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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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飯店,喬俊凜迫不及待的和其中一名女子進入房間,而另一個房間內的任立允則是脫了襯衫和長褲,倒頭就睡,完全顧不得身旁女子的嚶嚶細語,當然也沒發覺那名女子臉上浮起一抹冷酷的笑。

女子見他睡得很,馬上從皮包裡拿出一把裝有滅音器的手槍,瞄準任立允的心臟。

“去死吧!”她笑得開懷,想到自己一開槍就能賺進一百萬美金,眼睛不亮了。

“砰”的一聲,她開了一槍,但在她扣下板機的同時,另一記槍聲也響起。

她手上的槍被打歪了,出的子彈當然也偏了,子彈劃破任立允的臉頰,並沒有要了他的命,但足夠嚇醒任立允了。

女子驚慌失措,回頭看向闖入者,發現他正拿槍瞄準她。

“趴下!”喬俊凜一喊,任立允馬上趴下,躲過女子出的第二顆子彈“出去!”任立允顧不得自己沒穿衣服就聽話的跳下陽臺,他拳腳不行、手上又沒槍,所以很配合喬俊凜的指示躲過危機。不逞強才能活得久,這是他在這一行混了八年的生存教條,但人也會有糊的時候,他縱身一跳後才想起不知道這裡是幾樓,還好他今天頗得幸運之神眷顧,因為是二樓!

幸好,小命差一點休矣!任立允慶幸的想。突然覺得身體涼涼的,他低頭一瞧,驚愕的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內褲。

喬俊凜一向彈無虛發,他的第二顆子彈便解決了那個女人,女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算你倒黴,我本來只想打你的手臂,只可惜我今天喝多了,所以才沒準。”喬俊凜一躍身,翻過陽臺,直盯著眼前充滿怒氣、近乎赤的任立允。

“你不是說很安全嗎?現在可讓我臉上掛彩了!”任立允用手臂擦拭臉上的血,不悅的指責道。

“這怎麼能全怪我?你自己也有錯啊,哪有人一進房,美女在懷,卻脫了衣服倒頭就睡的。”喬俊凜不甘示弱,馬上出言奚落他的不中用。不過想到他也是在千分之一秒才發現頭上多了一把槍時,就覺得羞愧的,還好立允沒事。

“這兩個殺手哪來的?”任立允搔搔頭,儘量不去想為什麼美女在懷,他還睡得和死了沒兩樣的原因。他的頭痛死了,臉上還繼續著血。

“說她們是殺手也太抬舉她們了,她們兩個本不太會用槍。”戚謝她們不是職業殺手,要不然現在他們只能在天皇老子那邊討論自己的死因了。

任立允抬頭瞪了這個明幹練、文武雙全的軍師一眼,對他的回答頗為不滿。

“對不起,一個不小心,我誤殺了她們兩個。”喬俊凜坦承自己的過失,因為如此一來,幕後的主使者可就難抓了。

“你真是聰明絕頂。”任立允相當不滿。

“你到底念夠了沒,如果念夠了,趕緊去掛急診,我可不想因為你臉上的傷,被表姨唸到死。”喬俊凜是任母的表外甥。

“我真想把你給宰了。”任立允口不擇言,憤恨他聽命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他母親。

“我以為你一向很冷靜。”喬俊凜提醒他生氣也要有個限度,什麼宰了這種話,他最討厭聽到。

“是啊,我真是他媽的冷靜到忘了要穿條褲子。”任立允自嘲道,卻瞥見喬俊凜偷笑一聲“你夠了沒?都是你闖的禍!”

