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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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轉眼凝向鳳九,應道“本王把她帶回外公家,從此再也不問世事。”
“本王為帝,她就是太后。讓太后住在外家,於理不合。”他說到此,這便忽而扶著魚青鸞轉身而去。
“前半輩子她欠本王的,本王要她一樣一樣的還給我!所以,她哪兒都不能去!”鳳舞殿門大開,程如玉立在一側,對跪落在地的一眾朝臣高聲泣道“皇上,駕崩了!”朝臣們聞言,不由的哀聲震天!
程如玉默了默,這便又道“國不可一無君,皇上臨走前
待,讓九爺登上鳳位。主持喪禮!”這話一落,眾臣之中十之**皆有不服。傅玉亭怒而喝道“請問程公公,皇上傳的是遺旨還是口諭?怎麼不見你請出聖旨來?”
“是啊!人人都知道七爺才是真命天子,就連皇上自個兒當年也曾說過,要將皇位給七爺的!怎麼這會子卻全都變了去?”魚青鸞負手而笑,道“喲,這真命天子一說,你們又是從哪兒聽來的?難道是雅妃?她說你就信?她現在讓你去死,你去不去?”那人面
一下重重的變了去。他指天誓地的道“雅妃娘娘生
仁慈,她才不會那麼輕易讓人去死!”鳳九沒有發話,他忽而揚聲,道。
“軍何在?”鳳八並著一眾
軍齊齊一喝。眾臣面
微微一變,心裡不
開始七上八下。七王確是有兵在手,可是他的兵,全都在帝都之外。這會子他們兄弟二人便就只比得一個快字!得
軍者得天下!
傅玉亭雙眸忍不住凝向鳳七,不知這位七爺在這種時候把他們這些個投在他門下的朝臣個個叫來皇宮到底為何!
他原以為,鳳七是要他們一道反對鳳九的。剛剛鳳舞大殿殿門緊閉時,他幾人還暗自傳遞消息,想要為著鳳七最後一擊。只要鳳七勝了,他們便全都能恢復皇室的尊貴身份。
能加官進爵最好,不能的話,最低限度也能保住全家老小!為了這事兒,他們甚至把後事都安排好了,可是皇帝病危的消息一經傳出,鳳七便給他們遞來消息,讓他們全都來鳳舞殿外跪著。
他們人是來了,跪也跪了。也做好了與鳳九的軍一較生死的準備。可事到臨頭了,七爺卻竟似乎改了主意!
鳳七面肅冷,在見著傅玉亭這些個老臣時,他終是笑了。
他原還指望他們在宮外引兵進帝都來,與鳳九的軍一較生死。如今這些人竟全才都進了宮。現在,他鳳七就如同一隻籠中之鳥,與外界一下斷了所有的聯繫。
他空有兵權,卻沒法兒同鳳九爭得皇位!許是在鳳九得到軍時,他便已經什麼都計算好了!他低低的道“敗了,全都敗了!”他說到此,緩緩的凝向鳳九。一字一字的相問“九弟,這些人可是你派人叫他們來的?”鳳九的眼角朝著他淡淡一劃,應道“本王不想殺他們,等本王登基為帝了,自然會放了他們。”這麼多的有能之臣,他若然一個個全都殺了去,要再把這些個位置全都補齊了去,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鳳十自鳳舞殿走出來,他忽而一掀袍擺,朝著鳳九疾聲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他一喊,那些個朝臣們便都信了程如玉的話。鋼刀在後,萬歲在前。剎那之間,他們只覺天威難測。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人群中,不知是誰跟著鳳十喊了一聲。
他一喊,四面八方的朝臣便個個開始口呼萬歲。聲重重,此起彼伏。
鳳九握住魚青鸞的手心微微發汗。他肅著臉兒,一語未發。等大家都喊過了萬歲,他才漠漠的應道“眾卿平身。”年輕的君王摟著大腹便便的王妃,俊臉之上一絲喜氣也無。魚青鸞古怪的凝向鳳九,低道“九爺,您怎麼了?”鳳九凝了眼鳳七,許久才道“沒怎麼。”女子手裡的花兒緩緩萎地,她怔怔的道“死了?你說鳳天奇他,真的死了?”太監見她眼角有淚,這便低低的應道“是的!皇上他駕崩了!”女子忽而一掌甩上太監的臉,怒道“胡說!他還沒有為我把那些個礙事的花兒全數燒了,他又怎麼會死?他答應我的事兒,從不會食言!滾!立刻去給鳳舞殿把他給我叫來!”那太監捂著臉,痛哭道“娘娘!皇上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來瞧您!再也不會了!”女子一下將花兒全數扔落在地,恨恨的碾碎。道“騙子!鳳天奇,你這個騙子!就是死,也得先幫我把事兒辦了呀!那麼多的花兒,我瞧著難受!”太監蹙緊眉尖,一語未發。他注意到,女子竟破天荒的沒有沒有強調別叫她娘娘。他心頭微澀,這些年,皇上對她的好,一點一滴。滲入心頭。就連他這個無情無慾的太監瞧了,都覺著動。更何況是她呢?
