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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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欺騙你的愛人,尤其是在你沒有騙她一輩子的把握的前提下,與其選擇欺騙,不如選擇對她説實話,因為當謊言被揭穿的時候,有可能一切都會結束。所以哪怕再不願意,葉祁奕在掙扎再三之後,還是選擇了讓楊歡知道真相。
肖墨以為一切都如他算計的那樣發展,卻不知道其實葉祁奕不過是在聽到程瀚霖暗示已經有人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猜測那個人很有可能是肖墨的時候,正式下定了決心,順水推舟讓楊歡知道真相而已。
雖然這個決定有衝動的成分在裏面,但是葉祁奕卻知道,在季沫怡將這件事説出來的時候,他心裏是鬆了口氣的,他終於不用再想盡辦法瞞着楊歡,提心吊膽的擔心有一天會被楊歡發現這件事了。
只是…
“也許…是恨的吧。”葉祁奕猛地踩下剎車將車聽在了路邊,緊緊的按住了口,他好像已經開始後悔了。
程瀚霖也被楊歡這話嚇了一跳,愣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剛剛説了什麼?”一問出口程瀚霖就意識到了不妥,口袋中的手機還處於通話狀態,他這麼問了要是楊歡真的老實的再重複一遍,不是讓葉祁奕再被打擊一次麼?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能把手機掏出來解鎖掛斷啊,真是要命。
好似沒有看到程瀚霖不妥的神情一般,楊歡輕笑一聲,仰頭望天,淡淡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與其説是恨倒不如説是有些彆扭,雖然理智上知道無論是媽媽的事情還是王玉萍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不過還是有些彆扭。”
“哦哦,也是,我理解我理解。”聽到楊歡的進一步解釋,程瀚霖鬆了口氣,暗暗嘆息一聲還好楊歡沒有語出驚人的反問他一句“難道你覺得我不該恨他麼?”他可真的沒有辦法回答。
“呵呵,你理解什麼?”楊歡好笑的反問。
“喂,你注意點腳下,看着天就別瞎跑,再往前走可就是大海了。”拽住楊歡,程瀚霖嘆了口氣,忽然道“我知道,因為我對你也是一樣彆扭的覺。”
“你一直都很彆扭。”回自己的手臂,楊歡瞥了眼程瀚霖,繼續緩緩的往淺灘走“放心,我不過想靠近點看看有沒有貝殼而已。”
“你是小孩子麼?”程瀚霖翻了個白眼,收回了想要阻止的手。看着她一步步的走遠,程瀚霖忽然下定決心道“楊歡,撞死你母親的人是我父母。”楊歡的腳步一頓,卻也只有一瞬,立即就恢復了正常“我差不多猜到了。”
“什麼?!”程瀚霖不敢置信的呆望着楊歡的背影,這人的意思是她知道?怎麼可能?!
“我從以前就在想了,明明你一開始的時候為了報復葉祁奕是想從我下手的啊,怎麼到後來除了嘴巴犯賤一點,行動上到好像成了保護者一樣了呢?”楊歡回頭看着程瀚霖,慢慢倒退着接近海岸,嘴角的笑容在夕陽的餘暉裏明滅不清。
“嘴巴壞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啊。”程瀚霖低低呢喃一句,沒有打斷楊歡的話。
“今天聽到季沫怡的話的時候我就隱隱約約的想,或許是這樣吧,沒想到果然…”搖搖頭,楊歡無意識的用腳踢着柔軟的沙子“我想肖墨之所以會在哪個時候打斷季沫怡,不讓她説完,恐怕是不想再樹立你這個敵人吧。”
“我該説女人的第六果然很可怕,還是該説女人的聯想能力果然很豐富?”程瀚霖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完全可以説我果然很聰明。”楊歡一點都不害臊的指點。
兩人對視片刻,齊齊大笑。
看到楊歡這個樣子,程瀚霖就知道她沒有怪他,心裏忽然有種很輕鬆的覺,不由自主的就問出了口“吶,楊歡,你都不恨我,為什麼不能原諒葉祁奕?説到底那件事是我爸媽不好,如果不是他們起了貪念也不會…”
“…”見楊歡保持沉默,程瀚霖繼續道“我知道因為王玉萍的關係你吃了很多苦,葉祁奕也為了這件事很自責,可是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王玉萍的本這麼不堪,她年輕的時候風評
好,葉家也是為了你們父女考慮,雖然…”好心辦了壞事。
“我其實本就不介意這件事。”
“再説了那個時候葉祁奕還小,他…”絞盡腦汁的想着該怎麼説服楊歡的程瀚霖驚訝的瞪圓了眼“啊?你剛剛説了什麼?”