“好啦,都是我不對,先去掛急診要緊。”喬俊凜催促道,並替他攔到一輛計程車。他得趁著警方還沒來到現場前,消滅所有與他們相關的證據,免得明天一早警方又黏著他們羅羅唆唆。

“把褲子脫下來給我。”任立允命令道,無法忍受自己只穿了條內褲。

“別妄想,你只能得到我施捨的外套。”喬俊凜脫下外套後,隨即趕他上計程車“我回頭給你電話。”說完,他便獨自返回飯店。

今晚小命差點休矣,他得去找蕙姐算帳,這兩個奪命女子八成和蕙姐脫不了干係,都怪他疏忽了。

~~~~任立允連公寓的鑰匙都丟了,他憤恨地唾罵自己的胡塗。八年來有一半的生活是在腥風血雨中過的,可是他從來就沒讓自己喪失理智到忽略身邊潛伏的危機,更不曾給予任何敵人有解決他的機會,沒想到今天卻差一點死在自己的疏忽下,他的警覺到底是怎麼被磨掉的?

他站在公寓門前按門鈴,臉上罩上一層寒霜。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寧天童一打開門,見他臉上裹著一層紗布,突然心一緊,睡意全消。

任立允一進門,便往沙發上一坐,眼睛一閉,什麼話也不說,寧天童馬上瞧出端倪。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被人脫了衣服?”他一定是到風月場所去了,而且還倒大黴地碰上臨檢。

“只是遇上一點意外。”他不多言,免得她又大驚小敝,腦袋瓜裡開始策劃出什麼驚逃詔地的報仇事,這女人“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鬼點子,他最清楚不過了。

“你最好說清楚,你是不是去找女人,卻被女人給砍了?”寧天童靠近他,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和他躲閃的眼神,不難猜出他之前去了哪裡,頓時醋意湧上,她揪住他西裝的衣領搖晃著“你別裝睡,給我說清楚!”

“別搖了,我只是在飯店遭到槍擊,恰巧身上沒有穿衣服而已。”在飯店?沒穿衣服?

“開槍打你的,是不是女人?”任立允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比他所想的還要聰明。

“可惜那女人死了,沒問出來歷。”

“死得好,免得你們兩個藕斷絲連!”

“你想到哪裡去了?”任立允也快發火了,如果不是她三番兩次的拒絕,他會出去找刺、找危險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如果安安分分不出去花,外面的女人有機會拿槍對著你嗎?”

“我承認我這回的確是太疏忽了,但是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我的頭痛死了,你一直在我耳邊吱吱喳喳,對我完全沒有助益。”

“你瞞著我出去找女人,還帶著一臉傷回來,你還奢望我能多安靜?”

“好了,我以後不會了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先讓我休息一下,等我腦子完全清醒以後再來質問我?”

“你要是不和我說清楚,我就…我就回本!”

“我真搞不懂,我到底愛上你什麼?”任立允無奈的自問,想找出這個困擾他許久的答案。

寧天童聞言一愣“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愛上我什麼?”明知她是在借題發揮,可是任立允受不了了,他需要冷靜想想兩人是否真的可以共度未來?

“你一向以我的老婆自居,但是出門在外,你不是貴婦,在家裡,你是不合格的家庭主婦,在上,你不是蕩婦。你說,我有可能愛上你什麼?”他的腦子渾沌成一片,幾天來的煩躁,全化成一句句的抱怨脫口而出。他只知道自己戀她的熱情,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她。

到底什麼是愛?這個問題好難解。

任立允撫著發痛的太陽,覺得愛情讓他心力瘁,顯得好無力。

寧天童完全沒料到他會口出惡言,有什麼比遭到心愛的人如此嫌棄還糟糕、更教人沮喪的。

“我們完了!”她隨即轉身,拿出自她搬進公寓後所買的成雙成對的杯盤打碎,瓷器撞擊地面的聲響很清亮,讓人聽來格外刺耳,卻也反應寧天童心碎的聲音。

“爸、阿姨,你們在做什麼?”任書境用拳頭雙眼,心裡滿是疑惑。

“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任立允刻意壓低音量,祈求她的配合。

“小境,我們沒事,你進去睡覺。”寧天童出聲哄道,對自己製造出來的一地碎片視而不見。

“可是你們好大聲,我睡不著。”任書境的小臉上滿是抱怨,還噘著嘴看著滿地的垃圾,想也知道天童阿姨一定是在和爸爸吵架。

“我們結束了,不會再吵了。”說完,任立允示意兒子乖乖回房睡覺。

結束?

寧天童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只因聽到他的一句“結束”而無限傷。的確,愛情終有結束之時,她又何必太過勉強。於是她率先回房,只想躲過這一對父子投在她身上焦灼的目光,她現在想要好好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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