女子踩了一陣花兒,忽而又道“他不為我把花燒了去,那我就自個兒燒。來人,給我拿火油來,我要把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全都燒化了!”太監哪兒敢怠慢半分?他飛快的取了火油併火石過來。女子拿了火油,對著那滿地的花兒澆上去。火油星子將她的裙襬染得溼了。太監身子微震,他疾道“娘娘,您的裙子沾到火油了!”女子冷冷一笑,道“沾到就沾到了!左右燒的不是你!”她雙手急切的打著火石。試圖將地上的花兒點著。可那火石似乎同她作對似的,不論他怎麼打,就是半絲火星也無!
“真是廢物!連找個火石都不會!立刻給我找火星兒來!蠟燭也好,油燈也好!快呀!”女子朝著太監當一腳。將那太監踢倒在地。
“再這麼慢,我便讓你把這些火油喝下去,把你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教誰也認不出你!”太監被她一嚇,連滾帶爬的去了。女子幾近瘋狂的拔著花兒,嘴裡還念念有辭“拔光!全都拔光!我倒是不信了,少了他鳳天奇,我連想燒個花兒都不成了!”她想了想,忽而又道“對了!對了!我終於想起來,哪兒這種花兒最多了!”她說到此,竟是忽而狂笑。
“來人!來人哪!”女子揚聲喝道“立刻把人叫齊了,陪我連夜去燒絕這種花兒!”這一夜,帝都之內處處走水。燒燬宅子無數。燒死燒傷百姓更是不知凡幾。百姓個個怨聲載道,直道新帝登基,災難重重。未來數十年,他們的子必然不會好過!
魚青鸞聽到這個消息,面重重變了去。她忽而起身,顫然的道“你說什麼?魚府被燒成了白地?有沒有傷著什麼人?”魚青姣蹙緊眉尖,淡淡的道“除了幾個丫頭之外,便就只有父親被火炷砸傷了。如今我把他們接回了我那兒,好在我那兒宅子還算大。就是往後那兒鬧騰了些。”
“是有人故意縱的火。”頓了頓,魚青姣淡淡的道。
“逃走的時候,很多人都聞到了火油味兒。”魚青鸞的嘴角輕輕一扯。
“昨夜帝都之內燒卻無數民宅。九爺剛剛才得了皇位,就生了這事兒。難道這是有人故意與九爺為難?”鳳九眸中現了一抹清寒之意。他凝向鳳八,道“八哥,你那兒可有消息?到底是哪些人縱的火?”鳳八斂下眉頭,低低的道“據瞧見的人說,是一個極美的紅衣女子,引著一群皇宮的護衛去辦的這事兒。”鳳九聞言,面忽而重重一變。他低道“八哥,這事兒你好好的查。不論查到誰,都別手下留情。這事兒總得有人負責。”魚青鸞眼角見著鳳八面容清癯,心裡總覺著很對不起他。
皇帝最後的那句,老八,皇位。總在她的心裡迴響。說到底,鳳九的皇位還是奪了他的!她覺著自個兒沒法兒理直氣壯的吩咐他辦事。她笑了下,這便轉而對鳳九道“九爺,我想同青姣一道回小魚府打點一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鳳九點點頭,笑道“你肚子這麼大了,仔細別累著。”頓了頓,他又道“不如朕同你一道去,可好?”魚青鸞瞪了他一眼,笑道“如今宮裡的事兒也是一堆。父皇的後事也得辦得妥妥當當。我便就坐轎子出去,再把柳綠並花紅一道帶出去,好不好?”鳳九似乎仍是不怎麼放心。魚青鸞安撫的拍拍他的手。道“不是還不到生產的時候麼?”魚青姣見鳳九緊緊的捉住她的小手,一刻都不肯放開。不由的哀聲大嘆。
“姐夫!不過是跟我回個孃家而已!就別這麼纏綿了!”他說到這兒,竟又笑了一陣。
鳳九瞪了他一眼,漠道“那你得看著她。她現在身子比先前重了很多。鳳七的人雖然被看管起來了,可誰也不知道帝都之外的軍隊會怎麼樣!如今帝都之內必然不安靜,她一個女人…”見他絮絮叨叨的像是沒個完了,鳳八便咳嗽兩聲,笑道“九弟,不如本王派一隊人跟著娘娘,可好?”鳳九似乎就等他這句話。他忽而轉過身來,想也沒想,應道“好。最好八哥親自帶人跟著她,本王才放心。”鳳八其實很想說,如今帝都之內不甚平靜。皇宮內外的事兒也是堆成了山。難道就這樣,他還得把所有的事兒都放了,去保護一個魚青鸞麼?話到嘴邊,他瞧見鳳九跟魚青鸞緊緊相扣的十指。終於還是閉了嘴。
這人從來都是青鸞第一,江山第二的。他問了也是白問。
宮轎一定要走得慢,別顛了青鸞。一定要多帶些銀子在身上,不要吃外食。不要同人衝撞。等等等等。
年輕的君王像是一個嘮叨的老頭兒,隨在那大腹便便的女子身側殷殷叮囑。若非女子實在被他得煩了,朝他怒吼了聲,想來他還得拉著女子說一大攤的話!
