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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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朦朦突然想到,這些人如此兇殘,勢必會不找到蔣阮不罷休,既然他們已經得到了線索,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還是早點回村裡跟村裡鄉親說一下此事,讓蔣阮早有個準備,最好是藏起來不被發現。
劉朦朦又轉頭確認了一下,沒有人跟著,這才挎著籃子匆匆忙忙的往回村的方向跑。這山裡到回村也要好幾個時辰,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劉朦朦努力跑得快一些,只怕自己落在了那群惡人的身後,卻不知蕭韶他們遠遠的跟著她。
“果真是狡猾的小姑娘。”齊風道:“只是她為什麼要騙我們?”
“避世之所,必然不想被人發現。”蔣信之道。這麼說倒也有理,眾人便不再多言,繼續跟著劉朦朦。…卻說一本就過得很快,本來眾人都以為是虛驚一場,不想到了傍晚天
近黃昏的時候,蔣阮又開始腹痛難忍,且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厲害許多。桂嫂進屋的時候看見蔣阮身下的毯子溼了一大塊也嚇了一跳,連忙衝外頭燒柴的大山道:“大山,快去把王婆子叫過來!阮娘子要生了!”大山丟下手裡的柴火悶頭就往外跑,這一
以來他的心都是十分驚慌的,誰也不知道蔣阮什麼時候生。大山聽別人說,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趟,王婆子說蔣阮身子虛更是有些兇險,十分怕出意外,大山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王婆子很快就跑了進來,還帶了兩個有接生經驗的嬸子,外頭早已燒好了一大鍋熱水,桂嫂早早的將大山趕出了屋外。於是這一次又如同昨夜一般的情景,許多年輕的小夥子和年輕的媳婦嬸子都等在桂嫂屋外,焦急的聽著裡面傳出來的動靜。
只是今夜與昨夜又有不同,昨夜裡蔣阮腹痛卻可以忍受,最後也是安穩了下來。今夜那屋裡傳來的聲音卻是聽的淒厲的很。只見不時的有婦人將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看的令人心悸。而屋裡產婦的叫聲也讓每個人都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掌心。
“啊——”蔣阮奮力的握緊了身下的單。王婆子道:“阮娘子,別緊張,放輕鬆,女人生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你不要害怕,來,用力——”
“好痛。”蔣阮額上佈滿了汗水,頭髮一綹一綹的沾溼在一起,面蒼白的要命,嘴
還在發抖。另一名身子將桂嫂拉到一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道:“不行,阮娘子這胎兇險的很,孩子頭太大,卡著出不來,她身子虛,這會兒又出不了力氣…”桂嫂一聽就急了:“那怎麼辦?”她也不是頭一次見人生產,看見蔣阮這個模樣自知凶多吉少。可是蔣阮陪了她這麼久的時間,這些
子因為蔣阮,就彷彿多了一個女兒,桂嫂心疼蔣阮這麼年輕就吃了這麼多苦,若是今
出什麼意外,她不敢想…。
“只有再試試了…。”那嬸子嘆了一口氣,轉身又去幫忙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裡的呻也在逐漸的虛弱下去,就連一向調皮的小山也忍不住正了臉
,諾諾的問大山道:“哥,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大山喃喃道,也不知這話是說給小山聽,還是在安自己。
正在這時候,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眾人回頭一看,不是劉朦朦又是誰,劉大嬸便罵道:“死妮子,去哪裡瘋了?這麼晚才回來!”
“娘,不好了,”劉朦朦氣吁吁道:“我今
進山,在山裡遇到了阮娘子的丈夫,他們帶了好多人,大概是要來抓阮娘子的。我怕他們知道了這裡,就胡亂將他們騙走了,怕他們跟過來,還特意多繞了路,現在才回來。”
“阮娘子的丈夫?”大山問道。
“恩,”劉朦朦比劃著:“個子高高的,長得很好看,穿著一身黑衣服…啊——”劉朦朦尖叫一聲,指向夜中的一人:“你怎麼在這裡?”站在那裡的人個子高高,模樣俊美,一身黑衣,不是劉朦朦嘴裡描述的蔣阮的丈夫又是誰?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些人,俱是沒見過面的。清平村的村民們全部都站起身來,大傢伙對蔣阮的身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對面前這個負心薄倖的白眼狼自是痛恨的很,大山擋在黑衣人面前,道:“你想幹什麼?”齊風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村的村民們對他們報以很大的敵意,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他還是道:“諸位,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來找府上的夫人罷了,找到了之後我們立刻就走,不會叨擾你們,也不會將這兒的消息透
出去。”
“假心假意的白眼狼,滾!”小山抄著扁擔就衝了過來,蔣信之手輕輕一勾,那扁擔就被擋到了一邊,他疑惑道:“什麼意思?”沒緣沒由的,怎麼就成了白眼狼?看著模樣,這村裡的人果真是對他們有諸多不滿。
大山制止了小山的動作,他看了一眼周圍,確定穿黑衣的才是蔣阮的丈夫,這人看上去器宇軒昂,誰知道是個人面禽獸,他硬生生的道:“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夫人,都是自己村裡的人,公子怕是找錯地方了。”話音未落,便聽見亮著燈的屋裡傳來一聲高亢的呻:“啊——”這聲音眾人都不陌生,正是蔣阮的。蕭韶和蔣信之面
齊齊一變,叫道:“阿阮——”就要往屋裡衝。
王婆子的聲音也焦急的響了起來:“阮娘子要不行了,沒力氣了,怎麼辦?”大山攔住蕭韶,怒道:“你別想傷害她,你要是傷害她,我要你的命!”蕭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大約此刻心情也是不悅至極,竟然伸手攫住大山的手臂,下一刻,大山就從眼前飛了出去。
周圍的村民們一下子叫了起來,全部都圍了上來。齊風到十分苦惱,這事兒也不是非要
得這麼火氣大的,也可以和平解決,怎麼就成了這樣。蕭韶看也沒看這群人一眼,立刻就要往屋裡衝。蔣阮已經虛弱的叫不出聲來了,卻在此時,模模糊糊好像聽到了蕭韶的聲音,原本有些意識不清的神智竟又清醒了過來,她道:“阿韶——”蕭韶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瞬間就破門而入,周圍的村民想攔也攔不住,大山見狀就要翻身起來抓蕭韶:“你想幹什麼?”