“我説我介意的本就不是媽媽的死到底和誰有牽扯,我悲慘的童年生活又是誰造成的,這種早就已經是過去式的事情。”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頭髮,楊歡停下了沿着海岸踱步的腳步,轉身面向大海,煩亂的心一時間沉靜的有些嚇人。
“這是…什麼意思?”程瀚霖嘴角有些搐的問道。
如果不是楊歡用了這樣的口氣,這樣的形容來打斷了他的勸解,恐怕他到現在都不會察覺到,原來這傢伙也不是真的無動於衷,而是真的有在生氣啊。
嘖嘖,這偽裝裝的可真是有夠好的,他還以為她的抗打擊能力真的這麼強,猛然聽到這種事情也能面不改呢。
不過這樣或許也不錯,如果她真的盲目的相信葉祁奕,硬是覺得季沫怡説的都是謊話,葉祁奕沒有做過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清楚她所謂的“真相”到時候葉祁奕反而更難做。
信任,卻不盲目的信任。依賴,卻不過度的依賴。楊歡果然是個聰明的很容易就能讓人一再刮目相看的女人。
“…吶,誠實的回答我個問題怎麼樣?”沉默了一會,楊歡忽然不答反問道。
“好,好啊,什麼問題?”程瀚霖了
口水,下意識的握緊了口袋中的手機,他怎麼有種楊歡接下來的這個問題會徹底左右她和葉祁奕未來的
覺?老實説,這種手握着人家終身幸福的
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之所以對我是這樣的態度,是因為愧疚麼?”輕飄飄的問題順風而來,在程瀚霖的耳邊炸響。
“…”就算兩人之間已經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楊歡甚至都沒有回過頭,但是程瀚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頭皮發麻。
他是回答是還是不是?不是的話肯定是説謊,楊歡絕對不可能會信,可是如果回答是的話…
雖然不想這麼想,但是程瀚霖大致已經猜到楊歡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是什麼了,他這個是隻要一應下來,估計等於是變相的承認了葉祁奕對楊歡的情也是基於愧疚了。
他雖然不知道葉祁奕的具體想法是不是這樣,或者説,哪怕他的確是這樣覺得的,也不想就這樣這麼輕率的用一兩個字來給他們之間的關係下定義,更何況這個定義一下,就等於是給他們兩個判了死刑。
他今天出現在這裏,可不是為了這個目的。
“很難回答?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一直沒有聽到程瀚霖的回答,楊歡嘆了口氣,大度道“以你的角度看,葉祁奕説愛我,裏面有多少是愧疚?”程瀚霖頭疼的扶額,忽然有種掏出手機衝裏面大吼一聲,“你tm給我自己過來搞定!”的衝動。
而內心抓狂無比,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淡定下來的程瀚霖卻沒有注意到,始終背對着她的楊歡此刻微微偏轉了身體,望向他,準確的説是望向他口袋中那隱隱約約的一點熒光,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果這樣葉祁奕都還是不來見她,親口給她一個解釋的話,那她想,或許她真的如肖墨所願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不怨葉祁奕間接害死了她母親,也不怨葉家人識人不清給她找了那樣一個後孃,什麼“如果沒有葉祁奕的話,很可能媽媽就不會死,她也不會過的這麼辛苦”的自我欺騙,早就已經從幼兒階段畢業了的楊歡本不屑於去想。
儘管腦中的記憶已經淡薄的哪怕仔細回憶,都只有那麼零星的幾塊碎片的地步,但是楊歡還是牢牢的記住了媽媽教會她的一件事,,人要向前看。
無論是好的事還是不好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式,因為過去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所以我們要做的能做的只有始終站在當下,努力的去改變未來。
她怨的,從始至終都是葉祁奕隱瞞她的這個行為。
為什麼不追上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一直瞞着我?為什麼不信我?這一個個的為什麼從她知道這個被隱藏了的真相的時候就一直在她的腦中盤旋不散。
雖然她能理解葉祁奕的顧慮,葉祁奕畏縮的理由,但是因為重視所以才會怕才會擔心什麼的,她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在她的眼裏,這就是不夠愛的表現。
讓你為離開而恐懼的人,算不上愛人,就算付出再多,要離開的人,終究是會離開。
她希望葉祁奕能真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並且把她當做能並肩的愛人,而不是始終要他護着的家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