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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的手掌寬大有力，覆在青年的眼皮上，遮擋了大半的光亮。

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在他的掌心之下青年變得呆愣無比的神情——只見張青嵐渾身僵硬，整個人埋在敖戰懷中，雙眼圓睜。

他分明看見的。

方才在敖戰觸碰到試情石的一瞬間，石面上的憂、思兩方圖紋，已然閃過一片光亮。

第45章薄紅一點一點爬上張青嵐的臉側，狹長鳳目半闔起來，小半張臉埋在敖戰的掌心處，望著被角出神。

頭一回，張青嵐體味到了心亂如麻的覺。

他的確是記得清楚的，那個自己就算是死纏爛打也要跟在敖戰身邊的原因。

都說天道好輪迴，只要試情石還未七處全亮，自己的一條命便仍是拿來還債用。因此無論敖戰如何待他，他都只會，也只能夠甘之如飴。

突如其來的進展是意料之外，也更是情理之中。

他記得幻陣之中的滿天繁星三千明燈，也記得紅燭鳳冠夜深情濃。

記得十里紅妝，那人風得意……更記得穹木烈火，縱身一躍的滋味並不比窒息要來得鬆快多少。

張青嵐實在是不敢貪圖那點功勞。

自然也不會自大到以為，光憑自己便能夠令兩年都無一點動靜的試情石一口氣點亮兩塊圖紋。

約莫是上古幻陣的作用罷，如黃粱一夢，借了別人的一生去體味那些從前不曾有過的情。

如此一遭，肯定是比他這兩年做的無用功都要有成效的。

張青嵐不自覺地抬手，輕輕握住敖戰的指尖，眼前是一片黑暗，琥珀似的瞳仁之中閃過瞬間的失神。

青年的睫羽捲翹，掃在敖戰掌心之中，帶起來一片細密輕緩的癢。

敖戰側臥在張青嵐身旁，察覺到對方同自己觸碰的指腹，心神微動。

一片昏沉曖昧的暖光之下，氣氛輕易地變得緩慢粘膩。

燭影躍動，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語氣之中甚至夾雜著幾分零星的耐心與平和:“怎麼？睡不著？”放下來擋在青年眼前的手掌，敖戰伸手摟起來張青嵐過於單薄的肩。

在看清對方泛著微紅的眼尾之後，男人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頭。

還沒等敖戰開口再說些什麼，原本只是老實窩在他懷抱之中的青年卻忽然發力。

張青嵐反手握住敖戰的手腕，趁著龍王毫無防備，一把翻身，跨坐在男人的腹上。

雙手撐在敖戰耳側，張青嵐低頭打量他。

的確是劍眉星目，俊美無儔的一張臉。

頂著敖戰帶了審視意味的訝異眼神，張青嵐俯**，闔了雙眼，乾燥的瓣在對方的嘴角耳側輕緩地描摹那人模樣的輪廓。

墨的長髮從後背紛紛滑下，落在兩個人纏的指尖。

張青嵐起眼尾，不顧敖戰的反應，近乎於虔誠地、舌尖勾勒著對方冰涼的。

他想，應該是缺了些什麼的。

至於到底缺了什麼……大概便是敖戰那樣傲慢又狂妄的人，身上哪怕是一點改變，都應該同樣的璀璨奪目，只容得下旁人仰望的餘地。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悄無聲息，淺淡得近乎於平庸。

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敖戰觸碰到了那塊烏黑的晶石，或許直到現在，張青嵐都無法注意到憂、思兩方暗紋已經亮起。

張青嵐平直的眉皺起來，沒有來得及收斂好情緒，神之間出些許的惑來。

鬢邊的長髮落在男人的臉側，起來清淺的癢。

他閉上眼又睜開，趴在敖戰的膛前，自以為隱蔽地了男人溫涼的下。

張青嵐還沒來得及撬開男人的齒關，便被敖戰單手握著，捧著後頸往下拉——他沒什麼力氣，更沒有絲毫反抗的/望。

於是幾乎是轉瞬之間，兩個人便調轉了位置。

敖戰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眼水光的青年，眸深沉。

他伸出手，糙指腹在青年掛著點點銀絲的角處磨蹭幾下，語氣愉悅又惡劣，輕而易舉地便給人下了定論:“果然是不願意睡了。”

“也罷。”敖戰捏起來張青嵐的下巴微微用力，令人不得不抬頭看他。

刻意忽視了張青嵐的輕，敖戰滿意地看著青年神情之中的戀，將對方眼尾即將滾落的淚珠掉:“倒是胃口不小。”

“我……唔……”張青嵐下意識地開口想要辯解什麼，卻被一個深吻封噤聲。

幾下剝乾淨了底下人身上繁複美的衣料，敖戰打了個響指。

頓時，帳幔之外的落地花燈應聲而滅。

沒了燈燭的照明，臥房轉瞬間便落入了大片混沌的黑暗。

“既然如此，”受著掌心底下入手的一片柔軟滑膩，男人的嗓音染上情/，變得沙啞礪:“給你便是。”明月高懸。

一室旎。

-----第二晌午，敖戰是被臥房門外的一團忙亂吵醒的。

兩人頭一晚糾纏到了三更天才堪堪睡下，等到敖戰再睜眼時，鋪面上的天蠶絲錦被已經全部被張青嵐一個人捲到了身上、往另一頭的角滾過去。

堂堂東海龍王落得個赤身體的下場，坦蕩蕩地暴在亮白光之下。

敖戰黑著臉半坐起身，不善的視線朝著角望過去。

看到的便是張青嵐埋在錦被之下出來的小半張臉，睡顏平和，長而捲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