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黑更黑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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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這一生在社會上的地位到底如何,最應該看在頂峰時無限風光的模樣,也不是在他落魄時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境況,而是應該看他的葬禮。

俗話說人走茶涼,而當一個人死了之後,尤其是不得好死暴斃而亡之後,還有很多人肯來看他最後一眼,不管這些來人的目的是為了隱蔽的發洩一般的快意,還是一種真心的悲痛和懷念,都至少說明這死者在生前還確確實實曾為這個時代留下了一些東西。

人死如燈滅,恩恩怨怨皆歸塵土,但至少他曾經有實力給予,也曾經有實力攫取,也或者,他用死亡震驚了所有人。

曹都,一座中等規模的府邸門口,人來人往。

當朝大夫洪濤洪先生暴斃街頭的事情迅速轟動了整個曹都,因此,當屍體被運回家之後,整個洪府就迅速變成了一個熱鬧喧雜的大舞臺。

有厲聲痛斥者,默然哀悼者,還有眼神閃爍到處打聽小道消息的,整個洪府哭聲一片,慷慨昂的討伐與竊竊私語的小議的聲音,遍佈內外。

在這議論聲裡出現頻率高的一個詞,毫無問就是殺死了洪濤的霍蒙,而這會子在大家口中,他已經儼然是一個狠心辣手人人得而誅之的凶神惡煞!

到這時候,連帶著霍蒙曾經挑戰擊殺柳家食客蕭易寒,當街擊殺陽城城主陳風笑的事情都在有心人的散佈下被重新揭了開來,頓時更讓許多與聞者怒氣填膺。

雖然還有多的人面對種種討論選擇了保持沉默,但是不得不承認,霍蒙來到曹都後這一殺,已經迅速的鎮住了整個曹都。

一天之前,他只是一個自鄉下小地方的無名小子刻擔心會受到天一宗的大規模報復,但是現在,霍蒙這個名字已然是整個曹都最最響亮的名字。

當然。在洪府地這些人中。最多地還是前來吊者。洪濤生前雖然不曾權傾朝野。也不曾神功蓋世。但是作為一個久居曹都地雲師級高手。他地故舊親朋還是為數不少地。

洪府門口。胡二子胡永志陪著一個滿面悲慼地大胖子從門內出來。一路上洪府地一位治喪知事答謝不已。因為這位名叫胡大海地吊者剛才在靈堂哭得實在是太悲痛了。令洪府地下人們看了都一個勁兒地想陪著掉淚。

出了洪府。那胡大海停都沒停。當即便坐上馬車回家。胡永志騎馬綴在後面。一路上頻頻地與胡家地一位管傢俬語不已。兩人看向馬車地目光充滿了不解。

等回到胡府門口。那位胡大海下了馬車面陰沉地往裡走。胡二公子胡永志和那管家都快步跟上。等到了二門附近。那管家與胡永志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大公子。洪先生人已經是去了。您也不要太過傷心。還是節哀順變地好啊!”胡永志聞言也趕緊道:“是啊大哥。別傷心了!”胡大海倏然停步。然後猛地轉過身來臉黑雲地指著管家地鼻子破口大罵。

“老子傷心個。他洪濤死了關我事!但是我前天才剛悄悄地給他送了三萬兩銀子在他死了。答應我地事情也沒辦成三萬兩銀子。老子找誰要去!”胡永志和那管家一起啞然。

胡大海揹著手原地打轉悠裡罵罵咧咧,“他個孃的洪濤個***要死也不挑個時候,他早不死晚不死,接完了老子的銀子,他說死就死了!他個孃的!”胡永志和那管家聞言只好面面相覷。

這時那大胖子胡大海伸出三胖乎乎的手指,嘴裡一個勁兒的唸叨,“三萬兩啊,那可是三萬兩啊,老子連個聲兒都沒聽見,就被這***帶棺材裡去了,我爹死我都沒捨得花那麼多錢給他辦喪事,他個孃的!”說話之間,他臉上的肥直哆嗦,顯見是心疼得入骨了。

這時,那管家猶豫了一下,捧著笑臉附和道:“小人剛才在門口聽見有人議論,說那當街殺死了洪濤大夫的陽城人霍蒙居然沒有被治罪,這可真是氣死人了!”

