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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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各種變數,哪怕是冷近這樣算無遺漏的政治家,也有棋差一招的時候。

“是我想當然了。”冷近惋惜地攤手,“我早該注意到,聰明如你,即使經過最強有力的洗腦,也不會甘願終生只當一把指哪打哪的槍。”

“曾經我有着最堅定不移的信仰,我願意為信仰犧牲一切,哪怕是獻出最火熱的心臟。”徐遲淡聲道。

“但同伴的死使你徹底覺醒,從那時起,你開始質疑我們給你灌輸的信仰。”

“先是超級戰士,再是救贖兵團,王難道真的有資格讓我們為他犧牲一切嗎?他要我們生,我們便生。要我們死,我們便死。又是誰,給了他這種資格?”

“你恨他。”冷近面不解,“但你最後又為什麼選擇為他而死?”

“我不是為他而死。”徐遲往後靠上柔軟的沙發墊,漠然的神態彷彿在説別人的生死,“從前的我因信仰而生,又因信仰死去而死,有什麼不對嗎?”

“是你親手斷送了你的信仰。”

“因為它本來就已經從內部腐爛壞死了。壞死的東西就要被摧毀,以它為土壤,會長出更好的果實。”

“更好的果實?”冷近咳嗽似的笑起來,笑聲像壞掉的風箱,“看來你已經找到了新的信仰。”徐遲側目睇他:“幸運的是,這次的信仰不是某些人強加給我的。”冷近瞪着渾濁老眼,看着徐遲,恍惚間好像看到年輕時的自己。

曾幾何時,他輔佐袁百道一步步打下江山,也是這樣的意氣風發,目光堅定,自以為找到願終生為其拋頭顱灑熱血的信仰,到頭來卻淪落到如此下場。

“但願袁啓與他父親不同。”談話進行到這裏,似乎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冷近整理着裝,撂下最後一句,體面地起身。

盤桓在心頭多年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這位耄耋老人一下子如被走了氣神,迅速地衰老枯敗,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哇地噴出一口血。

那血紅得發黑,濺在雪白的地毯上,彷彿開了一樹墨梅。

他波瀾壯闊的一生走馬觀花般在眼前一一閃過,最後定格在那一髮帶上。

二十年了,他負氣出走的小女兒怎麼還不回家?

沉寂已久的冷老元帥突然離世,全國各大媒體爭相用最大的字體和最醒目的位置刊登這則訃告,各大社評紛紛回溯起老人曾經那些偉大的事蹟以及他破碎悲慘的家庭。

一夜之間,人們好像忽然間就想起了這號被時間遺忘的大人物,鋪天蓋地的悼念詞雪花般朝這位已故老人的遺體砸去。正應了那句話,當你死去,人們突然開始愛你。

與此同時,反叛軍聯盟宣佈休戰,為冷近元帥舉行盛大的葬禮,並邀請了各家媒體。

,天空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墓園裏盛開一把把肅穆的黑傘,傘面綿延出去,遮天蔽

葬禮上,冷老元帥失散多年的外孫女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那是一張全然青澀的臉。於是,滑稽的一幕出現了——哪怕曾經只做過冷近一天司機的閒雜人等也一臉悲痛地跟小姑娘親切握手,請她節哀順變。

冷湫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她能作為冷近的親屬出現在他的葬禮上,並接受家屬才有權享有的問。她簡直氣得想發笑,畢竟一開始,她聽到消息現身,只不過是想來老頭子墳上吐口唾沫星子而已。

事情的走向怪異到詭譎,她穿着一身黑套裝,麻木地點頭,握手,彎,像個賓機器人。

聞訊而來的各界人士往蓋了舊軍旗與國旗的棺槨上放置白鮮花,花朵圍成一圈,再往上疊加,滿得幾乎堆成小山。人人都如此哀傷,或者説,裝得如此哀傷,好像他們每一個與生前的冷元帥都是好友至

除此之外,這場轟動的葬禮也把幾個悉的面孔湊到了一處。

人模狗樣的周岐,富可敵國的姜聿,只是心存僥倖過來晃一眼沒想到大家都在的任思緲,還有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度世間蒸發的克里斯汀。

所有人都到了,獨獨缺了那個她最關心的人。

看來,在魔方里死去的人,在現實裏也不會再出現了。

冷湫倏地落淚了。

等候已久的長槍短炮一下子就像聞到腐氣味的禿鷲,紛紛把鏡頭對準了冷老元帥這位唯一的親人,拍下她在整場葬禮上下的第一滴淚。

當然也有政治嗅覺靈的媒體不屑追着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孩亂拍,他們在等待,等待這場隆重葬禮額外附加的重要新聞。

冗長的告別儀式終於接近尾聲,前來悼念的賓客自動自發分列兩側,等待相關人士的最後致詞。

作為葬禮的舉辦方,也是聯盟的領袖,周岐發表了動人心的演講:舊的時代已經過去,新的時代已然降臨。讓我們與過去握手言和,共同擁抱美好的未來。

在他抑揚頓挫的聲調中,人羣末尾出現一道拔頎長的身影。

男人身穿括的黑西裝,手裏拿着一朵鳶尾花,雖然姍姍來遲,但從容自若。他慢步而來,脊樑筆直,舉手投足間自帶軍人的氣度與威嚴。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被他引,鏡頭隨着他的步伐而移動。

他來到碑前,彎把花放在冷近的遺像前,垂首默立。

人們開始對他的身份議論紛紛。

默哀完畢,他走到冷元帥外孫女跟前,那小女孩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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