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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無論穿著綾羅綢緞還是衣衫襤褸，對舒羽來說都沒什麼意義。

男孩明明很餓，可看他這樣，心中竟有些難言的柔軟，鬼使神差地又把餅遞到他面前，這在今天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

這裡的每一個人，為了一口食物都能化作窮兇極惡的厲鬼，人在餓急了的時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這是第一次，男孩將自己的食物拱手讓人。

舒羽卻再度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夠了，本來他也並不餓，只是好奇而已，結果餅卻比剛剛更難吃了。

從見面到現在，舒羽一個字都沒說過，男孩心再大也察覺到了奇怪，他猶豫了一下問，“你不會說話？”舒羽偏了下腦袋，琥珀的眼睛靜靜望著他，矜持地輕輕點了一下頭，那模樣又乖巧又可愛，在男孩眼中竟看出了本不存在的可憐味道。

畢竟舒羽自己從未在意過不能說話這件事。

他對舒羽本就完全沒有辦法狠下心來，現在加上這小孩看起來有三四歲了，竟還不會說話，也許是天生殘缺，更讓男孩不出兇惡的模樣來，他受著小娃娃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軟的掌心，像掬著一捧細白的雪，怕自己將對方化了壞了。

等一個餅吃完，破廟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舒羽的母親帶著家僕終於匆匆找來了，眼見舒羽在這麼一個髒兮兮的破廟裡，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孩子坐一塊，她簡直要暈過去。

母親想去拉他，舒羽沒躲開，等母親確認了他的安全，就牽著他的手往外走。

男孩攥緊了掌心，就這麼短短的時候，他好像就把舒羽納入了自己的地盤，對方的娘把人帶走的時候，他竟有種自己的寶物被奪走的憤怒。

他看著舒羽和那個女人的背影，心裡的戾氣不斷翻騰。

此時舒羽卻回過頭，對他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男孩怔怔站在原地，原本想要上去搶奪的心思倏然消散。

舒羽乖乖跟著家裡人離開，但他卻冥冥中覺到那個男孩跟在他們身後，直到踏入自家院中，那股跟隨他的視線才消失。

從這天開始，舒羽的父母發現孩子變了，他經常出門，而一出去，就會把所有人都甩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往往要天黑才會回家。

那位不知名的大能送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給舒羽，他們這些凡人本對舒羽無可奈何，再怎麼嚴防死守都無能為力，而父母不管怎麼問他出去做什麼，舒羽都只會用那雙清泠泠的無辜的眼睛看他們，他又不會說話，父母后來也就認命了。

而讓所有人都頭疼的舒羽，這一天再次甩開所有家僕後，輕盈地走入一個僻靜的小巷，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穿著漿洗得發白，但比之第一見面乾淨了無數倍的破舊單衣站在巷中等他。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奇特的默契，他們維持著這樣秘密的約見。

舒羽走到他身邊，男孩微微彎伸出手，舒羽就把小小的手掌遞進他的掌心，隨後被提前暖熱的手緊緊握住，男孩牽著他靜靜地往外走，口中問道，“今天有松子糖，吃嗎？”舒羽就停下腳步抬頭看他，男孩小心翼翼掏出一個小紙包，裡面包著幾顆松子糖，他捻了一顆喂舒羽，舒羽小嘴一抿把糖含進去。

看著舒羽吃糖，男孩神柔和了一些，舒羽不知道他好幾天攢的錢都花在這一小包松子糖上了，但他卻覺得比自己吃更滿足。

舒羽不會說話，但會寫字，男孩起初看不懂，為了能和舒羽，他咬牙擠出時間去書院偷聽，自己練習認字，他天資十分聰穎，很快就能和舒羽寫些簡單的字。

男孩沒有名字，後來是舒羽給他寫了個霄字，作為名字。

兩人牽著手，時光匆匆過去，彷彿只是一眨眼，舒羽就滿了八歲，據和大能的約定，舒羽即將啟程去仙門修行，他再一次去見霄。

八歲的舒羽仍然不會開口說話，霄卻身高條，如今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霄的謀生手段逐漸豐富，再也不復幼年的困苦，看起來身姿拔，目如寒星，也許是受到舒羽潛移默化的影響，幾乎不像是一個底層成長起來的少年。

今舒羽卻沒等到霄，他沉思片刻，抬步往一個地方走，隨後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霄。

霄在和別人打架，準確來說是單方面凌/對方，霄的臉很冷，目光中透出的寒意讓舒羽覺得到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周圍有許多人在圍觀，對著那兩個人指指點點，有些人面恐懼，卻不敢上前阻止。

舒羽出現之後，霄的動作一滯，雖然他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他幾乎沒有在舒羽面前出這樣的面目來，他丟開被他打的那個倒黴蛋，走向舒羽，拉著小孩的胳膊就走。

直到遠離人群，舒羽才掙開他，在他掌心寫道，“為什麼想殺他？”他問的不是為什麼打架，舒羽有種超乎年紀的聰慧，霄沒能指望瞞過他。

那個傢伙近幾天一直明裡暗裡騷擾霄，今天更是對霄說出了一些狂言妄語，仗著自己頗有勢力，試圖把無權無勢的少年霄帶回去做他的臠寵，但這些骯髒的話不必說出來汙了小孩的耳朵，因此面對舒羽的詢問霄保持了沉默不發一語。

舒羽不滿地蹙了下眉，卻沒追問，而是拿出一個晶瑩而光芒內蘊的拳頭大小的球遞給霄。

“這是什麼？”霄疑惑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