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篇：同偕白首安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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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將死的覺悟，柳之秋乾脆將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出來:"依臣來看，皇上多半是在怪罪臣當初知情不報。犯下欺君之罪，臣確實是死不足惜，但是恕臣直言，皇上若要將臣處死，也請處以欺君之罪，而非其他莫須有的罪名。"任誰都聽得出來，說什麼帶公主私逃，或是破壞公主名節之類的說法，其實都只是皇帝在找柳之秋的麻煩罷了，柳之秋實在無法接受被冠上一個不實的罪名。

"你不打算求饒？朕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的機會。"皇帝挑高眉，對於柳之秋的堅決似乎很不以為然。

"什麼求饒！你若是要處死之秋，就連我一起處死好了！"白不顧一切地大聲喊道。

"白，別說傻話。"柳之秋聞言連忙出聲制止。"你若死了，最難過的人是王爺，難道你要讓王爺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是…"白咬著下，覺得心像是要淌出血來似的，哽咽地道:"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雖然我知道自己應該要好好孝順爹，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失去了你，遠比死還難過啊！"

"白…"柳之秋蹙起眉，她的話在在刺痛了他的心，但他卻連句安的話都說不出口。

好半響，偌大的廳堂裡只聽得到白的啜泣聲，以及沉重的息聲。

"罷了！"皇帝突然出聲嘆道。

"皇上？"柳之秋抬起頭，臉上盡是不解。

"朕明白了，就讓你們成親吧！"皇帝掃了柳之秋一眼，又看向因訝矣邙停止哭泣的白。

"唉！瞧你哭成這副德行，朕只是擔心你即使嫁給了柳舍人，也不一定會得到幸福，所以才會出此下策，想試試你們兩人的情有多深，沒想到…"

"皇上！"單華音錯愕地忍不住叫了出聲。

敝不得他一直死命地反對，原來本不是想阻止他們兩個成親，而是在擔心白！

"皇上只是想知道臣對公主的情有多深？"柳之秋也愣住了。

原來，這就是當初他覺得皇上反應怪異的地方。

難怪平通情達理的皇上，會在一夕之間改變了那麼多，原來只是想試驗他對白的情！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不是嗎？"皇帝的態度已不復初時那般冷淡，反倒帶著一絲笑意與包容，"朕雖然覺得柳舍人絕對不會虧待公主，但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何況你們才認識了不久便已互許終身，這教朕怎麼能放心答應你們這樁婚事呢？"

"所以、所以皇上才…"白一邊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說道:"說什麼要處死，和親全都是假的？"

"朕只是想試試你們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你們的情這麼深，這齣戲也用不著再演下去了，是吧？"皇帝點點頭後應道。

"那、那我可以和之秋成親了嗎？"白睜大眼，臉上滿是期待。

"那當然，為了補償你和柳舍人，朕就封你為郡主，擇讓你與柳舍人成親。"

"謝主隆恩！"柳之秋地跪下叩頭行禮。

"柳舍人不怪朕這麼刁難你嗎？"皇帝笑問道。

"臣不敢。"柳之秋搖頭，"有皇上如此為臣設想，倘若臣還不知恩，那就真是要遭天譴了。"

"那麼，郡主呢？"皇帝轉頭看向白，他記得白對他成見頗深，畢竟他打從一開始就在扮黑臉阻撓他們的婚事。

"既然皇上答應我和之秋成親，我就不怪皇上了。"白雙眼發亮，笑意重現。

"要不然就像之秋說的，會遭天譴的，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能跟之秋白頭偕老，我才不要因為不知恩而遭到報應。"

"是嗎？可是朕倒是有些吃味。"皇帝微笑地說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話。

"吃味？"柳之秋與白一樣到不解。

"可不是嗎？朕的愛卿為了你這位郡主，連命和官位都可以不要，比起朕，柳舍人寧可選擇與你斯守。"皇帝挑了下眉，似笑非笑且含帶著些許控訴地又道:"郡主的魅力可比山河哪！你倒是說，朕應不應吃味呢？"

"皇上…"白皺了下眉。瞧柳之秋，再看看皇帝，緩緩開口反駁道:"不論我怎麼想，都覺得皇上好像是在指桑罵槐…表面上是說嫉妒我，可是私底下卻是在抱怨之秋為了我而放棄與您共保山河。"

"你多心了，郡主。"皇帝出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

"皇上，應該是這樣沒錯吧？"白追問著。

真是的，身為一國之君還這麼沒度量！

"你真的是多心了。"皇帝還是不打算承認，但邊的笑意卻已經洩了他的底。

"我才沒有多心…"

"好了，白，皇上不過是說笑罷了。"柳之秋無奈地拉住白。

對他而言，皇上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原因而如此阻擾他與白，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現在，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履行與白的約定…

輩度紅燭鴛鴦夢，同偕白首安天年。

這是他給白的承諾，也是他們畢生的誓約，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後，從此他與白終於可以共偕白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