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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阮蘇心下一鬆。

彭鳴深一口氣，接著道:“比這還糟。”阮蘇忽然覺眼前一陣發黑。

“就是剛才發生的事，因為一些意外，我們和主神正面起了衝突……”彭鳴凝噎了一下，“我們本來不及阻止，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們就被帶走了。”彭鳴的表情已十分難受，水琴就沉著臉接了下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大哥和小孩應該是被放出境了……”被放出境……？

這怎麼可能。

阮蘇突然笑了一下，搖著頭道:“不可能。”

“但我們確實沒辦法定位到他們的信號了。”小風的表情很嚴肅，“修改器的數據不會騙人，就算他們現在留在系統之內，那也是個連主神的管理權限都不到的陳舊角落……”阮蘇的臉越發難看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水琴紅著眼低下了頭。

“信號是在半個小時前消失的……”

“不要再說了。”阮蘇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停在了高臺旁邊。閉上眼，直覺腳底是天崩地裂的熔爐，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不真實是如此的強烈。

他只不過才離開了江柯凡幾個小時而已，他們怎麼就會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呢？

他現在似乎真的已經孑然一身了。

他失去了阮月，現在……連江柯凡也要失去了麼？

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在都被主神攥在了手裡。十七年來，主神一次又一次把他當成小丑戲耍，他次次退讓，得到的卻永遠只是謊言的嘲。

如果說，阮月是讓阮蘇墜入苦海的一個心結。

那江柯凡就是阮蘇的第二顆解藥，是他讓阮蘇重新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可這一切，現在全都被主神給奪走了。

“阮蘇，你冷靜些！”阮蘇忽而覺肩膀被人一把攬住，是彭鳴從後抱住他的脖頸將他從天台邊拖了回來。

剛才的半分鐘，阮蘇站在天台之際，簡直就像個搖搖墜的破布玩偶，好像風都能將他帶下去。把他們都嚇壞了。

“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振作起來，他們還在等著我們，一定不能放棄啊！”阮蘇推開了彭鳴，他深一口氣，“……我沒有要放棄。”眾人對視一眼，表情仍是十分忐忑。

“接下來呢？”阮蘇頓了頓，又問，“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水琴沉思一會:“若是在遊戲之內，我們還可以和他們硬剛，但出了系統……修改器再神通也是鞭長莫及。”

“我們找來了你……就是想和你一起商量的。我們還不清楚大哥那邊的情況，但現在時間至關重要！”阮蘇思索了片刻，忽而道:“既然這樣，只要把一個人也推出系統，負責救他們兩個人回來……就可以了吧。”此話一出，四個人皆沉默了起來。

阮蘇說的方法雖然簡單暴、可行低得驚人，但……似乎確實是他們目前來看唯一的選擇了。

但即便如此，這個方法的風險還是太高太高了。

他們無法預測到“牆外”的世界已經發展成了怎樣，更無法通過他們的手段來幫助、甚至是聯繫上“牆外”的人。沒有外掛、沒有通訊器……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更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也就是說……比起腳下的系統，此時，“外面的世界”反而更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大熔爐。

逃出了主神給他們構造的“烏托邦之國”，他也許會碰上如瘟疫一般的喪屍，也許會親眼目睹那血淋淋的真相，卻沒有人能聽見他的呼救聲，更沒有人會對他伸出援手。

在這樣的環境下……單槍匹馬地闖進去，想要保全自己都困難，真的還能有餘力去救出其他兩個人嗎？

阮蘇卻說，“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吧。”眾人又沉默了。

“那就別猶豫了，”阮蘇坦然地伸出雙手，“快點開始。”小風低下頭:“……我們無法向你保證任何事。”

“不，我不需要你們誰的保證。”

“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技術並不純……”小風緊皺著眉頭，再三警告他，“修改器只能調整遊戲之內的設定，將誰退出遊戲是連繫統都沒有的權限，我無法保證……這個過程能順利進行！”阮蘇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保證。”四個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彭鳴的眼眶突然變得酸澀起來。他了眼睛，低聲問:“為什麼？哪怕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也要繼續堅持嗎？”阮蘇淡淡地點了下頭。

“我已經想好了。總有人要做越出‘牆’的第一人，那麼那個人就由我來當吧。我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他話音落下，每個人的心裡都被酸澀填滿。

“再者……我也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彭鳴抬起頭來:“什麼理由？”

“離開上城後……我想了很多。”阮蘇沉聲道，“回想起阮月對我說過的許多話，我第一次注意到，她其實給了我很多提示。”

“什麼提示？”

“提示我去……尋找她。”阮蘇恍惚地抬起了頭，微風吹過他的碎髮，“不過，不是在這裡……我一直在兜圈子，但這個方向是錯的。也許——”

“也許，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