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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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中有著恨意,秦維桐得要非常努力才能壓下自己心頭的動,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天知道!她願意付出一切來換他當時的一個笑容。
察覺樓下同事的困惑目光,她只能緊握手中的紙袋,哽著聲音開口,拉開兩個人的距離,“謝謝你,副理。”他臉部線條依然是硬邦邦。
鄭經理的身影這時出現在樓梯的頂端,她瞄了兩個年輕人一眼,淡然的開口說道:“副理,你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請你來一下。”古奕青的眼眸一斂,平靜的大步上前。
看著他的背影,難解的情緒圍繞著她,抓緊了手中的紙袋,眼眶盈滿淚水,但她強忍住了。
“如果你看到她會勾起不快的回憶,只要一句話,我就叫她走人。”鄭經理一等古奕青進入辦公室之後就這麼說。
“公司要易主了,她要留不留等未來的老闆決定。”古奕青公事公辦的說。
鄭經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還是沒改變主意嗎?”他的眼神依然冷漠,斜靠著辦公桌,“我為什麼會改變主意?”鄭經理定定的看著他,“我跟了你媽大半輩子,看著這間公司從無到有,就算她跟你爸離了婚,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她也沒有放棄跟你們兄弟相處的機會。她一直都很遺憾你大哥到她死都不諒解她當年的行為,但你不同,你熱情大方,是她最大的安。只是這些年你變了,你對
情越來越有控制力,對你爸爸來說,這該是件好事,但是你天
若不是如此,壓抑只會帶來痛苦。”他保持緘默的聽著,眼中從未閃過一絲情
。
她柔和的勸道:忘掉過去吧!如果忘不掉,就去面對,就算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她若過的不好,你還是可以照顧她。”這下古奕青終於有了反應,譏諷的一揚嘴角,“我沒那麼大方。”
“或許不是你沒那麼大方,”鄭經理微微一笑,“而只是因為你沒那麼愛她。”鄭經理的話像針刺進他的心窩不是你沒那麼大方,或許只是因為你沒那麼愛她——這句話不停的在他腦海中盤旋。
“秋天的畫我照你的意思丟了,冬天的畫掛在牆上,夏天的畫在倉庫,至於天——”她走到一旁,將蓋在畫上的布掀開,只見畫裡的櫻花盛開,天邊一抹單調的彩虹,赤腳的女神笑得溫柔,她意有所指的說:“你若還想留住,還來得及。”她的笑教人神魂顛倒,他曾把她當成全世界,她現在卻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耿耿於懷是因為他真沒那麼愛她?不,他愛她,但也恨她…
他在畫前痴站了許久,就如同他和郭瑞茵結婚前那一夜,他握緊拳頭,搖著頭,“來不及了!全都過去了,我不想再留。丟了,全部都丟了。”他的心隱隱作痛,卻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鄭經理看著他的背影,想叫住他,話到了嘴邊卻只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息。她彎下將布拿起,重新將畫覆蓋,她明白只有他自己想通,婚紗公司或是他的未來才會有轉機。
“我們副理雖然冷冷的,但是心地還不錯。”知道古奕青送油給秦維桐,白若琳坐在出租車裡忍不住出聲讚賞。
秦維桐沒有響應,從古奕青下午離開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這麼若有所失。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沒有掩飾對她的埋怨和憤怒,但他一個轉身卻送她油——他反覆的態度令她心頭五味雜陳。
這些油是他當時買下來要送給她懷孕的表妹…懷孕的表妹…她頭痛得快要爆炸了。
“你該請他吃飯道謝。”白若琳說。
秦維桐一楞,遲疑的輕搖了下頭。
“我怎麼覺得你很怕我們副理的樣子?”看著秦維桐一張臉轉白,白若琳輕搖了下頭,“放心吧,人家已經不計較過去了,若是計較早炒你魷魚,更別提今天還拿油給你。”秦維桐的手不自覺的緊張扭絞著。
白若琳察覺了她的慌亂,嘆了口氣,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撫著,“做人啊,心機不可以多,但也不可以少,就要那麼一點點就好。我不是要你佔人便宜,只是很實際的分析給你聽聽看,古奕青是個有錢人,他家是上市的食品公司,大陸市場的營收嚇死人,過一陣子你就要生了,開銷變大,就算婚紗公司不換老闆,可工作時數長,薪水不高也是事實,所以你可以把握這個機會,跟副理打好關係,反正是舊識,開口問一下,說不定他會願意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若是待遇好,到時你也不用為生活煩惱了。”秦維桐聞言,頭搖得更用力,“我已經欠他很多了,不能再佔他便宜。”白若琳對天翻了下白眼,呻了一聖,“這是友情的幫助,就像我或卉聿幫你的道理一樣,不是佔便宜!”
“你不懂——”她也希望可以這麼單純簡單,但現實並非如此,“我…做錯事!”白若琳挑了挑眉,指正,“做錯事的事你表妹,不是你。”
“可是我是幫兇,我也得負責!”
“才沒有那種事!”白若琳啐了一聲,“你表妹那麼大的人了,總不能做錯事都要你負責吧,你又不是她的媽!”秦維桐言又止的嘆了口氣,很多市,縱使白若琳對她再好,她也沒有用氣說出來。
幸好車子已經停在張卉聿的店門口,她立刻率先下車。
“這個女人像逃難一樣,”白若琳嘟了下嘴,一邊下車一邊咕噥著,“逃離話題也逃得太明顯了吧!”
