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章兩代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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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的打門聲響個不停,蕭布衣著惺鬆的睡眼,打著哈欠去開門,見到拍門的是袁熙,張著大嘴打了個哈欠問道:“袁兄,離天亮還早,來此作甚?”這時離天亮的確有些早,三更才過,蕭布衣望著眼前的袁熙,臉上滿是疑惑,卻是心知肚明。四周的客房也有的亮起燈光,見到這面打門不停,有的已經探頭出來查看,見到蕭布衣和袁熙在聊天,都是嘟囓暗罵,又關上了房門。

袁熙上下打量著蕭布衣“蕭兄還沒有睡嗎?”蕭布衣有些惱怒,看起來想一腳把他踢出去“我本來睡了,你這麼拍門,我如何能睡的著?”

“哦,那是我的不對。”袁熙狐疑不定“其實我來這裡,只想問問蕭兄,這個客棧的茅房在哪裡?”蕭布衣打個哈欠,只能苦笑“原來袁兄深更半夜擾人清夢,只想問問茅房在哪裡?”袁熙有些臉紅“在下不知道白天吃壞了什麼東西,肚子不算舒服。”

“茅房從這裡直走,左拐盡頭就是。”蕭布衣搖搖頭,不再理他,迴轉身的時候,‘砰’的關上了房門,嘟囓一句“真的是莫名其妙。”門外的袁熙猶豫下,搖搖頭,嘴角卻浮出一絲笑容,往蕭布衣指的方向走過去。

蕭布衣走到榻旁,微笑說道:“貝兄還不去睡?”榻旁赫然坐著貝培。彷彿是榻地一個配件,紋絲不動。蕭布衣對於貝培在此並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只是袁熙來找他,倒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矛刺殺了李公子後,再不耽擱,只怕夜長夢多。回樹上取了衣物。就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到客棧。

李宅早就火光沖天,哭喊一片,蕭布衣這刻倒要多謝坊間的高牆隔斷,坊內除了李宅的家丁手下,並沒有兵士。兵士要想急援也要從坊外而入,若是尋常盜賊這種處理肯定會甕中捉鱉,可這裡地高牆如何難得住蕭布衣這樣的高手!

他翻牆而過,小心翼翼的循舊路而回。這段時間在東都閒逛不多。不過去時早把來路記,以最快的速度原路折回,回到了房間,本來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蕭布衣打開房門的時候,一顆心還是大跳不停。

李閥權傾朝野,李公子是柱國的兒子,威風八面,這下驀然被殺,不問可知。東都絕對不能消停。只是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蕭布衣由伊始出來跟蹤袁熙的念頭轉化為刺殺,他自己都是有些意料不到。

先一批的三人刺殺,還應該有一人放火,這麼說他們最少有四個人,一擊不中。馬上退卻也算是考慮周詳,要不是他們引開高手,自己能否殺了李公子還是不得而知。只是那拿劍地人一矛殺了吊起來的那個女人,心狠是心狠,可也算給女人一個解脫,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蕭布衣猜想的時候,腦海中已經浮出那個輕裘緩帶的柴紹來,當初離的遠。也看不詳細,柴紹知道李公子作惡,難道會袖手旁觀?袁熙年紀不大,武功也是不差。可是看起來經驗還是欠缺,到底是不是袁巧兮?

帶著滿腦子疑問的蕭布衣推開房門的時候,已經凝結了全身的氣力,他雖恍惚,還是第一時間察覺房間有人。等到他看清楚房間坐的是貝培的時候,蕭布衣這才稍稍放鬆下來,無論貝培如何冷傲,目前他們最少是同一條船上地人。

不等他和貝培說上幾句,房門外已經傳來拍門聲,蕭布衣為求穩妥,還是把青衣褪去,外邊罩上一件白衫,的衣衫不整這才出來開門,貝培卻是瞪著蕭布衣換衣,倒讓蕭布衣暗汗。

送走袁熙後,蕭布衣這才有空問問貝培的目的,見到他睜著眼睛,沒有半分睏意,無奈的聳聳肩頭“這個袁熙真的很天真。”

“天真嗎?我倒不覺得。”貝培聽起來口氣不善“你以為他只是想簡單地問問你茅房在哪裡?”

“哦?”蕭布衣唯有尷尬“他難道還有別的用意?”

“他可能對你很好奇,想看看你是否在房間內,”貝培移開了目光“也可能因為是喜歡你,想要過來和你聊聊,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看出他是個女人!”

