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野心勃勃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幾個二十歲上下的農村年輕人,面對改革開放後河北新月異商品經濟時代的到來,一無所長,空有一副皮囊簡直無法適應,更沒有辦法生活下去。連個媳婦也混不上,這輩子活的,他們常常在一起到要多窩囊有多窩囊,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周身的飢渴也就來得比一般年輕人更加強烈。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瘋狂追逐女人和搶劫便成了他們每天早飯後出村的“必修課”只要有機會,他們決不放過。

現在,逃跑路上,一切一切都找上來了。

高強還沒復員回村的時候,李濤、聶大洋、李海他們無依無靠。有家錄相廳一到晚上0點以後就放“黃片”他們是那裡的常客。一到晚上閒蕩無聊時,了5塊錢,就進去了,有時到那裡他們並不是去黃錄相的,而是到那裡去睡覺的。路上,買一瓶小燒酒、烤腸等食物,吃完喝完,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家也不回…

後來陣地又轉移到吧,行為方式一模一樣,qq什麼的亂一氣,只往壞處變,不往好處變。有時候覺得吧睡覺貴,又回到錄像廳睡覺。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

一段時間裡,高強、李濤、聶大洋、李海偶爾住在縣城裡的一個朋友家,但那裡也不安全,朋友總犯事兒,他們擔心哪天不好讓警察一起給查進去。多數時間,就在各個洗浴中心蕩,那裡既能洗澡,又有小姐好玩,不過,也不算安全,因為治安隊總去查。

沒辦法,呆的最多同時也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一個叫夢達的小旅店,在那裡,樓梯底間正好有一張破,上面還有破被,外面有一布簾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不著他們,每晚只要給老闆5塊錢(為了拉攏老闆,有時扔給老闆0元錢還會說“別找了”),就可以消消停停、安安全全地在裡邊躲避警方可能對他們的抓捕危險。

有一次,剛剛到縣城裡的高強在兒童公園附近的蒙朧舞廳跳舞時認識了李虹豔。當時,李虹豔只有22歲,還是個姑娘,但身子早已不是‮女處‬了。此前她處了個對象,是當地駐軍一個外地小戰士,李虹豔懷孕後,這個小戰士也已經復員走了,不知道他家到底在遼寧還是河北,李虹豔也找不到他。

孩子生下來後,李虹豔就開始風sāo起來。

孩子被送到母親家,她則天天泡舞廳。

想女人想瘋了的年輕人正是這時遇到了李虹豔。他比李虹豔整整小三歲,不在乎李虹豔是怎麼回事,反正李虹豔只要是個女的就行。雖說李虹豔長得個兒矮了點,不過模樣還行,又風sāo,於是高強一進舞廳就盯上了她。

幾圈跳下來,已經心中有數,正好中午了,他就邀她一起出去吃飯。

在蒙朧舞廳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二人邊吃邊開始了談。

高強說:“哎姐,你叫啥名?”李虹豔嫣然一笑:“我叫李豔。你呢,大哥?”高強一笑:“我呀,你猜猜。”李虹豔風sāo地一推他:“猜不著…”高強說:“我叫高明。”都是騙子,又都將自己名字縮水了。其實誰都明白,只是不說穿而已。這種見面沒有一個說真名的,高強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壓低聲音對李虹豔說:“猴見猴你別跳,賊見賊你也別貓,我**的,這事兒你要能胡得了我,我是你養的——我都敢摳眼珠子跟你他媽打這個賭:你百分百跟我撒慌,這事兒我懂,你肯定不是叫‘李豔’!”李虹豔一口咬定說她就是叫“李豔”高強說:“你是也好,不是也好,這事兒我先不過問你。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那你家在哪兒住呵?”李虹豔說:“在江北。”高強鬼笑一聲,突然又一指自己的鼻子,說:“不瞞你說,姐,你再猜猜我是幹啥的?”李虹豔不說話了,紅著臉盯著李海,搖搖頭。

高強說:“我也不騙你,我不是正經人,哎,告訴你實話,我就(是)氓,不務正業那夥的,剛從裡邊出來。噯!我想跟你個朋友,怎麼樣,你幹不?”李虹豔突然笑了,還是不說話。

高強:“你要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反正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就是了。行,你就跟我走。”李虹豔:“跟你上哪兒呀?”高強:“回家唄!”李虹豔:“你說的都是真的?”高強:“犢子騙你!”李虹豔:“那行,大哥,我跟你走。”

