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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道:“你胡說。”夏侯坤卻道:“他早一點離開這裡才是好事。”小舟漸漸接近岸邊,而岸上旌旗巍巍,甲仗森森,卻一片死寂,仿若無人,只有斷斷續續撞礁的聲音。

淺灘上,一桌一椅一人,間懸一龜鈕蛇紋金印的錦衣男子正是九辰國二殿下,衛王夏侯涼夜。

只見他悠悠閒閒地飲著茶,身後是姜副將與數排儀鸞司的內侍,皆斂容屏氣、目不斜視。

而在他身後另一側,則有一位道人。

夏侯坤遠遠瞧著那位道人身材不高,面容瘦削,淡褐的眼珠呆滯無光,然而雙腳踏處隱隱有力,自有一股威嚴高道之,不由得暗道:此人內功深湛,實非我所能測,一會兒若是手,未必有三成勝算。

這廂明昊仍與周禎僵持著,堅決不肯下船,朝著岸上嚷道:“你們實在是太放肆了!太子殿下在此,不行禮,不駕,是想造反嗎?”岸上飲茶之人淡淡一笑,恍若未聞,長指微微旋過茶碗,道:“這凌霄峰的徑山茶香氣清馥,湯瑩亮,本是極好的,所謂‘產茶之地,有徑山者,源者自然,出者多佳,至凌霄峰尤不可多得’。姜卿府中的茶碗是由越州窯所產,質如冰玉,最襯徑山茶的湯。由此可推知,用以生火、煮茶、取茶以至盛取、清潔等一應用具,無一不是用了心的。”姜副將聽了不免心中得意,卻見夏侯涼夜將茶水胡亂向外一潑,皺眉道:“可惜啊可惜,此茶華之氣卻因一物之差,全然散卻了。”姜副將當即大驚失,跪倒在夏侯涼夜腳下,慌張道:“是臣的疏漏,臣等鄙之人,不懂這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講究,還請太子殿下提點!”明昊遠遠聽見姜副將所言,大驚,怒道:“姜賊!果真是賊子!太子殿下現下正在你身後好端端的,你此刻卻喚誰作太子殿下?從前我見你跟在齊易身後只敢做些陰詭手段暗害太子殿下,也算懂得些廉恥,如今你可是越來越不要臉了,竟明目張膽地造反!”夏侯涼夜幽幽道:“煮茶用水,以山水為上,江水次之,井水最下,怎麼姜卿連這個都不懂?”姜副將也不顧那淺灘亂石密佈,立刻重重磕了幾個頭,額角滲出絲絲血斑,一時刺痛不已,卻也顧不得了,連聲道:“都是臣的疏漏,都是臣的疏漏,臣保證絕不再犯,還請太子殿下息怒!請太子殿下息怒!”夏侯涼夜笑著將姜副將扶起來,道:“姜卿將來可是國之重臣,豈能無端行此大禮?不過一碗茶罷了,何苦如此。”見此荒唐景象,明昊幾嘔吐。

夏侯坤心知如此僵持不是辦法,如今對方領陣在前,高牙大纛,正是氣勢正盛,自己這廂還需得顧及兩個弟弟,而明昊不事武功,若無祁望相助,單憑他和澹臺林二人,實難單憑武力破此局。

如此一想,便即一躍上岸,徑直走向夏侯涼夜,道:“涼夜,你這是在做什麼?豈非太不知禮!”澹臺林擔心對方居心叵測對夏侯坤不利,忙跳下船,握緊利劍之柄時時警惕著,明昊亦緊隨其後。

夏侯涼夜稍稍向來人偏過頭,哂笑一聲,並不抬眼看他們,只冷冷道:“姜卿,什麼是不知禮?”姜副將連忙道:“大皇子見太子殿下不行禮,直呼太子殿下名諱,此是為大不敬。”明昊氣道:“太子殿下十四歲時便跟隨皇帝陛下攻下丹斯國,又連徵西北各部落,屢立戰功。更不必說兩年前,殿下罷沃可族戰事後班師回朝,一騎一簫,風動帝京,見之忘俗,還得了‘少年回鸞花如雪,千芳落盡一曲中’的美名。這樣的話,放你們主子身上,你們主子擔得起嗎?”夏侯坤用眼神示意明昊不要急躁,並不理會姜副將的胡言亂語,仍向夏侯涼夜問道:“父皇何在?”夏侯涼夜一抬眉,仍示意姜副將作答。

姜副將道:“數前,大皇子藉口離京,實則暗渡陳倉,違抗陛下聖命,命部屬率鎮戍軍進帝京,陛下退位,所幸得太子殿下領三千府兵進宮勤王,以一敵百,終是有驚無險。陛下深其德,親授白玉龍鈕‘承天福延萬億永元極’之鎮國璽,是為我九辰監國太子殿下。”他嘴角一撇,道:“位一事,陛下甚為寒心,震怒之下,本賜廢太子死罪。可嘆太子殿下聖德,顧念骨親情,對同胞兄弟不忍重責,央求陛下只廢黜了事。滿朝皆知,大皇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是不會將君臣之道放在心上了,可事到如今,大皇子還是通些情理,下跪謝恩吧。”夏侯坤冷哼一聲,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夏侯涼夜用手指敲了敲額角,忽道:“怎麼能讓我的皇長兄站著呢?快,快賜座。大皇子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便是他對我已無絲毫手足之情,可我絕不能疏遠了兄弟情分。”兩名內侍立刻抬上了一方矮凳,拂去上面灰塵。

夏侯涼夜伸掌一指,卻不見夏侯坤坐下。

夏侯涼夜道:“皇長兄,我還尊你一聲皇長兄,省得你身後這咬牙切齒、半分儀態也不講究的永嘉郡蠻人說我也不知禮了。”他站起身,繞著夏侯坤踱了一圈,道:“我在想,皇長兄現在在想些什麼呢?為何會位失敗?為何最終贏的人竟是你一向都瞧不起的雙生弟弟?為何到了此時此刻,你對這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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