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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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聽老闆的話？”小眉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她居然在他醇酒般溫柔的聲音裡聽見了淡淡的…火氣。

搬出“老闆”兩個字，她還能抗命嗎？

“喂。”她把車子靠邊停好，乖乖地接聽電話。

『小眉？奚齊呢？』愛莉在電話那頭狐疑地問。

“他…”她偷瞄了奚齊一眼。

“有點醉了。”『你讓他喝酒了？！』愛莉明顯火氣上揚。

“今天這種場合推不掉，主辦方一直找他聊天敬酒，他沒辦法不應酬一下，所以就喝了兩杯雞尾酒。”『兩杯？！』轟！小眉彷佛聽見電話那端火山爆發的聲音。

『你看過喝醉酒的奚齊嗎？你知道他喝醉酒以後會做出什麼事嗎？你們現在在哪裡？』小眉被轟隆轟隆狂冒的火山岩漿嚇得心驚膽跳。

“在回家的路上。”『你們現在馬上回家！我馬上過去！』“喂喂…”電話那邊沒了聲響，小眉不安地望了奚齊一眼。

“她掛掉了，我還來不及說…”

“打過去。”奚齊緩緩睜開眼睛，微側過臉，懶懶地凝視著她。

“打過去告訴她，叫她不要來。”小眉為難地咬了咬，這種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要打你自己打，你的女朋友，你自己去搞定。”她打定主意不理，輕輕踩下油門，再度鑽入車陣中。

“好，那我們不回去了。”

“不回去？”小眉驚詫地喊。

“那要去哪裡？”

“隨便你把車開到哪裡，反正不要回去就好。”他微瞇雙眸，盯著她看的眸光懾人心魂。

小眉不敢回望他，覺得自己好像慢慢被進他那雙深邃的黑瞳中。

“你…喝醉酒以後會怎麼樣？會做出什麼事？”她頓了頓，終於輕聲地問出來。

奚齊低低笑了幾聲。

“放心，今天的雞尾酒很淡，我只是有點頭昏，並沒有真的醉。”沙啞醇厚的嗓音，令她的心湖起了一陣騒動。

“那…真的醉了呢？你會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確認。他會大哭？大笑？還是會出現暴力行為？

奚齊笑不笑地看著她。

“會看見我的真面目吧。”他黝黑的雙眸中跳躍著奇異的火焰。

小眉覺到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她的呼漸漸不順暢，只覺得奚齊灼熱的目光執著緩慢地在她身上燒出兩個大。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她忽然有些心慌意亂，不自主地踩下油門，加速行駛。

沈默的空氣動在狹窄的車廂中，窒人的靜寂。

她怯怯地瞄他一眼，看他凝蹙著眉心，臉…很臭、很臭。

“你…在生氣嗎？”她不確定地問，因為她沒有看過他生氣的樣子。

“對，我在生氣。”他回答得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