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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夏侯坤道:“適才不及再行催動內力防備,氣息全運在劍上,只能硬捱那人一掌。此刻我真氣大亂,已是自顧不暇,而那道長雖受了我一劍,卻也不過皮之傷罷了,何況對方尚有大部壓陣,我已無能為力,真是對不住你。”夏侯坤聽他說話間氣息已是大不如前,嘴角仍不住有鮮血湧出,知那一掌偷襲著實威力不小,心中不免又是一緊。
朱正廷又道:“我相信你是受人誣陷,絕做不出弒君這樣的事,可是說話的人從來都不是你。過去,九辰帝可以左右你們兄弟二人的命運,如今,你的親弟弟也可以牢牢扼住你的命喉,說到底,連自己
命都做不得主,太子身份又算得了什麼?”其實,對於夏侯坤這般氣血男兒而言,從前朝堂之上揮斥方遒,意氣飛揚歷遍四海,頗有些人生得意之
,實則從未真正遇到難疑之事。
豈料運命之無常,往往疾如旋踵。
無辜蒙受不白之冤、揹負弒君惡名受盡唾罵這樣的事,提起來,總不免有些心酸。
好在他天豁達,不拘名韁利鎖,這心酸也只是一忽兒的事,很快便過去了。
夏侯坤於難以呼之際,仍是笑道:“老師曾說,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這個我早已懂得。可是你......正正,你若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成了......”朱正廷搖搖頭,續道:“你待我很好,我都記在心裡,我心裡是敬你的,往後清明寒食,我定會誠心誠意地祭你。那
別苑行刺,你說過你我有一劍的緣分,若死在我劍下,其實也壞不到哪裡去,你說對不對?”☆、19最末這一句話,朱正廷刻意提高了嗓音,其內息綿綿長長,話音遙遙可傳至方圓百米。
明昊甫聽見此言,登時額頭青筋暴起,竭力大叫道:“好哥哥,我將殿下託付給你,可不是這般託付法啊!”可他身畔圍著數層重甲兵,前排刀盾斧鉞樣樣齊全,後排則是一圈長矛手,而自己手中除了幾瓶裝著補藥的小琉璃瓶外,更別無兵械,只能一邊急得幹跺腳,一邊心道:用這麼多兵來防我,這衛王倒也看得起我......呸,誰稀罕他瞧得起瞧不起?
夏侯坤明白朱正廷的意思,亦覺這已算得上是最好的結局,便道:“自古及今,失勢之人沒什麼可斤斤計較的。正正,若是將來有一你想起來……想起來一個叫做夏侯坤的人,想起他今
死在你劍下,千萬不要自責,你沒有錯。”朱正廷提起劍,忽又問道:“太子殿下,你還有什麼遺憾嗎?”夏侯坤道:“有憾。”朱正廷追問道:“有何遺憾?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辦到。殺人,也不怕。”他朝岸上一瞥,目光與躲得遠遠的姜副將相遇,殺意陡增,天地不
為之一寒。
夏侯坤搖搖頭:“有憾,然而此心光明,無復言爾。”只見豆大的汗滴從他鬢間滾滾落下,紫白,想是忍受著莫大的痛苦,眉眼間卻仍是傲意不屈。
聽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磨磨唧唧了大半的夏侯涼夜早已不甚耐煩,餘光朝修寧道長一瞥,似在說:正道劍的傳人是什麼來頭?能動嗎?能動的話趕緊去解決了,少耽誤我時間!
修寧道長褐眸低垂,微微搖頭,便算是回應:來頭大得很,輕易動不得,殿下還是暫壓怒氣為好。
夏侯涼夜此人也算得上頗有政治手腕,而心計尤在其父九辰帝之上,可若論起陣前魄力,只能遙遙望其父項背,圖嘆不及。
夏侯涼夜站起身,坐久了,這腿腳確實有些發麻。
他負手踱了幾步,向朱正廷道:“少俠放心,我這哥哥硬氣得很,少俠不妨遂了他的心願,乾脆一些,也省得我為難。”卻見朱正廷並不刺下去,而是悠悠轉過身,拖劍往前走了幾步,眼帶輕蔑之意,謔笑道:“初時,我聽夫子所教,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云云,尚不十分明瞭其中深意,還只心道,既已沒臉沒皮了,自然是要自裁以謝此生的,這又有何稀奇的了?今見到衛王殿下這般不顧德行、不知禮義,卻還活得好好的,方知夫子所教,實是用心良苦。”夏侯涼夜一聽,知其明擺著在諷刺自己,卻不動氣,笑道:“少俠有少俠的立場,我有我的,自然各說各的道理,相持不下。不過,說起夫子所教,我倒也有些話想說。”朱正廷道:“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在說,你厚顏無恥,靦顏天壤,還不如去——去了的好啦!”他原本並不大顧忌生死一說,卻在這關頭,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心念電轉,硬生生將那個“死”字
下,換了稍委婉些的說法。
姜副將當即跳出來,指著舟中人哇哇道:“你這卑不足道的反賊,竟敢出言侮辱太子殿下!誰給你的膽子?還敢公然與廢太子拉拉扯扯,言語間膩膩歪歪,當這裡沒有旁人嗎?我看你才是恬不知恥、目無法紀!來人啊!祁將軍,還不快命人將此逆賊拿下!”明昊憋屈了好半天,聽朱正廷說出這一番話,頓心中暢快,方覺大大解了氣。
此刻他見姜副將出來搗亂,便對嚷道:“我哥哥說話,你是聽不見嗎?還不快滾回去,想放狗躲一邊兒放去!也就是你這等卑鄙齷齪的小人,非要跳出來放
,給眾人都聽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