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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那昨的異象,與大妖之子有關?”方拾遺想得更遠:“大妖之子若是醒來,必會上門報仇。魔族不等到咱們跟大妖之子打得死去活來再趁機而入,莫非是與他達成了什麼協議?”易先生卻答:“這種異象,十年前就發生過了。”蕭明河皺眉:“那這是……”

“今課後,你等回去翻閱典籍,寫下對人、妖、魔三族糾紛與異象的揣摩理解,不得少於三卷竹簡,嚴互相借閱,下回早課呈上。”易先生無視小弟子們刷然一變的臉,一詠三嘆,“莫以寸許目光,窺視廣闊天地。”老先生說話時,直直盯著方拾遺:“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皮崽子,你們還著呢。”方拾遺靜默片刻,梗著脖子沒低頭:“多謝先生賜教。”下了早課,小弟子們呆呆坐著,難得沒去圍著方拾遺打,絕望得簡直要哭出來:“昨的《山海門經史》還未抄完,今兒又要寫論文!”方拾遺安靜沉思著,聞聲霍然一驚——這回可沒被倖免!

正琢磨怎麼逃了這作業,縹緲的雲霧中響起聲鶴唳,方拾遺悉這聲音,轉頭一看,一隻紙鶴由遠及近,飛到他面前,扇著栩栩如生的翅膀落到他掌心。蕭明河剛要離開,轉頭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陰霾,語氣不陰不陽:“每次都只傳信與你,師父可真是看重他的首徒。”方拾遺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揚揚眉,伸手搭到他肩上:“見者有份,一起看。”後面刷地冒出一堆茸茸的腦袋。

方拾遺頭也不回,手中摺扇一轉,啪啪啪地把那幾個湊過來偷看的腦袋挨個打了回去:“去去,都去抄書寫論文,很閒?”紙鶴自動鋪開,化為金霧消散,金霧中現出幅模糊的畫面——濃霧中,一雙血紅的眼。

蕭明河:“這是……”方拾遺不語,破扇子扇了扇,金霧上的畫面消散,浮在空中的是幾串字。

“魔族渡海而來,為師已赴往北境,不知歸期,往後攬月峰上大小事務,皆由拾遺決定。拾遺吾徒,可還記得前午時為師與你所說之地?你與明河已過束髮之年,理應獨當一面,為師走得匆忙,此事便由你二人處理。切忌心浮氣躁,處處謹慎為上。”第3章從天而降的大好事!

方拾遺大喜過望,勾著蕭明河的脖子就往外走:“那敢情好,走走走,不用寫論文了!”蕭明河門門功課第一,怔怔看著消散的金霧,腔裡擠滿了被師父看重的狂喜與來不及寫論文、易先生的課可能拿不到第一的遺憾,一時忘了勾著自己脖子的是最討厭的方拾遺,隨著他走出浮雲閣,才反應過來,羞惱地掰他的手:“放開我!”方拾遺笑:“哎呀,兄友弟恭,師慈子孝啊。”蕭明河煩死他了,推開他:“師父與你說過什麼?”

“啊。”方拾遺摸摸下頷,“也就前幾的事,師父說他算到山海門境外有一處傳來不祥之兆,也就三言兩語,沒說太多。”蕭明河拍了拍被方拾遺碰過的地方,沒再吭聲。

來到山海門十餘年,方拾遺還沒沒下過山。

鬥雞遛狗,滿山撒野,山海門再大,也總有逛遍的那天。去秋來,他從個小蘿蔔頭長成個青蔥少年,能走的地方都禍害了個遍,早就對下山蠢蠢動。

瞌睡來了,師父就遞來枕頭,當真是親師父。

蕭明河不喜那些咋咋呼呼的師弟妹,方拾遺又是頭一次下山,自個兒都不甚清楚情況,也沒帶人。師父特地點了他和蕭明河,大概就是想讓他們倆下山磨鍊磨鍊。

溫修越收了弟子後,另闢攬月峰,帶著弟子們在上頭的院子裡常居。三師弟這幾都在院裡閉關,方拾遺留了傳音符說明情況,將滿身家當揣進百寶囊,再帶上佩劍——去年滿十五時,溫修越贈了他這把劍,取名“望舒”。

蕭明河才剛把小脾氣收起來,瞅到那把劍,臉又不好看了。

望舒是溫修越親自上門,拜請當世鑄劍大師白癸所鑄。

蕭小公主可真難哄。

方拾遺眉梢抬了抬:“師弟,你有神劍寒酥,就別覬覦我的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蕭明河家世顯赫,佩劍乃家族傳承,神劍榜上有名,方拾遺確實比不得。小少年倨傲地抬起下頷,“你有什麼值得我惦記的。”蕭少爺紆尊降貴搭話,再怎麼不冷不熱,方拾遺也早習慣,純粹將此當做下飯料、耳旁風,笑眯眯的:“走吧。”溫修越指的地方離山海門頗遠,行數百里後,穿山越河,再翻過座山,才能在一片樹林後窺見那個僻遠小鎮的一角,若不是有指引,等閒還真找不著。

這個年紀能以劍御空者屈指可數,兩人皆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只是再怎麼天資聰穎,也受年齡所限。御劍飛行耗費靈氣,兩個半大少年還做不到一口氣抵達。

從下山伊始,蕭明河更要面子,連停下來休息,也不肯先開口。

方拾遺心想有錢人要臉真是要不得,像他光一條多好。趕路之時,還得時時注意蕭小少爺的臉,見他臉煞白、搖搖墜了,就委婉開口:“我累了,下去歇歇吧,勞煩師弟了。”趕了幾,兩人終於越過那片山,抵達了受祟侵害的小鎮。

山海門下的城鎮皆受庇護,獨獨這兒脫了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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