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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賴光,你志救天下蒼生,斬卻無數欺善凌弱的惡念,你亦為‘鬼切’。可你終究不是你的刀,因為你既是人,又是人之劍,你勢必要在刀刃上映照人類的七情六慾,那份渾濁與貪婪漸漸腐蝕你的鋒利,質疑你對惡念的定義,讓你純粹的、為人而戰的野望成為可供歸咎的殘忍和暴。曾經的源賴光的本心,早就讓位於源氏家主的頭銜、斬鬼大將的身份、名留青史的英雄榮光了。”

“追究底,是你選擇了不念勝敗、不顧生死,可你為之而戰的人類,念勝敗,更顧生死!你以你身為人類兵器的善惡,來評判人類的善惡,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詛咒由此深纏你身。源賴光,老朋友啊,無論你再蔑視神佛諸鬼,你愛人類的赤誠之心總是如此卑微,被你所深愛的人類刻骨憎恨,正是你痛苦的源。”

“時至今,不妨放下那份驕傲,學學你的刀,讓鬼切教你如何做一把真正的斬鬼之刃吧。任憑是善是惡,還是善惡難分,也不管前世的冤債,抑或他人的期待,行事無愧於心,也就夠了。”垂暮的大陰陽師略微停頓,在向故友掏心置腹後力難免不濟,微笑也帶上了疲憊:“讓我聽聽你如何選擇吧,老朋友。”他以為自己會等很久,又或是會等來一個充滿故友個人特的、高深莫測不知所云的答覆,怎料少年開口竟是:“我曾研習兵書,深覺擒故縱之計甚為奧妙,然天下妖魔肆掠,人間危在旦夕,吾等武者還是以斬立決為佳。”

“晴明,當你我聯手,為這人世帶來了暫時的祥和,我的身體早已出現斷裂之兆,以致我不得不未雨綢繆,這便想起了擒故縱之計。我在前世雖無後悔,但仍存遺憾,其一是鬼切,其二便是天下仍未平定,人類立於大地的旗幟仍有動搖之嫌。所以我將目光放在了大江山——於我,於我的重寶,於我的宿敵與宿命,大江山都是難以迴避的羈絆纏之地。”

“不過更重要的,是大江山地處陰陽界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人類與鬼族之間最重要的唯一關門。我深知身死命殞、輪迴轉世後,也許無法再得到源氏之姓,但我若想做人類邁向安寧盛世的墊腳石,必須再度取回不亞於‘源賴光’程度的力量,並將大江山作為守衛京都的前線重地,由我之一人親自鎮守,以最小的傷亡換取京畿的安全,不讓海國大軍傾巢而入、威脅黎民眾生的舊事重演。此外,若大江山眾妖有意向東進犯,我也能提前履行我斬鬼之刃的職責,為平安京的源氏守軍減輕負擔。”

“我承認,我再度利用了鬼切。我利用了他對我的執念,我誘導他對我的轉世使用血契,並藉由他的妖氣,讓那顆眼球成為喚醒我記憶的鑰匙。不僅如此,我還躲藏在賴光單純的心靈深處,跟隨鬼切抵達大江山,刺入了我數番退治仍不可得的鬼城腹地,收穫了鬼王的信任與偏愛。仰仗賴光,我得以長居大江山,能自由地探索陰陽界處的秘密,並實現我鎮守人鬼關門的生前夙願。”

“那便是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擒故縱’一計最佳的演繹……我本以為是。”少年緩緩搖頭,用虎牙研磨下,更在輕輕聳肩時鼓起了臉頰。那些都是出自賴光的小動作,他卻在嚴肅的對話中不自覺地一一呈現,彷彿正映照著他所言之“本以為是”。

只聽少年又低聲道:“我只算漏了一件事——我會擒故縱,可鬼切,以及鬼王酒童子,他們就不會麼。原本我只是想將大江山當做一個供我執勤戍邊、守衛京都的前哨站,怎料賴光……卻將大江山認定為他與我共同的家。賴光純粹而乾淨,既是我,又是超越了我的我,可他竟然會產生那般想法……大江山眾妖先是無條件地寵他,把他當做‘大江山的孩子’,又尊重他,願意放他迴歸京都——難道這一切不正是出於鬼切和鬼王等妖怪的擒故縱麼。”少年扶住前額,一時間除了嘆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晴明見老友難得展現如此挫敗的神情,不由樂道:“哈哈,沒想到吧源賴光,你也有今天!你不僅騙鬼切,連我也騙,我都有點後悔為你下的那些眼淚了,還不如拿去澆花……不過你果然又栽在大江山頭上了,哈哈!幹得好啊大江山,源賴光活該!哼。”晴明說得幸災樂禍,讓少年又一陣無言,他從指縫中望向老友,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將腹誹轉為抱怨:“晴明,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小孩似的?你又怎知我脫口而出‘酒叔叔’時的那種……唔。總之,賴光是令我也憐愛的、我的一部分,他接受了我的選擇,我便也要尊重他的本心,即便是稱呼方面……唉。但,反正我也達到了深入大江山腹地,監視眾妖、刺探敵情的目的,有所得必有所失,賴光的堅持什麼的,無所謂了,我不暴即可,還能順帶利用鬼王等對賴光的信任,何樂而不為。”時隔百年,晴明依舊能聽出老友話裡的心口不一,大陰陽師不暗笑:原來百年之後,他還是沒有改變用薄情寡義掩蓋深情重義的壞病。什麼監視,什麼刺探,什麼利用,都是他在為重返大江山找理由找藉口啊。

老人對少年笑道:“好好好,是是是,沒問題,你說得都對。所以你選擇了大江山,而非平安京?”少年別開了視線,似乎不太願意就此問題直抒臆,但晴明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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