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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他,視線停了不足幾秒,趙豪卻在瞬間,第一次明瞭這些說話總愛藏一半漏一半的人的意思。
他的半句是:希望你,也不要這麼累。
趙豪其實沒有怎麼記住燕灰的臉。
印象裡就是個普通的青年人,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一見鍾情,也不會有那樣多的費盡心機。
事實上趙豪很快就忘記了燕灰,中途睡了好幾個漂亮的男女。
而當他在另一場酒席上遇見燕灰時,記憶的貝殼展開,夾著果粒的酸翻上舌尖,一些薄光在海洋深處閃爍。
他在完全不記得的燕灰的情況下,機緣巧合投資了一部電影。
那部電影是西遊記的ip衍生。
或許並沒有那麼多的緣分,但那一刻趙豪覺得,這是上天註定要他來睡這個青年。
清醒的狀態下,他發現燕灰比他想的要好看許多,清秀的眉目間雋著一絲慵懶。
他知道這種場合身為寫手的他並不需要發言,只要陪著聽完那些誇獎就好。
他身上有趙豪沒有讀過的大學帶出來的文氣,像是他參觀圖書館捐贈儀式時,望見的一排不見底的櫃子與淡雅的木香,在歲月塵埃的盡頭,端莊地腐爛。
那是趙豪喜愛又悉的味道。
玩開後他向來是生冷不忌,多的是人想要借他的東風,爬上他的。
趙豪習慣了懷抱著體溫入睡,也戀酒
帶來的火烈。
領他們出來闖蕩的大哥教給他的道理向來直觀好用——只要本人夠勁兒,不怕缺暖人。
可燕灰的難度,令趙豪驚歎。
卻不是燕灰拒還
,當年他捧過小明星,就玩的一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牌。
那時趙豪剛發達起來,一腔都是學老爺捧角兒的習氣,後來就覺得沒意思。
他是來找快樂的,如果不能令他喜悅,何必賠上時間金錢。
燕灰從沒有想靠近他,趙豪就和他們出版社合作,用工作吊著他,總也是要吃幾桌酒,聽幾場磨磨唧唧的宣講會。
彼時趙豪在臺下中間排,鄰座前排都是同一氣,他聞得出來。
而那些嘲笑他,看不起他的文人墨客,都被拋在五排以後。
趙豪覺得很,更
的是燕灰穿著正裝代表發言,清冷的音
將前排和後排的概念都模糊了去。
趙豪想,他一定要把他在手,聽他念那翻天覆地的猴子在九九八一道磨礪中掙扎重生。
後來趙豪甚至可以約燕灰出去,他的頂頭上司讓燕灰出任務他就不得不出。
趙豪帶他去喝酒,燕灰從來沒有醉,趙豪竟也不怎麼想立即把他辦了。
不想追求這個人,也不願意和他搞水情緣,事實上連趙豪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
或是因為秦家動盪到了一個他們不能手的地步,或是他又一次被棄之不用。
他到疲倦,就像燕灰身體裡的蔓延出疲倦一樣,卻又有所不同。
燕灰在等待什麼,那就如同一種蓄力,在無望的等候中窺探著獵物。
趙豪察覺到這位青年遠沒有他呈現出來的那麼清高和天真。
趙豪就領著燕灰去那些他以前沒見過的場子,他說不好想要從燕灰身上得到什麼,也許只是想要在空無的時間裡有一個人能夠用來打發。
他帶他去電視劇選演員的現場,遇上了以前的情人。
趙豪不動聲,問燕灰覺得安安怎麼樣。
燕灰翻完了劇本,詢問導演能否讓安安再嘗試一段,導演其實心裡有數,不論這位漂亮的演員演成什麼樣,角都是他的,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坑為了他挖出來,其他人不過陪跑。
燕灰最終搖頭,他說不行,差太多了,幾乎沒有一點代入。
趙豪就笑,燕灰是自言自語,純粹是說給自己聽,趙豪食指敲在桌上,“你覺得可惜?”燕灰就搖頭,“不是什麼好本子。”
“是麼?”趙豪就笑,“我覺得本子不錯。”他頓了頓,“要不要賭一把?這劇能火。”他換掉了安安,讓一個潛力股頂上,實力向燕灰見識了演員的力挽狂瀾,證明編劇又是並不是那麼重要,任何一個環節的爆發都能讓一部劇的口碑翻天覆地。
他以為燕灰會賭氣,因為這無疑是在他的工作領域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文人最怕別被人挑釁職業,趙豪就想瞧瞧燕灰在公私的界限裡有不一樣的態度。
可沒想到燕灰態度確實有所轉變,但方向趙豪意料不到。
無形中他對他的隔閡有了一絲破裂。
燕灰甚至會在跑工作之餘對他說一些閒話,他說他很謝他,用再現實不過的例子證明了一點,在整個劇集的製作環節中,沒有人能完全置身事外,也無人能夠將罪責完全歸咎於一方。
“一部好劇,必然是全力以赴。”燕灰說這話時,窗外的天空久見了藍,輕白的雲絮追逐著陽光。
他談起他要去到的那座名叫“風棠”的城市。
趙豪去年才因為一個會議去過,那裡大半商業化,並沒有推薦人說的那麼好。
燕灰聽罷,輕笑道:“總要去看一看,才知道該停在哪裡。”於是趙豪就想,我不如在他去風棠前睡他一次,一次就行,這樣的人睡多了不妥當,就沒了靈氣。
很多想法終會淪落為不了了之。
趙豪由於秦家內部分裂,失聯的繼承人憑空詐屍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