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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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聽到文清師伯説什麼‘我為什麼生氣?你讓我用燕窩泡澡,結果呢?燕窩到底是滋潤誰去了?好好的白玉牀雕刻什麼不好,你雕一堆風景圖在上面,什麼叫方便學?還有那個雀翎被,上面全是你兒子的味道。用了就換用了就換,雖説你現在開了賭坊,又有那麼多錢莊,每天進斗金,可也不是這麼敗家的。還有你這身體,年輕的時候不懂節制,老來出病了別指望我照顧你’。”小豆子學得繪聲繪的,仰頭看着陸言,大眼睛裏寫滿疑惑,唏噓道:“宗主,文清師伯還兇的。他罵斂臣師叔總是不知節制壓榨他,遲早有一天得倒下。”

“宗主,壓榨是什麼意思啊?很慘嗎?”這兩人説話也不知道避開點孩子!

陸言長長吁了口氣,心頭縈繞着的那點愁緒也被這話攪得一乾二淨。他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小豆子腦袋,柔聲道:“就是普通吵架罷了。去洗乾淨手準備吃飯吧。”

“好嘞!”小豆子乖巧地應道。

五月戀戀不捨地離開人間,一步三回頭的痴情郎模樣直把枝頭的桃子給看紅了臉。

山下小鎮上,一大一小兩抹身影坐在台階上,每逢人路過便大聲吆喝起來。

“賣桃子啦賣桃子啦!三文錢一斤,隨便挑隨便挑!”陸言一手拿着一個桃子,衝着路過的人挨個舉起。

雖説桃子賣相不太好,可到底賣得便宜,是以一下子引了許多過路人上前。

“小豆子,咱們買好吃的去。”陸言總算是把剩下的桃子都給賣了出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錢袋。滿足地站了起來,一手挎着竹筐,一手抱起臉被曬得通紅跟朵蔫了的花般沒打采的小豆子。

“好!”一聽到買吃的小豆子立馬活了過來,開心地揮舞着手臂,甚至哼起無名曲來。

回去的路上,小豆子一邊嚼着橘子糖,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宗主,你每次賣完桃子都買酒。可是我一次也沒見你喝呀,是不好喝嗎?”

“不是的。”陸言笑了笑,伸手拂開貼在小豆子嘴角的碎髮,“是買給你師祖的,賣桃子換的錢給他買酒,是我從小的心願。”

“那以後我都陪宗主來賣桃子,然後一起給師祖買酒。”小豆子又捏了塊橘子糖扔進嘴裏,腦袋往陸言脖頸間討好地蹭了蹭,宛若沐浴在陽光下慵懶地打着盹兒的貓兒。

“你是想吃橘子糖吧。”陸言瞥了他一眼,眼底笑意更甚。

“嘿嘿,這也是一個原因,但也想陪宗主。”小豆子嘿嘿一笑。

回到燕然台,陸言直接去了宣晏院子,嫺地拿起雞撣子細細拭去房樑上的蛛網,再抹布把桌面上積着的薄灰給擦去。

直到屋內恢復整潔之後,他才把酒給拎了進來,輕輕地擱在桌上,拉開一旁的凳子坐下,兀自開口説着話。

“師尊,今年下多了雨,桃子不甜,賣得也很便宜,可還是夠給您買酒的。”陸言望着酒壺上的青花,痴痴地笑了起來,眯縫着的眼睛突然蓄起水花,含苞放,面對世間各種引依舊保持着自己的倔強。

“前陣子師兄回來住了些子還説要跟我一起去賣桃子,結果還是跟斂臣回去了。偷偷跟您説一句,師兄他現在就是嫁出去的漢子潑出去的水,生氣的時候就回回孃家。可我希望他不生氣的時候也能多回來看看,他一來家裏也熱鬧。”

“師尊,前文先生給我介紹了一位女修,長得很漂亮,人也很温柔,總之每個方面都好的。可我不知道跟她説什麼,就給她表演了一下舞劍。結果人當場暈了過去,醒後非説我要殺她,哭着跑回家了。”説着説着,陸言撲哧一聲笑了。

“其實我就是緊張,見着姑娘實在是不知道説什麼話。”説着説着,陸言沒能忍住又哭了出來,水花終究落了地,暈開漣漪,“師尊,我想你了。”清風攀上枝頭,順着敞開的軒窗鑽進屋裏,温柔地將那話語給吹得綿長,可話裏的思念卻是怎麼也吹不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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