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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聯和廟堂上的文武判官,不只是無意還是有心,清傲的說,“做個好人心正身安魂夢穩,行些善事天知地鑑鬼神欽,地下的夜叉可是會吃人心的。”季杏棠不曉得他是不是在含沙影,總之這般話聽的他不舒服,只指了指右前方案上的香爐說,“既然來了,那邊有香你去點上幾,給你師傅求個平安。”若玉點了點頭,一頭扎進了人群裡。

白嘯泓和季杏棠一同跪在蒲團墊上叩首三拜敬香,白嘯泓看著在殿堂上高坐的城隍老爺,心想“牧化黎民能否布澤與我”,他款款望向了季杏棠,他正在往功德箱裡放支票……

若玉走到了香案前,取了兩杆煙在香火上灼燃著,剛在蒲墊上跪下,旁邊也跪下了一個人,若玉下意識的掃了掃,只見那人手上綁著白繃帶。他並未過多在意,準備叩首上香之時,突然一聲乖張的聲音差點把他手裡的香嚇掉了。

“呦,小、親、親……”若玉一扭頭看見了穆柯,這廝正狡黠的看著自己,若玉乜了他一眼,端著香躬身拜了一拜。

穆柯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黃符神經質的說,“這是城隍廟啊,我還以為是月老廟。”他跪在若玉邊兒上一叩首一說,“城隍老爺,再拜陳三願,一願兒郎千歲;二願親親常健;三願化為樑上燕歲歲常相見。”爾後斜睨了若玉一刻,起身把香入了香爐裡,走到一旁不妨礙別人祈願。

穆柯抱著膀子站在若玉身後俯身看著他柔荑般的手,小聲說,“小親親想我沒有,嗯?”若玉趁勢把香舉起來故意戳到了穆柯額頭上,這一下把穆柯燙的忙直起了身朝他股就踹了一腳,“還以為你是小親親敢情是小沒良心。”若玉被穆柯煩了個透頂,上了香走到他身旁,用腳尖使勁碾了碾他的腳面,拍了拍股咬牙切齒的說,“我懶得理你,這兒人多我丟不起這個人。”穆柯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了人群,一邊兒拽一邊兒說,“去人少的地方。”若玉身子往後撤使勁甩著胳膊撲騰,“混賬!你放開我!”穆柯即使用左手也比他力氣大了很多,若玉扭頭隔著人群往大殿裡投去焦急的目光,又一邊兒用手指摳穆柯的手,他急得大吼大叫,“你再拉我、再拉我,我就撞牆!”穆柯不理會他的撒潑,“我就拉了,你撞一個試試。”若玉撤著身子往牆上走,這就要甩頭撞牆,穆柯鬆了手,若玉在後力的作用下一股坐到了陰溼的石板上。

若玉哼了一聲起身要離開,穆柯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又俯下身蹲在他面前,側過臉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再給我鬧,我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你。”若玉一聽這般氓話氣的直蹬腿,兩個腳丫子在穆柯膝蓋上踹了一個又一個腳印子,“該死的賴皮丘八!”

“呦,脾氣還不小?”穆柯一隻手搦住了他的腳踝,站起身拖著人就走。

後背貼著青石板涼颼颼的,若玉梗著脖子仰臉朝著穆柯邊蹬腿邊大叫,“你敢動我,我哥饒不了你,你個死丘八!”若玉的氣息不順不穩臉都憋的白裡透紅。

周圍挎著果籃的香客都不約而同的往這邊兒瞅,若玉臊紅了臉又無可奈何。

穆柯聽到他叫喚,不由得陰沉著臉,衝周圍的人喊道,“看什麼看!眼珠子都想挖了餵狗了!”這一聲把香客給攝住了,都急忙散,若玉也不吭聲了。

穆柯鬆了手,蹲下身看著若玉驚悸的表情,嗤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臉,“小兔崽子,你大腿抱的夠緊的”,他轉了轉脖子,“咔吧”響了兩聲,“傻啦吧唧的帳也算不清?白嘯泓搞誰就兩個法子,要麼扔到黃浦江裡餵魚,要麼打暈了活埋,他敢這麼搞我嗎?嗯?”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穆柯又說,“哎呀呀,脾氣還真是不小,白嘯泓到底拿你當兔子養還是當兒子養?”若玉知道白嘯泓的師傅杜金明和穆柯的爹穆如松是一起在上海灘打天下的老夥計,出生入死的親兄弟;況且穆柯是汪衛手裡的官,白嘯泓再有本事也動不著他,這無賴纏上自己當真讓他無奈。他又有些委屈,自己有名有姓,活生生就落下“白爺的兔子”的名頭。他哼了一聲收回了穆柯手裡的腳踝站起了身,“他不敢我敢!我賤命一條,拉你穆二少爺一起下地獄還真是賺了!”若玉滿腔的怒氣轉身要走,穆柯伸胳膊攔把他扛到了肩上,乖張又氓,“行啊,我看你敢不敢。”數十年後穆柯還是會想起,在燈火通明的不夜城,城隍廟裡九曲橋邊,嘈雜的紛沓、繚繞的煙香,那裡少了幾分夜上海的旎和香豔,多了幾分典雅和雍容,他一肩擔起一個白兔一樣的人,心臟也跟著他的撲騰噗通咯噔的跳。

驚悸的厲害卻又恰似陽三月柳絮輕撫面龐,輕柔、癢。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若玉頭朝下耷拉著,憋的臉紅耳鳴還在破嗓大吼。

穆柯壓不理會,路邊有擺著的一個地攤,攤架子上張懸些陳舊泛黃布條,寫著掌相算命測字的字樣,算命先生帶著墨鏡焦黃黯啞的手指捻著小鬍子,正在菸。

寫著奇文怪符的泛黃布條刮到了穆柯臉上,穆柯甩手把若玉扔到了算命先生面前,蹲下身搶過了算命先生手裡的菸斗,瞥了瞥在地上打滾的若玉,“老頭,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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