兄長你也快去睡吧。”

…

…

白落鍾發現，白譽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一次，他夜間聽到了凌厲的破風聲，便推門出去查看，發現白譽正在院中練武。

“兄長！接著！”白譽凌空拋來一個東西。

接過來覺軟糯糯的，攤手一看，是一顆透了的柿子。

又一次，他推門進書房，險些被漫天砸來的書埋進去。

白譽從東一坨西一塊的亂糟糟書海中抬起頭，笑嘻嘻道:“我找本書，一會就把這些收拾好哈。”又又一次，每隔三月一屆的比武大會上，千年老二的公羊冥竟然被刷到了第三。

白落鍾接過榜單去看，第二甲上赫然寫著白譽三個字。

酒樓的雅間中，白落鍾看著對面胡吃海喝的白譽，微微笑著。

白譽左手雞翅右手鴨腿，百忙中之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說好了我請客，放開吃啊。”白落鍾滿臉欣地笑著，在白譽看來，有那麼一瞬間像個慈祥的長輩。

“我在這個年歲時，還不如你呢。小祁，真是好樣的。”白譽撕了一塊雞進他嘴裡:“明人不說暗話，兄長，我早就看那公羊冥不順眼了。”兄長嘴裡還著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白譽“噗”一聲笑了:“兄長，就咱倆，沒外人，那些禮儀規矩什麼的都先拋一邊去吧，使勁吃，多吃點哈。”又是幾月過去。

白譽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天。

或者說，方圓幾里內的人，都無法忘記。

那一天。

鵝絨大雪，瀰漫了整個徽澤地帶。

一道金的光穿透屋簷，照在了白落鐘身上。

白落鍾走出屋門，走出院門，走出白府大門，來到了廣袤的雪地上。

方圓幾里的人都朝這邊跑來。

白落鍾飛昇了！

白落鍾看著周身閃耀的金光，覺身體越來越輕，慢慢懸到了空中。

“兄長！到了天庭也要記得我們啊！”白譽從人群中招手，朝他喊道。

周圍聲音太雜了，白落鍾也朝他喊:“我會記得……”下半句話，再也沒喊出來。

周圍的聲忽然止住了。

白落鍾低頭去看，雪白的袍子上，染了一大片殷紅。

一把長刀沒入了他口。

“兄長！兄長！”白譽穿過人群，拼命朝他擠去。

公羊冥手中握著那把長刀，□□，又猛地刺進去。

“哼，白落鍾，我還沒飛昇呢，你有什麼資格？”公羊冥的那把長刀在他口緩緩擰了一圈。

白落鍾看著他，口中已經發不出聲音。

鮮血濺入眼中，染了滿天腥紅。

“公羊冥！去死吧！”公羊冥剛剛拔出刀，可旁邊衝來的那人，速度太快了。

一朝飛昇，兩條人命。

白譽一身的血汙，眼中佈滿了血絲，跪倒在地，看著已經倒下的兄長。

“兄長，我把他殺了，你回來好不好……”沒有人回答。

“白落鍾！白逍塵！你聽見沒有！你他媽不能死！”紛揚大雪飄到血泊中，蒙上了厚厚一層，被染得殷紅。

白譽喊到聲嘶力竭，眼前漸漸模糊，覺身體越來越輕，似乎不再屬於自己。

金光閃過，眼前的紅被遮蓋得一乾二淨。

兄長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