“原來貝兄早就看出來了,果然經驗老道。”蕭布衣心中卻道,我不但看出他是女人,你是女人我也知道的。不過看情形貝培雖然明,估計也不知道蕭布衣看穿了她的底牌。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貝培緩緩道:“他特意驚醒你,而且驚醒了其餘的房客,只是想證明自己沒有出去,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他也可以置身事外。”蕭布衣這才愣住“貝兄說的很有道理。”他這才發現,這個袁熙如果真的如同貝培所說,那也絕非魯莽之輩。只看他今天行刺的表現就知道,他也不是一味地送死,也在考慮一擊不中下,如何全身而退。

“如果為了一個民女,就值得你甘冒奇險的話,我想裴小姐是看錯你了。”貝培突然道。

蕭布衣心中凜然,卻若無其事道:“原來貝兄早跟在我的身後,我卻沒有察覺,實在汗顏。”

“你不要以為我是在保護你,也不要以為我在監視你。”貝培扭過頭去,低聲道:“裴小姐說了,你在見到聖上之前,不能有事,不然讓我提頭去見。我是為自己著想,也真的希望你莫要衝動,你要知道一點地是,你這種小打小鬧於事無補,李柱國的公子死了,李閥本動搖不了什麼基,而你殺了他。只有更多地人會送命蕭布衣臉微變,雖然不認同小打小鬧這個說法,卻知道貝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他本來是個尋常人,對於不平之事也會憤慨,李公子做事囂張跋扈。喪盡天良,他出手殺李公子那一刻,問心無愧,回來之時除了為死去的民女無奈外,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可他不能不承認貝培的說法和他的看法雖是不同,可考慮地更多。人選擇的道路不同,他蕭布衣走的路。本來就是和裴茗翠想讓他走的不同。

“蕭兄,你有能力,有武功,”貝培真誠道:“像你這樣的人物,做個俠客鋤強扶弱當然沒有問題。可問題在於,你只有一雙手!你就算和虯髯客一樣,武功蓋世又能如何?你中有不平之氣,你能力比常人遠遠要高明,你完全可以有另外的發展。這個發展不是說你花費心思上爬,如廟堂之官一樣。我知道你志向絕非如此。我只是想說,你若真的能讓聖上發憤圖強,哪怕只是改變少許的一點點,受惠之人就已經太多太多。裴小姐一再說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她說蕭兄你潛力無窮,若是任由放縱不理,國之損失,民之損失。”望著蕭布衣地沉默,貝培站了起來“蕭兄,不過今晚之事也難以說的清楚,李柱國的公子死了。說不定也是好事。”

“什麼好事?”蕭布衣忍不住問道。

—貝培狡黠的笑“現在當然看不出來,可是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今之事也是命中註定。只是李。李渾,李善衡在東都都是飛揚跋扈,權勢極重之輩,你殺了李公子,東都這一段時間只會嚴查,還請蕭兄小心謹慎,無事盡少外行才好。我是言盡於此,還請蕭兄好自為之。”貝培說完後,告辭出門,蕭布衣卻是坐到了天明,這才倒頭大睡。貝培若是還如以往的急聲厲喝,蕭布衣說不定會反,可聽她柔聲勸解,反倒不好置辯,躺在榻的蕭布衣想著裴茗翠說自己要不見楊廣,那可是國之損失,民之損失八個字的時候,雖有振奮,卻是自嘲,自己從未想過在裴茗翠心中地位如此之重,不過楊廣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可敦自己見過了,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楊廣呢,倒是不妨和他談談…

他睡著之前,伸手拿出一塊玉來,正面雕龍,背面刻鳳,緻異常,這倒不是他的東西,而是刺殺李公子後,在地上撿得的玉佩,很像那三個殺手之一遺落!

***接下來的子裡,蕭布衣終於知道李閥勢力地恐怖,也知道殺了李公子的後果。洛水以北的各坊逐坊嚴查,搜尋兇手的下落。

玉雞坊離時泰坊間隔景行,銅駝二坊,可不過第二午時就有兵士來尋查,蕭布衣雖是布衣,卻有宮中憑條路引,反倒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其餘的百姓客商都是叫苦不迭,被無良兵士勒索敲詐在所難免。只是這些人明面都是痛罵殺死李公子之人,可暗地裡都是議論,直說李公子該殺,大快人心,卻不知道俠客是誰。

蕭布衣聽到心裡,稍微少了些內疚,幾並不出門,只在客棧休息練氣。袁熙卻是不讓他休息,有事沒事地總來找他拼酒論詩,蕭布衣不勝頭疼,只是推說是人,能躲就躲,可偏偏城中戒備森嚴,不好借用出遊遁。可就怕是出遊,這個袁熙多半也會跟隨,倒讓蕭布衣打消了無用功的念頭,蕭布衣使了點小錢,吩咐掌櫃的和夥計稱呼自己貝沛,暗自頭大,不知道能瞞得了幾時。好在袁熙不虞有詐,倒也沒有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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