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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以後送往俄國,讓它跟著爺爺生活,瑾娘就會跟著諾維夫一起去參軍,而季杏棠就要替他們開脫,就說瑾娘難產去世,胎死腹中一屍兩命。季杏棠答應了,可是抱著假的骨灰盒還是不忍心看見盧洽卿傷心地說白髮人送黑髮人,不過得硬硬心腸,這就是最兩全其美的法子,她能跟著諾維夫,有一樣的信仰一樣的命途,天南地北是生是死都還是幸福的,不像他和白嘯泓,兩道分歧痛苦矛盾。瑾娘隱姓埋名出了事不會連累到盧家老少。她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季杏棠也沒有告訴白嘯泓,她要是再跟著自己,哪怕清清白白,指不定哪一天就要死於非命。

後來瑾娘生了個金髮碧眼的女孩,調養好身體處理完一切,就準備去瑞金參加革命黨。季杏棠給盧家寄了訃告,然後就帶著白嘯泓和墨白回國。

白嘯泓洗完澡來到臥室看他若有所思,坐在邊問他在想什麼?季杏棠偏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撫摸他的臉,和聲說,“泓哥兒,你歇一歇我也歇一歇,寢臥有安,三餐有繼,把墨白撫養長大,好好過子。”白嘯泓俯身深擁住他,“都聽你的。”十月微寒。

不等調整好作息,季杏棠就出去忙著打點武堂的事情。

華燈初上,白嘯泓吃過晚飯還沒有等到人回來,於是想去探看,墨白纏著他非要去,白嘯泓便捎帶著他去武堂。

半路遇見了杜挽香。司機認出杜四小姐便在路邊停下車子。挽香俯身扣玻璃窗,突然鑽出的腦袋把她嚇一跳,再細細一看,才認出是粉著小臉的墨白。

白嘯泓按回他的腦袋把他抱到一旁,對挽香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哪兒?”

“白二哥”,杜挽香拎著飯盒放在腹前,微微一笑,“我去給三弟送些藥膳。”挽香四下瞧了瞧,又用手掩住嘴附耳說道,“白二哥,家裡出了大亂子……”墨白攀著白嘯泓的脖子也要聽,白嘯泓無心顧及。聽罷,半信半疑,他蹙著眉頭問,“道聽途說還是……千真萬確?”挽香點頭,“公公臥不起,婆婆以淚洗面,二弟整呆在軍部,家裡上下全靠穆樺打點。白二哥,梓軒他身體欠安,又在禧連城戲班裡不肯回家。昨天我去的時候,畫匠們正在大張旗鼓畫海報,他這一登臺唱戲,季三哥肯定要知道的,穆樺讓我去勸勸他。你也知道三哥的脾,都是上輩的恩怨,牽扯到後輩身上,三五載的情誼徒叫三哥傷心,能瞞且瞞。”墨白終於從車窗裡探頭探腦出來,笑容天真燦爛,“我叫季墨白,你是誰啊?”挽香他的腦袋,笑著說,“我是你挽香姑姑,你不認識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到了武堂門口,穿著黑短打的門徒三三兩兩散去。季杏棠才隨著人群出來,他一身素紡綢長衫,領口被汗濡的溼透,風一吹變得冷涼。遙看見白嘯泓在不遠處的那一株紅梅樹下等他,他亦走亦跑過去。

站在他面前,白嘯泓把脖頸上的白長巾取下來,季杏棠稍稍低頭把圍巾攏上。上了車墨白手舞足蹈地對季杏棠說,“我看見挽香姑姑了!可漂亮吶……!”晚上季杏棠坐在上洗腳,白嘯泓盤腿坐在他身後給他捏肩。季杏棠後仰著頭抵在他肩上,淺笑著說道,“大哥,我同你說個事?”白嘯泓側側臉,看著他的眼睛,都是笑意,“什麼事這麼高興?”季杏棠粲然一笑,擦了腳盤腿上,“要緊事。”他興致盎然地說起來,“大哥,你看青幫它真是存不長久的,一開始祖師爺挑大旗是為了反清復明,現在都民國多少年了,況且那套開香堂收門徒的繁文縟節都不再適用,也不能廣攬天下英豪。我們現在也和煙賭黑金產業脫軌,慢慢打通工商金融這一類,那就不能只靠門徒弟子燒殺搶掠威利誘,反而該多加拉攏有學識有地位的人。我想嚴肇齡和老頭子手底下的人先不編排,可以先整編我們的兄弟,願意的讓他們進武堂,不願意的直接遣散。新開的社不讓門徒們加入,而是號召像商人、實業家,政客和政府官員,律師、記者、醫生、教師或者軍官一類的人。如若開展順利,社內有工商資產階級、國民黨政客、政府官員坐鎮,加上它面向社會的質,新社就會很快成為青幫中最有勢力的組織,等它發展壯大,就會從青幫中脫離出去,到時候我們有了新的基就不用受制於老頭子,還能……”

“你是想把這些年結識的正道人物籠絡在一起,創辦個慷慨好義、濟弱扶傾的團社,好和氓組織劃清界限?你這欺師滅祖的餿主意怎麼想的?”白嘯泓也不給他肩了,背過身去躺下,“還要對我的人下手?你那武館多大的廟?這要是遣散了門徒,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兄弟你想讓他們再去投奔老頭子不成?到時候成了光桿司令還不是任人宰割?”季杏棠從後面抱住了他,今天說不動他就會天天說。現在是不開口了,“今天我在武堂門口遇見一個化緣的和尚,閒聊了兩句才有了這個想法,你不同意我又不可能你畫押,你氣我欺師滅祖?還是氣我要遣散手下兄弟?”白嘯泓不是不同意季杏棠做這些,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前被情情愛愛遮了眼,活的混沌,自己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細,法國人手裡不知真假的文案資料,他得為往後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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