“霍蒙?”那胖子胡大海聞言一愣神,然後頻頻點頭,道:“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說著,他又原地轉悠了起來,臉上肥厚的層不住的哆嗦著,但是這一次,他卻是沉默得很,只有已經被肥擠成了一條細線的眼睛裡時不時有光閃過。

良久,他突然站住,抬手道:“管家,去給我預備一萬兩銀子!”管家聞言一愣,忍不住問:“您這是要幹嘛?”那胡大海眼睛一瞪,“還能幹嘛,送禮呀,老子自己可不捨得花!”

“還送禮?送給誰呀?那洪濤大夫不是已經…”

“我呸,提他幹嘛,真晦氣!老子當然是要送給那個霍蒙啊!”

“啊?”那管家和胡永志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

管家還好,那胡永志事後可是已經從魚氏兄弟的嘴裡知道,自己當初在那家小飯館碰見的那個鄉下小子就是霍蒙,所以他的吃驚更甚。

胡大海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知道個,你們想想,能連著殺死了陳風笑和洪濤兩個這種級別的人還沒事兒,這霍蒙能是一般人嗎?事情遞到曹侯那裡,曹侯居然不治他的罪,這就說明他了不得呀!現在趁他還是一個窮小子,老子送禮還能少花點錢,等他真的起來了,到時候可就不是一萬兩銀子的事兒了!”

“可是…可是大哥您剛才沒聽見呀,那幫大人們都在商量要怎麼收拾霍蒙呢,咱們這個時侯去給他…”胡永志聞言忍不住道。

“他們?他們懂個!”胡大海滿不在乎的一揮手,不屑地撇撇嘴,卻帶著臉上的肥也不住地晃悠起來,“他們要是能看懂眼下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今天壓兒就不會去洪家!凡是去的,除了老子之外,都是一幫滿腦子豬糞的傢伙!”然後他看著胡永志,道:“老二,你給我記住,咱們胡家是靠著打鐵兵器起家的,為什麼不別的?因為咱們家就是賭定了,不管到了什麼+要相互你殺我我殺你,只要他們有對手需要殺人,那就要用兵器,國與國之間也是一樣!所以,咱們胡家只用了三十年,就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這個程度!”

“所以,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這個賭字都是咱們家的傳家之寶,絕不能丟!就像現在,你大哥我雖然不可能摻合進去就壓兒不懂他們這些人在鬥什麼,要怎麼鬥,但是咱們胡家就是敢下注,老子就是要賭這一把!”他指著管家道:“快去,預備銀子去!”又對胡永志道:“老二,你另外派人出去,馬上給我打聽那個霍矇住在哪裡!你也親自出去給我打聽去!”那胡永志和管家對視一眼,齊齊的答應了一聲,將要轉身的功夫,那管家又回過頭去試探探地道:“大公子,聽您剛才一說小人忽然想起來,據小人剛才在洪府的門口聽說個霍蒙跟趙雲客卿的關係很好。

“啊?客卿趙雲?”胡大海的眼睛不由得炯炯發亮,倒好象是看見了一座大金礦一般。管家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一揮手“那就給他送兩萬兩!快去!”胡永志和管家言一愣,然後才一齊點頭應是隻是那胡永志猶豫了一下,卻又小心地道:“大哥,那霍蒙不但跟趙雲很,而且他跟甄仙人的關係好像也不錯!”

