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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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倒一口涼氣,低頭一看,發現上臂外側不知何時多了條一寸來長的傷口,不深,但皮
外翻的樣子有些難看。
冷湫搶過任醫生自制的止血帶,給她包紮,任醫生的痛復甦,矯情起來。
“嗚哇,疼疼疼,輕點!”冷湫嘆口氣,眼神幽幽:“這會兒知道疼了?”
“我又不是周岐那種鐵人,怎麼不知道疼?”任思緲疼得小臉煞白,誇張控訴,“哇!小沒心肝的,下手太狠了!”冷湫簡直哭笑不得:“我已經很輕很輕了啦,原來醫生也這麼怕疼的……”任思緲望着她,冷小湫一張小臉認真極了,清理傷口時還會撅起嘴幫忙吹吹,真可愛。這時,腦海中一個念頭撥開疼痛衝出來——她的妹妹如果還在世,也差不多是冷湫這個年紀。
那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因為智商很高從小就被叫做小神童,但小神童的稱謂並沒有帶給她快樂的童年。事實證明,太聰明的人天生就難以融入羣體,她沒有同齡玩伴,總是形單影隻,要麼窩在書房看些晦澀難懂的書,要麼躺在庭院裏發呆。家庭關係也比常人淡薄,父母很忙,總在加班加點搞科研,姐姐呢,常年在國外求學。
她理應很孤獨,是的,她很孤獨。
孤獨到什麼程度呢,那孩子連帶保姆失蹤後過去了整整兩天,家人才發覺不對勁,匆匆趕回家,匆匆報警,連傷心難過也來得匆匆潦草。
戰爭時期,這個國家每天都有大量的失蹤人口上報,其中能找到的,哪怕是屍體,也寥寥無幾。
希望在復一
的等待中逐漸冷卻,悔恨卻在角落裏瘋狂滋長。
就這樣,那個孩子的名字成了家裏的忌。
名字……
任思緲睫輕顫,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和
惑。
那孩子叫什麼來着?任,任……
寒意自足底猛地躥起,任思緲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冷湫的胳膊,收緊。冷湫吃痛,眉尖輕蹙。
不對,她絕不可能忘記妹妹的名字。
記憶,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第42章她想大聲呼救,但聲帶彷彿被剪刀剪斷,發不出任何聲音。
瞬息間,她便失去對身體的掌控,無法動彈,只能瞪大眼睛,轉動眼球,試圖引起冷湫的注意。但驚悚的是,冷湫望着她,目光茫茫然無法聚焦,嘴微張,表情木然,恍如痴兒,狀態竟是比她還糟糕!
任思緲當下明白是中了招,後背登時起一層白
汗。
此時,旁人皆在互相撫,輕聲
談,她與冷湫坐得遠了些,自是無人察覺異常。
而能救她的那兩道身影不知為何恰恰不見蹤影。
“周……岐……”她用盡全身氣力自僵硬的喉管裏擠出斷續字符,咕噥着呼喚隊友。
無人應答。
她又喊徐遲。
仍是無人回應。
絕望水般湧上來,浸沒眼耳,封堵口鼻。
她受不到攥住冷湫胳膊的手,觸覺是最先喪失的
官,接下來她會失去更多。
心知必有一死,她於絕望中到一絲慶幸。被轉化成土著人只是被剝奪記憶,只要
體還活着,心臟還在跳動,就算不上徹底死去。
這就好了。
不用因為那詭異的組隊規則連累姓周的枉死。
這便好了。
她顫抖着,緩緩呼出一口氣,心裏重複,我叫任思緲,任思緲是我的名字。
每默唸一遍,這個平平無奇的名字的分量便重上一些,彷彿這三個字承載着的,是她一整個的人生。
一個算不上多波瀾壯闊,甚至滿目瘡痍,癤疤叢生,但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人生。
淚珠悄然滾落。記憶中妹妹的臉龐逐漸模糊淡化,直至與夏深深庭院的葱蘢背景融為一體。
但她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那孩子。
“啊……”任思緲咬碎銀牙,爆出困獸般的低吼,“不……”這時,鬢髮微動,身後掠過一陣疾風。
任思緲兀自與那股不可抗力鬥爭,雙肩倏地一沉,一雙蒼白修長的大手自背後鉗住她肩頭,緊接着她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從石頭上拎起。來人一條胳膊握住她的,另一條胳膊去撈腿邊的冷湫,瞬間爆發力強到令人咂舌,竟以一己之力生生凌空攜着兩人往後急退。
這事要落在周岐頭上,任思緲不至於如此驚奇,但她一回頭,對上徐遲一雙冷靜得出奇的黑眸,頓覺匪夷所思。
也無怪乎她大驚小怪。
徐嬌嬌終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冷臉冷
,形比女子還要消瘦三分,平常除了遠距離狙擊也不怎麼見他展現身手,更多時候只是站在周岐身側,比起物理輸出,他其實是個出謀劃策的軍師角
。沒想到,嬌弱軍師救起人來,居然也這樣
捷迅猛。
而原先她坐的那塊石頭,登時被一把砍刀劈得金光亂濺,粉末飛揚,抬眼一看,揮刀之人竟是剛還與他們並肩作戰的武薩滿。
那剽悍女人很有幾分蠻力,她是衝着徐遲來的,一擊不中,提刀復砍。
徐遲手握成拳,抵在邊咳嗽兩聲。
任思緲明白他這是集中爆發過後體力跟不上,恐怕難以赤手空拳與武薩滿相鬥,當下憂懼不已,但她此刻全身上下無一處能使勁,只能拼命眨眼,讓他趕快丟下自己逃命。
徐遲眼見她瘋狂示意,反報以安撫眼神。
任思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