到得小魚府,但見府中各人個個垂頭喪氣。很多人的衣服都被燒得焦了去。一見她來,眾人都朝著她跪下行禮。魚青鸞也不喊起,只淡淡的相詢“我爹呢?”
“老爺現在人還躺在榻上。”三夫人說到此,忽而紅了眼眶。她拿了個帕子抹著眼淚,道“如今有大姐守著他,他比什麼都高興。”魚青姣挑挑眉,朝著三夫人劃了一眼。道“三娘別說這些沒用的!”他說罷,便引著魚青鸞穿亭過廊,進了一間屋子。
推開房門,但見大夫人正拿了塊帕子給魚南風擦著手。魚南風少了先前為官時的意氣紛發,可俊臉之上卻覆了一層平靜。他深深的凝著大夫人,似是瞧了很久。
魚青鸞朝著他淡淡的劃了一眼,發現他的腳似乎不良於行了,這便淡淡的喊了聲。
“爹。”魚南風見著她來,飛快的點點頭。應道“青鸞來了。”說時,他的面上竟隱隱的發窘。似是被抓到偷糖吃的小孩。
魚青鸞淡淡的一笑,道“爹,傷著哪兒了?”魚南風澀澀的道“傷著了背。可不知怎麼,腿也沒法兒動了。”他說到此,這便偷眼去瞧大夫人。但見後者面淡淡,不為他的事兒生了悲喜,面
忽而又黯了下。
他輕道“原來你一直在青姣這兒,怎麼也不同我說呢?”大夫人手下一頓,道“在哪兒不是一樣?在魚府,我也是守著清心苑過子。”魚南風笑得極是晦澀。他追問道“青姣的宅子是才賜下的。那先前,你身在何處?”魚青鸞見大夫人蹙起了眉尖,這便漠漠的笑答“自然是在我那兒住著的。父親難道不知道麼?
也在我那兒呢。”魚南風狠狠的瞪向魚青鸞,斥道“那為什麼不同我說?你明知道我對你娘…”魚青鸞漠漠笑道“爹,您對我娘怎麼樣,同我有什麼關係?這些年,我瞧見的便只有您對二孃並外頭的女人是怎麼的好!任他們怎麼打壓咱們,你都不會為咱們出頭。”魚南風面
一下漲得通紅,他恨恨的凝著魚青鸞。聲音忍不住尖稅起來。
“你什麼意思?青鸞!”魚青鸞笑了下,一字一字的道“父親,放了我娘罷。她在你的身邊受了這麼多年折磨。一個男人若是沒法兒保護自個兒的女人,您認為他還有這個資格對她說愛麼?”魚南風被她損了一頓,面一寸一寸的蒼白了下去。他苦澀的凝著大夫人,輕道“若雪,你也是這麼個意思麼?”韓若雪淡淡的凝向他,道“咱們夫
緣份已盡。勉強再在一起,只會恨著對方。所以老爺,您給我一紙休書罷。”魚南風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他厲聲道“韓若雪!你休想逃開我!休想!”他忽而抄了自個兒的枕頭朝著大夫人砸過去。道“這些
子你在外頭是不是有了別的男人?他是誰,你說啊!”魚青鸞冷冷的凝向魚南風,忽而笑道“喲,爹。您也不瞧瞧自個兒現在這個德行。都不良於行了,怎麼還好意思佔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你真當自個兒是絕世美男子了麼?”她說到這兒,忽而抬高音量,怒道“你敢對我娘動
!”魚南風的面
一下蒼青了去。他急切的凝著大夫人。道“若雪,我剛剛是怒得極了。才會這麼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可好?”大夫人理理自個兒凌亂的髮絲,一字一字的道“原本你受了傷,我倒是想要好好的服伺你的。縱是同你再無夫
情意,可也總算是有三個孩子。”她說到此,閉了閉眼。
“可是老爺,你太讓我失望了。青鸞,今兒個我便同你一道回去。再也不要見這個人。”她說罷,這便轉而起身。
魚南風疾聲道“若雪!你別走!若雪!”大夫人一語未發,這一次,她再沒理會他,這便這麼同魚青鸞一道出了房門。
