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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勾人，他低垂著眸光清冷的眼，嗓音卻含著笑，他說:“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族，你想吃嗎？”

“…………”此話一出，小妖怪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喉結一動，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喉嚨一緊，一陣窒息的壓迫從他的腔擠壓上來，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硬生生地從嗓子眼裡咳出一口血，吐在泥土地，他剛看到那口血水浸入土地表層，眼前一黑，從他的雙眼傳來鑽心的劇痛。

許砳砳擰著眉頭起身，忍不住退後兩步，眼前這個小妖怪死得不明不白，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對話剛說到一半，小妖怪身下的泥土就如同一雙泥濘的手，壓著他的腹部和腔，生生把他擠吐血，接著又有兩道泥土匯聚成，“灌”進他的眼睛裡……

眼珠子像兩個裝滿漿的氣球被擠爆漿。

許砳砳扭過頭去，實在是看不下去。

小妖怪的屍體很快就又被翻滾的泥土吃乾淨，一切罪行掩於足下這片土地。

許砳砳心裡反胃，心有餘悸地看向初初，初初就搶先告狀:“他看你了，而且他還口水……他得死。”許砳砳:“……”許砳砳一時無話，初初的語氣有一點急，還有一點小委屈，他生怕被許砳砳責怪。

可讓許砳砳在意的卻是初初的用詞，他說的是:“他得死。”不是帶有審判質的“他該死”，不是帶有強烈主觀譴責質的“他必死”，而是用陳述的句式，陳述了一件平淡無奇的事情。

“他得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初初想做便做了，他無需和任何人商量。

許砳砳早就察覺初初輕視所有生命，只是初初仍對他言聽計從，不至於濫殺無辜，許砳砳也沒想責怪他。

許砳砳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嘗試著轉移話題，他起身站到初初的面前，左手抵在初初的脖頸上，拇指指腹隔著醫用紗布，輕輕地按壓在他的喉結上。

初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許砳砳也不說半句話，湊過去，無聲地看了初初一會。

初初嗅到許砳砳的氣息在近，有點慌，幾乎是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

許砳砳挑了下眉，衝他笑了下，說:“看，你也看我了，你也口水了吧，難道你也想吃了我嗎？”

“……”初初沒敢回答他。

許砳砳剛鬆開手，就又在空氣中嗅到了那一縷清冽的冷香。

許砳砳下意識地湊到初初肩頸處聞了聞，果真聞到了這股香味。

香味不濃郁，不刺鼻，冷香淡淡的，高冷清冽，意外的很好聞。

許砳砳只是說了一句:“你身上的味道好聞的。”他再想離開，就被初初緊緊地抓住了手，幾乎是一把拖拽過去。

許砳砳的後肩剛撞在初初的膛上，他勉強站穩，與此同時也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ovary印記泛起一陣紅光。

許砳砳頓時緊張起來，他聯想到荷花當時說過，是因為ovary保護協會先檢測到他的印章出現異象，她和白象才會奉命前來確認許砳砳的安危。

許砳砳沒有探聽出印章是依靠什麼來檢測應，唯一能聯想到的信息是所謂的印章出現異動，時間節點應該是和犀牛出現在終南的時間重疊。

許砳砳還沒有摸清ovary印章的觸發機制，但至少看到印章發光，多半就是ovary保護協會那邊出現應了。

許砳砳回身著急地對初初說:“這裡不能再停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許砳砳既要確保自身安全，還要引ovary保護協會的定位注意，必須是儘可能的離終南越遠越好。

“……”初初靜靜地看了許砳砳好一會，直到灰濛濛的眼睛眨了一下，濃密纖長的睫這才垂下來，灰白的睫尖部像是攜著光，他看了眼許砳砳手腕上發光的紅圈，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小心思，他輕聲應了句:“好。”心裡卻是殺意滔天——只是針對壞他好事的萬耀殿。

許砳砳想拉著初初往東行，但初初卻牽著許砳砳先進了居民房搜刮了點東西——兩張椅子砍去椅子腿，和固定的繩索，初初拿著這些東西套在大石頭的背上，安置妥當，他和許砳砳一起坐在石頭背上。

——許砳砳也是這時才想明白了初初那句“也行”是哪裡“行”，結果他是看中了石頭可以當代步工具。

-事實證明，帶石頭一同上路有利有弊，出了無妄村就是一片廣袤平原，有石頭代步，出行無疑是更輕鬆，但是石頭塊頭大，目標實在過於明顯，儘管這片平原一馬平川，危險無處藏匿，但是坐於石頭背上的許砳砳一路上都提心吊膽。

他們這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下江東遊行。除了許砳砳，初初和小石頭則是完全沒有危機意識，更沒有半點逃命的自覺，只是前者是無所不能無所謂，後者則是無知小兒無所畏。

他們一路向東行，從中走到暮。

小石頭的專屬座位是大石頭的腦袋，它像在騎大馬，趴在大石頭的腦袋上。

傍晚下起小雨，小石頭的頭上倒蓋著一朵蒼翠的荷葉，手上又舉著一朵大荷葉，替大石頭遮蔽滴答滴答的小雨點。

許砳砳背靠著椅墊，仰頭看著上方，雨滴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