“油是房東小姐調配的。”下車的白若琳聽到駕駛座傳來冰冷冷的聲音,不由得停下腳步,他彎要看著車內,“你說什麼?”康哲行轉頭看著白若琳,“
油是張卉聿調配的。”她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
“油瓶的包裝。”他意興闌珊的應了一句。
他的口氣似乎帶了一絲瞧不起她的味道,白若琳不悅的看著他,“這麼暗你都看得到?”必於這點,他才懶得回答。
“如果真的是卉聿調的,那她不就認識我們副理?怎麼沒聽她提過?”白若琳搔著頭喃喃自語,“以我們的情,她若真認識我們副理,她絕對會告訴我啊。”
“可能你們的情沒你想象中的好吧。”他不帶
情的
出冷箭。
聽到這句話,白若琳不客氣的爬回車內,伸出手,打了下他的後腦勺。
“不要以為你酷酷的我就怕了你!”康哲行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瞄了她一眼,“快下車,不然價錢會一直往上跳,看著你的錢一點點失,你不心痛嗎?”白若琳瞄了眼跳動的計費表,說到錢就踩到她的痛處,她立刻下了車。
一進芳療館,白若琳就見張卉聿手拿著油,立刻問到:“真是你調的
油?”張卉聿點頭,原本今天打算拿調好的
油要送給秦維桐,卻沒料到有人早她一步先送了,秦維桐將
油拿出來時,她一眼就看出這是出自她的店裡。
“你認識我們副理?”白若琳好奇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不認得。”張卉聿搖頭,“只肯定油是從我這裡賣出去的。”
“我們副理叫古奕青。”白若琳自動自發的提供名字。
“有沒有印象?”張卉聿想了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大概兩、三個月前我們小區的張爺爺在我店門口的馬路上被車撞了。”白若琳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件事,但那天事情發生時,她正好跟一對新人到墾丁去拍婚紗照,所以不在。
“那個時候,大夥兒全認定撞到張爺爺的人是那位報警叫救護車的先生,可是那位先生辯解說,他只是來這裡看個朋友,離開的時候看到老人家倒在馬路旁,才好心的叫警察,他沒撞到人。但當時沒人相信他,因為大夥兒問他來找誰,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最後是康哲行提醒我,說我店外有監視器,說不定有拍到。就真這麼巧,監視器真的拍到撞傷張爺爺的是另有其人,還了那個先生清白。
“之後他來店裡跟我道謝,還要給我謝禮,我不收,他就說,他老婆懷孕一個多月,要我介紹幾瓶油,當時,”她搔頭想了一下,忍不住輕笑出聲,將手中的
油
還給秦維桐。
“他有跟我說他姓古,十之八九就是他。還真是有緣啊!”
“他老婆懷孕了?!”白若琳沒料到會聽到這個大八卦,“他老婆懷孕了還搞外遇,離婚跟別的男人跑了?!”秦維桐聽到這話,臉立刻大變。
白若琳吐了下舌頭,“對不起!維桐,我不是故意要…”
“沒關係,我知道你沒惡意。”秦維桐擠出一個笑容,將油小心翼翼的收好,“我表妹的孩子…”她頓了一下,“
掉了…古先生怕東西
費,所以才將
油轉送給我。”
“真沒想到還有這一段。不是我說,”就算覺得對秦維桐不好意思,白若琳還是忍不住批評,“你那個表妹真的很誇張耶!懷著孩子還讓人那麼難堪,我們副理真是可憐。”秦維桐沉默著沒有回應。
“原來我們副理對你好是有原因的。”白若琳撐著自己的下巴,自顧自的說。
秦維桐的心一突,看像白若琳。
“情轉移!”白若琳彈了下手指,“維桐,你自己也不可否認,你跟你表妹長得真的有點像,而且你還懷孕了,你想想,副理期待要當爸爸,但是孩子沒了、老婆跑了,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卻剛好看到一個有點像他老婆又正好懷孕的女人,自然忍不住岸出關懷,這樣看來,說什麼,你也要後著臉皮跟我們副理多多相處才對。”秦維桐不想談這個話題,一絲不安由心底生起,她不自在的動著自己的身軀,覺得一陣暈眩。
張卉聿注意到秦維桐的神情不對勁,忍不住將目光定在她的臉上。
巧合…這世上真有這麼多巧合?
“我還記得當時他的表情。”張卉聿試探的說道:“他確實期待孩子到來,真遺憾聽到孩子沒了,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秦維桐的心一震,低下頭,閃過張卉聿的視線。
她的內心如滾水沸騰,縱使厭惡著瑞茵,他還是期待孩子出生?!她想起了他的開朗,她卻是喜歡孩子,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亂了起來。
這時已經車停好的康哲行,將白若琳忘在車上的雨傘傍拿進店裡。
“丟三落四的。”張卉聿見了,忍不住搖頭,“小心改天出門找不道路回家!”白若琳大剌剌的將雨傘接下,還大言不慚的說:“我知道我總是丟三落四,所以我才坐人的車,這樣掉了東西也知道該找誰要!”秦維桐依然一聲不吭,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四周的
談聲聽起來似乎離她十分遙遠。
張卉聿看秦維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倒了杯熱茶放到她的面前,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維桐,你懷孕幾個月了?”秦維桐慢半拍的回過神,看著張卉聿的笑容,緩緩的回答,“在一個星期就五個月了。”
“真巧!你跟你表妹懷孕的時間差不多,若你表妹的孩子還在,應該也這麼大。古先生來我店裡時說她太太懷孕一個多月,現在經過三個月,也將近五個月了。”秦維桐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她立刻握緊,極力想要隱藏不安。
這是她的秘密──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