“你才想幹什麼?”錦二一巴掌將他打趴下,本來就看這個少年十分不順眼了,做什麼和少夫人很的模樣,平白惹得自家少主生氣,他笑了笑:“人家夫
的事,關你什麼事?”屋裡的幾個婦人看見突然闖進來的人都是尖叫一聲,蔣阮
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蕭韶,眼淚一下子就要下來了,她道:“阿韶,阿韶,你終於來了…”
“我來晚了,”蕭韶三兩步半跪在前,緊緊拉住她的手,道:“對不起。”
“我…。救我們的孩子…。”蔣阮道:“你救救他…”見到蕭韶,蔣阮的整個心都放了下來,唯一的念頭就是保住腹中的孩子,她覺渾身的力氣和生命都在
逝,只要蕭韶能保住自己的孩子,這是她和蕭韶的孩子,她不想失去。
“阿阮,堅持住,你和孩子都好好地,我來了,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怕,別放棄。”蕭韶握住她的手,從來喜怒不形於的青年,眼眶竟然紅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語氣卻是十足堅定,道:“阿阮,堅持住。”他轉頭看向那邊已然驚呆了的幾個婦人,一向高傲的青年第一次懇求道:“保住她的命!”那王婆子和桂嫂幾個先是被闖進來的人驚了一跳,嚇得六神無主,看那模樣這人也應當是蔣阮的夫婿才是。可蔣阮的夫婿是個負心薄倖的很心腸的人,這青年看上去卻不像是對蔣阮無情,她們都是過來人,這青年看蔣阮的目光已經是疼到心尖子上去了。至於蔣阮,來清平村這裡這麼久,她總是一副微微笑著的模樣,可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蔣阮,好像一直以來默默扛起的包袱全部都放了下來,全身心的信賴著眼前的人。
蕭韶握住蔣阮的手,他在她的耳邊道:“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阿阮,我錯過了你的一世,這一生不想再錯過了,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我陪著你。不要離開我…”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讓人驚訝,冰冷的青年的淚水竟然如此滾燙。
蔣阮的眼圈也紅了起來,她捨不得蕭韶。人或謝有在走錯一次路之後才會發現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有多珍貴。這一生,蕭韶是她最意外的禮物,何其有幸遇到他,如果自己死了,蕭韶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他也會很痛苦吧。蔣阮閉了閉眼,重新捏緊了拳頭。
在一邊的桂嫂幾個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王婆子眼尖,一眼便看出蔣阮的不同來,連忙高聲道:“阮娘子,不錯,就這樣,使勁兒!”她一手幫著蔣阮接生,一邊出聲鼓勵她。蕭韶亦是緊緊握著蔣阮的手,一直在給她鼓勵。
這一夜似乎過得分外漫長,當東方天既白的時候,第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天際,屋裡屋外的人同時鬆了口氣。
大山和村民們都被錦衣衛圍著不能近前,卻是聽到王婆子驚喜的聲音從裡面響起:“是龍鳳胎哪,阮娘子真有福氣!”
“阿阮…”蔣信之心下一鬆,連忙就要朝屋裡走去,緊接著便見桂嫂走了出來,吩咐著幾個小媳婦去熬點糖水過來,蔣阮生了一夜的孩子,大約都以為是兇險至極了,最後這麼死裡逃生,也是讓眾人的心都跟著緊了一緊,若非最後有那黑衣青年,只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下來。
桂嫂嘆了口氣,想起方才孩子生出來後,那青年竟是一眼都沒有看向孩子,目光只落到了蔣阮的身上。那副緊張的模樣看的人心中發酸,當時她便知道,這青年和蔣阮的關係匪淺,只怕事情並非蔣阮說的那般。若這人是蔣阮夫婿,定是個心疼自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