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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到犄角旮旯裡,白嘯泓也找得到。只是大冬天的,他又沒帶一件大衣,又沒帶錢,中午那頓飯吃的怎麼樣也不知道,現在飢寒迫也說不定。季杏棠點頭答應。
吃過飯,季杏棠又看了看手錶,快要九點了,梓軒應該回來了。白嘯泓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丫鬟遞來一杯熱牛,白嘯泓隨手指了指季杏棠,丫鬟把牛
遞給了季杏棠。
季杏棠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推到白嘯泓面前,和聲說,“大哥,時候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我也該走了。”白嘯泓從報紙中抬頭斜睨他一刻,淡淡說,“從明天起你搬到我這兒來住。”
“可是……這不合適”,季杏棠斷然拒絕。
白嘯泓哼笑一聲,“一諾千金、一言九鼎說的不是你季二爺?我讓你住進來也算出格的事?”季杏棠啞言,沉默了片刻才說,“好,不過今天總要讓我先回去,好讓我先準備一下。”白嘯泓說,“今天睡我房裡,虧心事做多了,總覺有些魂兒冒著陰氣冰砸的我涼”,白嘯泓放下報紙起身離開,“知道你季二爺愛乾淨,全是新換的,你若是覺得我髒,那不好意思,你得忍著噁心。”
“大哥……你故意難為我”,季杏棠也起身離開。
剛走到客廳門口,白嘯泓又說,“一個認識兩天的人都可以給他暖,讓你睡我
上怎麼就為難你了,我答應你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就不會做,況且我確實有事想同你談。你想出去也可以,不過我剛才說了,今天誰放你季杏棠出了白公館,明天就到黃浦江裡去餵魚。”季杏棠攥緊了拳頭,他為什麼非得這麼
自己,難道別人的命在他眼裡就不是命,算到自己頭上他就這麼開心。
季杏棠心不甘情不願還是老老實實睡上了他的。熄了燈,頭對腳,背對背的睡。
談生意就談生意吧,季杏棠裹緊了被子淡淡問道,“大哥,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想開的聚益到底是證券公司還是煙土公司。我們對外說是煙土公司只是想哄騙那些人入股,還是你真的想走私煙土發一筆橫財?”白嘯泓閉著眼睛柔聲說,“杏棠,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燒香拜佛的都是善男信女?”
“那我不幹”,季杏棠斬釘截鐵地說,“你答應我準備洗白。”白嘯泓苦笑一聲,“難道我洗白了你就肯原諒我?你照舊會覺得我骨子黑皮子髒。”
“泓哥兒,我們還年輕就此收手還來得及”,季杏棠依舊用無波無瀾的聲音循勸。
“你……很久都不曾這麼叫我。”如同年少時,也是在這樣的冬夜,糖兒的臉貼在他後背上,軟糯的聲音告誡自己,泓哥兒,那裡的人都出老千你沒有可能贏錢,我不想你去;泓哥兒,那裡的女人都有很多男人不乾淨,我不想你去。這是讓他厭煩極了的說教,有一天他開始不說了,自己又是如此的想聽。
季杏棠說,“你若是肯走正道,我可以每天都這麼叫你。”
“你倒是很適合做生意,這種易動動嘴皮子就好了不是嗎?”,他又問道,“你覺得什麼是走正道,切斷和幫會、軍閥、賭檯、夜總會、煙土之間的關係,就是走正道?你有沒有想過,沒了這把椅子,我們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們還是會
得你走歪門
道。”
“我們表面上風光,坐了這把椅子---經營賭場、開煙館,財源廣進進斗金,在上海灘呼風喚雨。可是在那些達官顯貴尤其是金融家企業家看來,這不是正道,更上不得檯面。裹上這層皮子就好比附骨之疽,光鮮的很卻只有自己知道疼在骨子裡,想割捨難免要忍受些切膚之痛。確信無疑的是現在走的絕非正途,亦絕非真正的長遠之計。創辦實業、進軍金融,才能改頭換面,真的讓人瞧得起”,季杏棠停頓片刻又說,“況且,未必是要和四面八方切斷關係,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長處。”白嘯泓抿嘴一笑,“你最會辦事。有人愛權,便以權籠絡之;有人愛財,便以金錢賄賂之;有人愛美
,便以美
誘惑之。有喜好就會有破綻,你這麼聰明又有如此遠見,應該看的出我喜歡什麼,你想收攏我,是不是也該給我些甜頭。”季杏棠淡淡說,“大哥,我同你說正事。”白嘯泓“嗯”了一聲,“說完了嗎?說完我就睡了。”
“照目前的形式,我覺得還是開銀行最有利,一來大哥際廣泛融資必不在少數;二來,銀行借本勝利、生生不息,賺取的紅利子不在少數;三來,和放高利貸不同,這是正道,有助於我們打入上
社會”,季杏棠輕聲問道,“睡了嗎?”
“睡就睡吧”,季杏棠自言自語起來。
白嘯泓說,“開銀行的資本那1000萬都不一定夠,萬一銀行開張,沒有人存錢進來,豈不得關門大吉?”季杏棠心中有些欣喜白嘯泓還聽得進他的話,“我打聽過了,金融界有個顛簸不破的規矩,無論哪家銀行開張,同行同業的都要存一筆錢進來,表示祝賀。上海灘有十幾家銀行,這十幾筆款子存進來已經是不小的數目。另外能在上海灘存錢的都是經常上煙館下賭場的富賈豪紳達官顯貴,這些人在場子裡求我們照應,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用擔心銀行沒有資金。”只聽白嘯泓“嗯”了一聲,不再言語,他便也睡下。
季杏棠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