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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一個獸王,竟要連累整個種族,這所謂的天譴實在是古怪了些。”說話間,那道蒼老聲音再次出現耳邊,縹緲無常,詭異悽愴。謝留塵頓覺心頭一痛,手上書冊頓時灑落一地。他忙閉目養神,摒除一切外界聲音。半晌,待那股不適終於過去,才疲倦地睜開眼。這等異常狀況自他下山後已然出現兩三次,但他卻全然不知這道詭異聲音到底從何而來,甚至有時懷疑是否是自己臆想所生。或許黑袍人所提供訊息,是他尋獲身世的唯一途徑吧。
休息片刻,他慌慌張張收拾起一地書冊,卻不經意瞥到桌案腳邊的信封一角,原是從最底下那本魔族傳史中掉落下來。將信封拾起,見信封上寫著七字:“吾弟風歸雲親啟”。
憶及鳳臨川上石碑所載,低聲道:“風歸雲?也是鳳臨九子之一了。”信封尚未上封,顯是還未來得及送出去。字跡飄逸瀟灑,與鳳臨川上石碑所刻全然一致,謝留塵知曉這是商離行寫的,心道這人寫字還怪好看的。
他將信封回書冊中,突然心念一動,像是預
到些什麼,停下手下動作。左顧右盼幾次後,鬼鬼祟祟將信封中的信箋
出。展開信箋,上面墨跡已幹,卻是隻寫了不到半頁紙就戛然而止。
謝留塵細細看去,見上面寫著:“賢弟風歸雲:見字如晤;自當年泗海匆忙一會,至今悠悠已過二百九十載。四陸風波不息,干戈時起,賢弟自逐北陸,始終不肯與我兄弟幾人見上一面,卻不知究竟是不忍相見,還是恥於回首。
自那年賢弟迴轉魔族,為兄便知相見無期,只是午夜夢迴,難免回想當年鳳臨川上九子結拜,無或忘,幸甚縱情恣意。為兄亦知賢弟有著自己的立場與難處,只是無念之死又豈止錯在你一人?斯人已去,情何以堪——”謝留塵看到這裡,一顆心突突突地跳著:“這什麼意思?風歸雲是魔族之人?難道商離行竟與魔族有所勾結?!”待再看下去,耳後突來一道男子聲音:“謝師弟,你在做什麼?”謝留塵倉惶回頭,見商離行淺笑著站立於身後,來不及將信箋放回,他匆忙將信封
進書冊,又將信箋放在身後椅上,借椅背擋住自己的小動作。見商離行走進來,他裝模作樣研磨鋪紙,結結巴巴道:“看不出來嗎?練字。”商離行挑眉笑道:“練字?我倒不知謝師弟有這等雅興。”他走到謝留塵身邊,低**,一手扶著桌案,一手搭在椅背上:“讓我看看謝師弟在寫什麼。”謝留塵大驚,
蓋彌彰將後背緊貼於椅背上,怪異扭動幾下,企圖將信箋自脊柱處挪下去。聽到後背窸窣聲響,心道不好。
商離行顯是也聽到了聲音,只道他在玩小孩兒遊戲,有意逗於他:“背後什麼聲音?你是不是偷我東西了?”謝留塵被他唬得一呆,不自覺將手伸往後背,迅疾將信箋
了出來,死活不讓商離行拿到。
商離行自是不願:“嗯?手裡拿著什麼?給我看看。”謝留塵慌慌張張將信箋成一團,胡謅道:“我胡亂寫的字,醜。”商離行緊緊扣住他手腕,企圖將紙團搶過來,一本正經道:“嗯,那我更該看了。”謝留塵胡亂應了一句:“有什麼好看的!”他的心跳得厲害極了,不知所措間,蹭地一聲站起,猛地將頭砸向商離行肩膀,意圖逃脫。
“你寫的,自然好看。”商離行說著話間,將他抱住,一時分不出手去抓他手腕。他見謝留塵主動投懷送抱,只當是情人間的情趣,遂玩心大起,出手擒拿,將謝留塵雙手反剪身後,左手向前一伸,眼見就要拿到謝留塵手中紙團。
謝留塵看他近在咫尺、眉歡眼笑的神情,嚇得連心跳都驟止了,突然鬼心竅一般,對著他的嘴
貼上去。
商離行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先是驚訝,繼而狂喜,用力將人抱在懷中,強勢地反吻回去。
謝留塵被他吻得氣息不穩,嗯嗯哼哼幾聲,想要掙脫。
商離行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剛鬆開他的嘴不到須臾,又緊緊吻了上去。
謝留塵本想狠狠咬商離行一口,孰料一張開雙齒,便到商離行想要擠開齒關闖進來,心中又怕又怒,只知道緊緊咬住牙齒,死命瞪他。
商離行哪裡將他這點小動作看在眼裡,他深溺情網,自然是以為情人間的一切嗔怒多是調情,心中一甜,手下力道使得更緊了些。
謝留塵雙手被緊緊鎖住,無法動彈,只覺這一吻漫長得將要斷氣一般。
但其實也沒親多久,商離行生怕將人欺負狠了,只淺嘗輒止幾番,便放開他。
謝留塵一經掙脫,立時往後退了三步。他只想讓商離行放過紙團之事,卻哪裡料想商離行會這麼壞,這麼得寸進尺,當下氣得聲音都發抖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說好的只是試一段時而已,又沒真的答應你!”商離行對他這番倒打一耙的舉動毫不以為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縈繞齒鼻息間的盡是商離行的氣息,十分的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