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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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沒變臉。清晨,太陽照舊打東邊出來。然而,陽光普照下的大地已是一片荒蕪。

容家豁子裡,雞不鳴,狗不叫,連小孩的哭聲都不聞。所有的人還在大夢中酣睡未醒。

前一天午後,黑壓壓的雲朵伴著轟鳴聲,鋪天蓋地而來。剎那間,飛沙狂舞,太陽被噬了。那不是黑雲,是一場人驚悚的蝗災。

將近十點鐘,容魁動手把一鍋玉米渣粥熬,他盛了五碗出來,招呼一家老小都來喝粥。

“爸爸,這粥好香啊!”容闊兒細瘦的雙手捧著那隻破碗,用力著玉米香,沒動口喝。

蝗災過後,容家只有老一人喝粥,而且只在早餐喝一碗,容闊兒和爸爸、媽媽、哥哥的三餐僅以菜窖裡的爛菜葉裹腹。

“喝吧,今天這一餐每個人都得喝粥”容魁把一碗粥端給老母親,又叫兒都端起碗來,幾天下來,他頭上的白髮又添許多。

他的子捧著碗直掉眼淚,她知道丈夫今天煮這鍋粥是有特別意義的、沒問什麼,她有預這是一家人最後一次在一起喝粥了。

丈夫昨夜告訴她,容家無法像別家人一樣去逃荒、就是要逃,這節骨眼上也逃不了一家、老母親是個瞎子,她又身懷六甲,寶兒只是個十一歲的半大小子,闊兒更不滿十歲,這樣一家人該如何進荒?

“快喝粥,聽見沒有!”容魁紅著眼吼了兒一聲,揚起脖子咕嚕嚕地先喝完自己那一碗,就像平裡喝酒時那般快、決然。

他見一雙兒女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心又擰成了一團。動幾下嘴角,他緩緩對他們說:“寶兒、闊兒,喝了這頓粥,你們就去要飯吧,爸爸…爸爸沒本事養你們了。”說完他便緊繃住,輕輕閉上雙眼。

容闊兒一聽便搖頭落淚,一語不能發,一雙大眼睛無助地望著跟她一樣無措的媽媽。

“爸爸,我來養家;”容寶兒含淚看爸爸“養、養爸爸媽媽、養妹妹。”

“我的心肝…”老循聲拉過孫兒,將他緊摟在懷裡。

“別說傻話了,孩子。”容魁終於了淚“這年頭,你要想養家,除非去當太監,咱們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你這半大不小的年紀,能上哪兒去謀差事?”

“只要能養家,當太監我也願意!”容魁的眼前升起一團綠紫的濃霧。他聽豁子裡一位曾在王府裡當過差的老爺子描述過。當太監也有出頭之

他的內心掙扎,人也許真的不能跟命爭。

後來,他的子投井身亡,一屍兩命:他的老母親也隨後咬舌自盡、他的女兒在看見自己的爸爸拿刀要砍哥哥。驚嚇之餘餘也逃跑了。

容寶兒被爸爸親手閹了,直地在炕上躺了一個月。

容魁為求解脫,在確定豁子裡的老人能為自己的兒子引薦,讓他趕搭最後一班太監列車,並取得兒子的諒解之後,很快地就見自己的母親和子去了。

容闊兒落他鄉,死生未卜…

阿苗這才專心,她對容闊兒的悲涼身世同身受。

“然後呢?容闊兒上哪去了?她死了嗎?”她出聲催著靈媒老闆“快告訴我!你還看見什麼了?”

“噓,我正在看。”老闆尚不能看見容闊兒後來的遭遇,她先看到的是這一幕…霍沈南在媽媽和二哥出門放馬不到一個鐘頭後就待不住家,悄悄溜了出門。

“霍沈南是誰?”阿苗忍不住就打岔“你怎麼突然就把故事跳到這裡來了?很亂那。”

“噓。我想他一定跟容闊兒有關,你耐心點聽,再打岔我可能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喔。”基於對容闊兒的好奇,阿苗耐住子。

於是,老闆接著口述…

霍沈南剛走到村邊就被小蘿蔔跟上了。

小蘿蔔是個孤女,打小就被村裡的劉獨眼收養,劉獨眼是個王老五,沒媽照顧的孤女總是長不胖,個兒小,人乾瘦,於是就被起了個綽號,叫小蘿蔔。養父雖然寵她,可她的個不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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