“孃親,你想通了,真好!”魚青鸞笑著把頭靠向大夫人的肩膀。她側過頭笑問“孃親是不是決定要嫁給鳳天絕了?”大夫人眉尖一蹙,應道“我沒說要嫁他。青鸞,你們可有查到今兒個魚府這火是誰放的了麼?”魚青鸞飛快的搖頭,笑道“不論他是誰,他都死定了!”大夫人澀澀的道“青鸞,我問過這兒的奴才婢子,有人說,那些人進魚府放火的時候,似乎說了一句,這些花兒,一朵都不能留。”魚青鸞淡淡的啊了聲,道“這是什麼話?”魚青姣側過頭,應道“孃親知道什麼,直說無妨。”大夫人蹙緊眉頭,似乎很是為難。一會子後,她淡淡的道“那些個被燒的人家,家門口都種了一片虞美人。那些人去縱火時,火油就澆在了花叢上頭。似乎是有意要燒絕了帝都之中所有的虞美人。”燒絕虞美人?魚青鸞面忽而一變。所以,魚府便成了那人最大的目標!因為魚府的虞美人,是帝都之中最多,品種最全的!她忽疾道“娘,那太上皇的行宮有沒有被燒?他那兒也有很多虞美人!”大夫人緩緩的搖頭,應道“他在城外,那人一夜之間怕是燒不了那麼多。可是今兒個若是沒燒到他那兒,那明兒個呢?”說時,她的聲音裡頭竟帶了淺淺的憂傷。
魚青鸞對魚青姣道“青姣,你先把娘送回九王府。我這就去一趟太上皇的行宮,讓他把虞美人全數拔了去!”燒了普通百姓家,拔些銀子安撫也就是了,可若是把太上皇的行宮燒沒了,這事兒被有心人大肆宣染之後,指不定會被扭曲成什麼樣呢!
她並魚青姣二人分頭行事。魚青鸞坐回宮轎,同鳳八一道往太上皇行宮而去。行經九王府時,她又去把聽風給抓了出來。聽風那會子正在夢中跟聽雨一道打架呢,哪料還沒醒,便被魚青鸞給牽了出來。
它哀怨的凝著魚青鸞。心道,把它扔在九王府這麼久,她可算是想起它了!他在她腳邊又蹭又跳,極是歡快。
魚青鸞淡淡的笑道“冬瓜,有什麼高興的事兒麼?”聽風朝著魚青鸞汪了兩聲,心中暗笑不已。今兒個她腹中的胎息越發的強大。看來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它等不及要變回辟了!他能不高興麼他!
魚青鸞拍拍他的頭,笑道“冬瓜,咱們走。”太上皇的行宮崴崴立於群山之間。魚青鸞抱著聽風下轎,方才發現這行宮竟然半個侍衛也無!她蹙緊眉尖,心頭暗惑不已。
鳳八淡淡的道“奇怪,太上皇這兒的侍衛去了哪兒?”他忽而瞠大雙眸,疾道“難道出了事兒?”山間的風,夾雜著一股子似有若無的焦味兒,飄進魚青鸞的鼻端。她面忽而重重一沉,道“該死!那些人竟然縱火縱到太上皇這兒來了!”她一腳踢開行宮大門,帶著聽風衝進去。
“太上皇!有沒有人?太上皇,您在不在?您應我一聲!”魚青鸞在院子裡頭喊了數聲,不見半個人影。
鳳八疾道“青鸞,咱們分頭找。”魚青鸞應了聲,這便提著裙襬在空曠的行宮裡頭飛奔著。
“太上皇!您應我一聲!”魚青鸞心裡七上八下,生怕他出了事兒。
自打這行宮開始建起,她便沒再來過。所以,當她聞到遠處止清苑裡一股子濃重的焦味兒時,她的面終於還是變了去。她幾個箭步衝進了止清苑,正想開口,可她整個人卻忽而狠狠的楞住了!
聽風不知道魚青鸞到底有多震驚,可它卻清楚的瞧見一向鎮定的魚青鸞渾身顫抖,也開始打嗝。它凝向苑中那一地灰燼,但見那灰燼之上,站了一個美得可以跟蛇蠍城內所有女子都能一較高下的紅衣女子!
然後,它聽見魚青鸞顫著,自嘴裡爆出兩個字來。
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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