“啊?真的假的?”剛才還一臉;雲的胡大海此時已經是滿面紅光,聞言不由得盡力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兄弟。胡永志聞言肯定的點點頭,“我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甄仙人平常哪裡會跟咱們說什麼話,連咱們跟他打招呼,他都是不怎麼說話的,最多不過笑笑,但是那天見了霍蒙,卻是他先開口說話的,口氣親熱著呢!”胡大臉上的肥不住的哆嗦,狠狠地手,抬起頭來一臉狠,幾乎是用喊的了,“管家,預備三萬兩!”一嗓子喊了,他忍不住疼地道:“黑呀,這個世道真他個孃的太黑了!”但是很快,他卻又眯起睛一笑,臉上奇異地出現了一條條波一般的笑褶子,“所以,老子一定要比這個世道更黑!”曹都,陳府的內書房。

陳月華託著茶盤小的開門進去,見自己的父親正跌坐在書房中央的蒲團上閉目養神呢,便不由得笑笑,“爹,喝杯茶吧,您都坐了一上午了。”陳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你大哥和老三他們回來了?”陳月華一邊把茶盤放下一邊道:“回來了,他們說有件事想過來跟您討個主意,我說爹爹正在讀書呢,就讓他們先在外面等一下。”陳緩緩地嘆了口氣,一邊站起身來一邊道:“讓他們進來吧!”陳月華聞言答應一聲,不一會兒便帶著陳家的兄弟倆一起進來了,那兩人齊齊的叫了一聲爹爹,其中一個道:“爹,剛才我跟老三代表您去吊,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商量呢,說是絕對不能讓這麼一個鄉下來的臭小子在咱們曹都撒野,不然咱們這些士大夫們的面子往哪裡放?”他越說越是慷慨昂,臉上興奮地放光。

等他說完,旁邊那位老三也忍不住跟了一句,“是啊爹爹,我跟大哥在那裡已經答應跟他們一起辦這件事了,現在就在等您一句話,要是您肯出面,一定能號召更多人,到時候大家一起把聲勢鬧起來,就不信曹侯不治那小子的罪!”一直等到兩人說完了,陳才抬起頭來打量了他們一眼,然後卻是突然一拍桌子,“蠢貨!你們臨去之前,月華叮囑你們什麼了?你們是怎麼答應的?告訴你們千萬不要摻和這些事情,你們…你們簡直愚不可及!”兩人滿心的興奮卻被罵了一鼻子灰,當下便不由有些言又止的不服,最後還是那大哥道:“爹,可是…可是這事兒咱們不能不管呀!”

“要管也輪不到你們來管!”陳霍然站起身來,嚇得兄弟倆齊齊退後了一步,只聽他道:“張口閉口咱們士大夫,就憑你們,還想做士大夫?”說完了,他轉過身去一抬手指著門口,大聲斥道:“滾!”又道:“從現在起,沒有我的話,不許你們兩個離開家門半步,否則我打斷你們的腿!”那兄弟倆聞言還想說話,站在他們身後的陳月華卻是趕緊扯了扯兩人的衣袖,等兩人看過去,她又趕緊一人給了一個眼,兩人猶豫了一下,齊齊的躬身道:“爹爹息怒,兒子告退了。”然後轉身出去。

等他們走遠了,陳才緩緩轉過身來,頹然坐下,卻是恨得牙癢癢,忍不住往桌子上捶了一拳,“我怎麼生出這麼兩頭豬來!簡直是愚不可及!”當爹的罵兒子,做女兒的當然沒資格嘴,所以那陳月華只好笑笑,過去端起茶盞來雙手遞過去,緩緩勸解道:“爹,您喝杯茶消消氣吧!大哥三弟他們都是情中人,做事不免欠考慮了一些,您以後多指點他們也就是了。”陳接過茶來放下,卻是嘆了口氣,“字可以教他們認識,書可以教他們讀,功夫可以教他們練,但是智慧這個東西…教不會呀!”陳月華默然,陳擺擺手,“你去吧,爹想一個人靜一靜,想點事情。”陳月華聞言躬身行禮,然後轉身往外走,但是她才剛剛走到門口,聽到身後的父親既是慨又近乎呢喃的一句話,卻是不由得身子一震,不知不覺就愣在了門口。

“你們怎麼可能想得到,那個請動了甄仙人親自出面,讓曹侯護著保著霍蒙來跟天一宗作對的人,正是天一宗現在的執掌者琴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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