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腿奇劍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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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的骨結髮響，他覺到一股濃烈如酒的殺機在這有風卻鬱悶難當的虛空中醞釀、成形、瘋漲，似乎可以想象那隨之而來的血腥殺戮。

刑七握劍在手，劍輕顫，鋒刃更似乎沒有一個定向，他沒有攻擊，也不敢搶先攻擊。因為他本找不到一個可以攻擊的角度，而其對手軒轅更無一絲破綻。是以，他惟一能做的事就是以自己森冷的劍身來抗拒對方至的越來越沉重的壓力。但刑七心中絕對不會不明白，未出手的他，已經處在一個極為不妙的劣勢。

軒轅眼中有一絲憐憫的神，但卻並未影響那股奔湧而狂野的殺機。他要擊殺刑月，殺盡鬼方的這一群絆腳石。至少，這樣做可以為前途的路上減少一些阻力。是以，軒轅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這一群敵人。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怎會如此快地出現在數千裡之外的共工集呢？當然，施妙法師前提過，有一批曾追殺有熊勇士的鬼方高手可能會滯留在這一帶，成了最先接觸聖女的強敵。也許刑月這些人就是滯留在路途並未返回鬼方的高手。

“咚咚…”軒轅連續向前進了四步，每一步都如踩在眾人的心口，更生出了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使林間的壓力更大。

花猛和獵豹三人的步伐也邁進了四步，協調得如同是一人前行。四人的氣勢相凝，猶如千軍萬馬廝殺時的慘烈。

“呀…”暴龍終於忍不住出手了，與他一起出手的還有胡老三和那漁夫，他們的目標是軒轅，正在近的軒轅。而另外九人也同時起身而動，他們實在無法想象，若再讓軒轅將氣勢增至巔峰會出現一種怎樣的現象。他們不能坐以待斃，也不想被人牽著鼻子，因此他們已經不再理會別的，搶先出手了。

軒轅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

暴龍的兵刃是一柄帶刺的大鐵錘，鐵錘劃過一片虛空，似乎帶起一陣裂般的驚嘯，但鐵錘擊空了，這是他突然間發現的。

胡老三的兵刃也擊空了，包括那漁夫在內。他們的速度不謂不快，但最終還是擊空了，因為軒轅本就不在他們所攻擊的範圍之中。

沒有人看見軒轅是如何動作的，他就像是一道魅影，化成一幕虛幻逸出暴龍諸人的視線，步入他們視線的死角。

暴龍吃驚的當兒，卻發現了面前湧起一幕水般的腳影。

腳影密如織絲，充了虛空中的每一個角落，更製造了一股颶風般的壓力。

腳，是花猛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這一腳帶起的巨大強霸的壓力。

暴龍大驚，胡老三大驚，漁夫大驚，他們從來都沒有面對過如此快的腳，甚至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和阻攔，正當他們驚恐莫名之時，場面驟變。

腳影突散，似乎雨過天晴，虛空中顯得寧靜而清新，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撕心裂肺般的壓力也在同時消失無影，但胡老三和暴龍諸人還沒有來得及驚訝，便已到一股鋒銳無比的劍氣自下盤籠罩上來。

那是一柄劍，寒芒四，優雅若驚鴻的神劍——花猛的辟劍。

真正的殺機並不是那漫天而動的腳影，而是在腳影掩護下劃出的劍——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一手，便絕對不會留有餘地，在敵死我亡之間必須做出如此決定並不是很難，所以花猛一出手就是殺手絕招。

幾乎是無可抗拒的一劍，無可抗拒是由於暴龍的失算，也是由於花猛的劍太過詭異。

自一開始，暴龍便已失算。一個人在知自己失誤之時，其信心定然受挫，而此時花猛的腿招乘虛而入，再一次挫傷了敵人的信心，甚至已將他們平靜的心神攪得一片混亂，又在突然之間回到現實，再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無法在剎那間回過神來。加之辟劍的神鋒，因此，花猛的這一劍幾乎是無可抗拒的。

當暴龍慘哼而退之時，胡老三和那漁夫的腕部已被劃開一道長長的血槽，兩人的兵刃盡斷，而此時的軒轅已經撞入了刑七諸人所佈的陣中。他本沒有出劍的意思，但劍鞘已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將所凝聚的超霸氣勢在這一式中盡數釋放而出。

劍鞘所至，帶起一陣颶風般強烈的劍氣，那湧動的氣勢猶如長江大河之水狂洩而出。

刑七想也沒想便閃退，他本不用與軒轅這一劍相接，便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本不可能抗拒得了對方這致命的一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似乎他的閃避是天經地義的事，本不用去考慮這之中的原因，甚至不記得在身邊還有一個同生共死的兄弟。

在軒轅的劍勢之下，每一個人都似乎發覺自己是多麼的孤立，猶如一隻失群的孤雁，且成了驚弓之鳥。在這股強霸的氣勢之下，似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是以，每個人都如刑七所想的一樣——退，不約而同地退。

軒轅對此並不到意外，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對軒越來說，昨晚應該是一個蛻變。

當軒轅親身受到青雲“驚煞三擊”中的“山裂”時，他才發現劍道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甚至使他可以在形式和法則之上對劍道進行重塑。

不可否認，青雲那驚天動地的一擊改變了軒轅對劍遭的觀和看法，更讓他突破了一個狹小而片面的思維空間，窺得了劍道深處的玄機，而此刻揮出的這一劍則是他劍遭深處玄機的初悟——融神之招。

劍招並不是一個受人指揮控制的無機死體，那樣的劍招再強，也只會徘徊在劍道的大門之外，水遠無法窺得劍遭之奧妙。真正懂得劍的人才會明白，劍招應該具有自己的生命。

而青雲的那一式“山裂”讓軒轅受到了劍招之中的生命，那不是劍、也不是招，更不是人，而是介於入與劍之間的一種形式。它不是招，而應該是將生命的力量凝於一點傾洩的載體…

那是軒轅所遇到最強的一擊，在他融合了丹田龍丹的真勁之時，仍然無法抗拒那一擊，可見那一擊力道之強，實已超出了軒轅的想象之外。若非有體內龍丹真氣之助，只怕在那一擊之下，軒轅便已一命嗚呼。軒轅無法想象那一劍之威，正如無人能夠想象軒轅的智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