呵呵,自從去年高強復員回到了家鄉,李濤、聶大洋、李海他們三個小兄弟都投奔到了他的麾下之後,其實有一段時間高強自己都覺得特別沒奔頭,在縣城裡大街小巷晃來晃去的他們也覺得沒有出頭之,後來高強認識了金老八的手下之後,一拍即合,把事情越鬧越大,直到把天捅了個窟窿,現在懸圃、吉林警察到處都在抓他們,他們怎麼辦呢?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聶大洋、李海坐公汽返回了火車站。

在那裡,他們決定給家裡打個電話。

電話一通,就受不了,也後悔了!電話那頭,不知是誰的母親,一個女人一聽是兒子就哇哇大哭,說的啥一句話沒聽清,都叫泣和淚水覆蓋了。哭得心酸,叫得心驚,本來是要從電話裡得到點靈魂安的,哪知電話一通驚悸不安的靈魂更加受到直接的最後沉重一擊!

就彷彿親人已經不再是親人,父母也不再是親生父母一樣,一剎那,反倒死死掐著話筒,一句話也回答不出,眼淚嘩嘩滴不知跟家那邊咋說好了。

“說啥呀!”

“抓住就是個死…”顯然家那邊早傳得一鬨哄地了,家鄉就那樣,一有事,親戚朋友、十鄉八屯沒有不知道的了,高強、李濤、聶大洋、李海在懸圃懸圃犯事,又扯出懸圃縣的事,情人節的事——m市這邊的事一犯,警察又到家裡去了一趟,都知道這回4個人再也不是小打小鬧、氓氓那點事了!

所以,電話一通,就跟通上了電閘一般,本來就冷的心,不但沒熱乎,渾身更是抖得不行了,扯不斷,放不下,眼睛四外瞅著,生怕別人聽見,又不知說啥,只能著受煎熬,受數落,受責罵。平時父母都睜隻眼閉隻眼,農活不指望他們,只希望他們別幹些太出格的事,別總是給家裡人丟臉就算燒高香,祖上積大德了。

可今天不行,今天是徹底變了,尷尬之極,萬萬沒有想到!

短短的一點時間,一個在慌慌張張跟家裡通話,一個在旁邊站著聽著,淚水只啊,不知讓那千言萬語從何說起。一個還是平靜,內裡想必已是心力瘁,人生之悲痛者也,不過如此。這裡,那裡,大風捲海,波瀾縱橫,生怕這時引來警察注意。

“我的兒呀!”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真是老淚漫搵!

zhèngfu有令,電視有聲,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人對於整個家庭而言是何等份量。更何況藏匿、幫助、知情不舉是犯罪行為。當兒子好容易告訴親人已經偷偷買到了票,今晚就要回去時,不料母親驚慌地呼喊“別回來!兒啊別回來,警察剛走,就是來抓你的…事到如今,兒你別再傻了,能跑多遠跑多遠…”

“不行!兒子別聽你媽的,都是你媽把你慣壞的,你們幾個現在跑到哪也要被抓住,聽爸的快投案自首吧!”這似乎不是一場關於逃亡者生死的抉擇,卻像是一場要求苛刻的親情‮試考‬,家鄉老母話沒說完就立馬被老爸搶了過去,接過兒子的話頭,沒聽完,意已決,雙方心在抖,又補一句:“快投案吧!”聶大洋慢慢轉過身來,眼圈發紅,一眼同夥李海,李海緊抿著的嘴向下壓彎,顯然極力在抑制內心的酸楚…

聶大洋輕輕放下了電話。咔嗒一聲…

“你媽你爸都說啥了?”聶大洋搖搖頭,說:“投吧…”

“說啥?啥?投?”點頭。望著同夥。

“咱們投案自首吧!”紅眼圈對著紅眼圈。逃跑本來是二人的希望,也是他們一起跑的最大的心願。

可是現在“不管怎麼樣,家那邊都知道了,警察去過好幾次了,啥事也瞞不住了,”話沒說完,聶大洋忽然蹲地下哭了,捂著臉“我媽說讓我跑得遠遠的,我爸卻要是早點投案自首,說投案自首還有活頭,要晚了,叫人…抓住…”大部分情況下,特別是在外人面前,以前這兩個年輕人很少有耐心聽從父母說什麼話,他們最信服也最聽的唯一一個人就是他們的大哥——高強的話,高強說啥他們聽啥,更難以真切受到來自親人的關懷,然而,這一次,遠離家鄉之後,在大化站這個偏僻的衚衕電話前,儘管聽到的全是喪氣話,卻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多事…

至少他們明白要是再有一點一滴辦法,父母也不會說出這種讓他們到失望、絕望和茫甚至於想死的話來。儘管心裡惱火,卻一時也是決心難下啊。

時間在一分一秒接近他們上車的時間,放棄?還是聽父母老爸老媽的話?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