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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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烈斯？亞烈斯，你醒醒，快醒醒…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一直冒冷汗？”濕裏盈滿海水的氣味，海聲輕緩得有如催眠曲，砂地陰暗處爬行着螃蟹和不知名小蟲，磷石的亮光輝映着海面上折而入的月光。

辛愛波整腳的魔法終於也派上點用處，她錯誤的咒術誤灼了亞烈斯的尾巴，他一呼痛，胡亂甩尾，無意間竟點燃長年被堆棄在內的乾枯木頭，因此有了熊熊火光。

赤紅大火映出兩人相偎的影子，身子回暖後、回覆人形的亞烈斯只着一條長褲，疲累過度的他一恢復人形便沉沉睡去，臉上的表情是祥和的。但是不到兩個小時，他眉間的皺褶便越積越多，平靜的面容產生了變化，像是作着遭到追逐的惡夢，臉部肌近乎摘的抖動，偶爾還發出一、兩句聽不真切的囈語。

睡在他身邊的辛愛波因此被驚醒，以為他發燒了，想從金球中取出金巫特地為她送來的退燒葯水，可是一撫他額頭卻是冰涼的，微微的汗水沁了出來。

“…不、不要…你走開…你不要我，我…我也要…拋棄你…我不認識你…你是惡魔…惡魔…”拋棄你？他是指誰？

癌下身的辛愛波想聽清楚他在呢喃什麼，可是黑髮一刷過他臉頰，狼的鋭天似乎先甦醒，迅速地攫住她以避開危險。

“亞烈斯，你捉痛我了，我的手臂快被你折斷…”真是的，一身蠻力。

“痛…”茫然的銀灰瞳眸一張開，有着不知身置何處的恍惚。

紅火花照出一張女人臉孔，在清醒的那一瞬間，亞烈斯彷佛看到他刻意遺忘的面孔，兩張臉像過時的相片重迭在一起。一時間，他想到種種不堪的過去，手勁不自覺一重，想用自身的力量抗拒撲來的巨影，揮去不願再記憶的可怕畫面。忽地，温熱氣息灌入口中，粉小舌順勢而入，他全身的官倏地活躍，也聞到心愛女子的甜美味道。

“辛？”

“你醒了嗎？亞烈斯，你的臉不是很好看。”鐵青一片，像受了極大的恐曜。

目光焦距凝聚在柔美嬌顏，百年不化的冰霜漸漸從亞烈斯眼底融化。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愛你？”

“有，我也愛你。”她温柔地貼上他的，輕輕吻着。

“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説這句話，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他為什麼一直沒發現，幸福的天使早就來敲門了。

聞言，辛愛波笑了，好柔，好深情。

“我也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從你口中聽見這一句話。我的心只為你跳動。”她好愛他，愛到願意包容他的無禮和壞脾氣，她怎會傻到認為離開他，她紛亂的情緒會獲得平靜，不會因想起他而心痛？

“我很高興是你來到我身邊。”她讓他知道愛不可怕，失去她才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看得出來。”她故意調皮的吐吐舌“若是我母親來了，你只要多看她一眼，我父親馬上就會將你挫骨揚灰，撒在最陰暗的鼠窩。”他先是一怔，繼而寵溺地撫着她柔亮髮絲“我不會愛上你母親。”

“我知道。”她像只膩人的小貓，以可愛俏鼻躇了贈他。

“嗯？”他挑眉。

辛愛波一臉滿足地偎在他膛。

“因為我們註定相遇、相戀、相守，我是你的甜心，你是我的心肝，我們的心連在一起。”他雙臂一顫。

“這麼噁心的麻話是誰教你的？”她説得順口，毫不生澀。

“我父親。”她警告地咬了他一口，不許他多做評論。除了“三八兮兮”的父親，還真沒人敢拿麻當有趣。

“…”算了，不予置評。

“對了，你剛才夢見什麼，怎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一想到困住他多年的夢境，亞烈斯的眼眸閃過一絲脆弱。

“沒什麼，不過是水草纏住腳…”

“不用騙我了，難道不能跟我説你的心事嗎？”她打斷他的話，不希望他一人獨自受苦。

“我…”看着她受傷的眼神，亞烈斯苦澀地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