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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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在於，對農人而言，即指耕收。

臨近中午時分，甄圈圈三人已到了保華鄉，當車駛入一條三米多寬的碎石山路，向甄圈圈家所在的高麗村開去時，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農人幹了農活，扛着鋤，拿着耙，收工後沿着這條山路回家吃飯。

慕容小倩顯然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農村，接觸淳樸的農民，想到馬上要見到甄圈圈父母，心裏自然而然對這些人心生親切。從搖下的車窗裏，看這些人大都好奇地打量着這輛警車，更是對開車的這個絕美的、顯然來自城裏的年輕女子表示出了極大的好奇心，不時地指指點點，平時也算是冷豔的慕容小倩，看向他們是一臉親切的微笑。

而同樣是搖下了車窗看着窗外的甄圈圈，更是近鄉心切，掩飾不住興奮，也不考慮別人本不可能認出他是誰，是不時地衝車外王家大叔李家大伯賀家大嬸陳家大哥笑嘻嘻地點頭招呼着，甚至看到跟家裏關係比較好的還忍不住叫出聲來“二大爺”、“叔”、“香嬸”

…

很快，車拐進了高麗村口的一條窄窄的碎石路面，更是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很多捧着飯碗在門口邊曬太陽邊吃飯的孩子們，看到警車，更看到開車的是一個大美女，一窩蜂尾隨着車，想看個熱鬧。甚至有些大人們也忍不住匆匆扒了幾口飯，裝着飯後溜達，也跟了上來。

甄圈圈家在村頭東面第一家，四間小平房，旁邊橫着搭了兩間低矮的簡易木房，一是廚房，一是養雞和放雜物的。

四間房兩間是卧房，一間客廳，最大的一間便是甄大的診所，也是他捯飭中藥的地方。

甄大考慮到病人來求診時的心切，並沒有像別人家一樣圍個院子，門前一塊專為曬穀子用的水泥地倒是很寬大，今兒甄圈圈回來，打掃的是乾乾淨淨，平時放養的雞也被關在了雞舍裏，免得它們隨地大便，踩髒了我們慕容小環大小姐的漂亮鞋子。

今兒甄大家可是熱鬧非常，甄圈圈從國外回來了嘛。

三個姑姑家是傾巢出動，僅剩的兩老表，表弟吳昊和表妹丁水香沒去上課，早早便來了。

甄圈圈母親陳秀萍，僅有一個弟弟叫陳秀清，今天一家人也是從華陽縣城趕了過來。

舅舅家有兩孩子，是龍鳳胎，比甄圈圈小兩歲，早半小時出來的女兒叫張小鳳，兒子叫張小龍，今年也都十八歲了，跟吳昊一樣，都是今年參加高考。由於舅舅在華陽縣城一家超市做了多年的保安，得到老闆的充分信任，被提升為保安經理，為了更好地工作，也是為了孩子有個好的教育環境，全家人勒緊褲帶在縣城買了一個六七十平的二手房，離開了山村。

保華鄉離縣城四十多公里，山路也不好走，自從甄圈圈上高中那年，舅舅家進城後，除了逢年過節，兩家人來往也不密切，甄圈圈跟兩個老表關係也不是那麼熱絡。正應了那句話:一代親，二代表，三代了。

話雖如此，但割不斷的親情還在，由於甄圈圈外公去世的早，外婆常年哮，卧病在牀，長年累月基本是舅舅、舅媽照顧着外婆，特別是搬去縣城後，甄大夫婦更是照應的少。

百善孝為先，一貫將傳統倫理道德當作行為準則的甄大，總是覺對陳秀清夫婦虧欠許多。

鑑於此，陳秀清夫婦説啥，甄大夫婦基本有求必應。

當慕容小倩推開車門下了車，看到圍上來的一張張熱誠而好奇的臉，從不怯場的她，一下見到甄圈圈家這麼多家人，顯然是始料未及，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只有堆出一臉的笑意，緊緊拉着慕容小環的手。

慕容小環完全沒有慕容小倩的緊張心理，笑嘻嘻地東張西望，尋找大伯大嬸的身影。

甄圈圈一下車，他引起的震動比在周圍人眼中無異於天女下凡的慕容小倩和慕容小環帶來的震動更大，周圍吱吱喳喳聲響起一片。

不是説圈圈回來麼，這個英俊瀟灑的小夥子是誰？怎麼看着那麼眼？！

甄圈圈原本土裏土氣，但經過大學半學期的洗禮，特別是在法國這段時間的歷練，整個人氣質和氣勢完全變了，哪裏像是山村出來的孩子，倒是像大城市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忙着招待親戚朋友的甄大夫婦，這時從屋裏快步走了出來。

甄圈圈雖然像換了個人，但即便是燒成灰，甄大夫婦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這不是我兒子還是誰？

甄圈圈早了上去，大聲叫道:“爸——媽——”甄大樂呵呵地抓住甄圈圈手，看了兩眼，貌似頗為滿意地點頭笑道:“好好，回來啦…”而陳秀萍顯然對甄圈圈變帥了毫不理會，顫顫地伸手摸着甄圈圈有些削瘦的臉，滿臉心疼道:“圈圈，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麼？咋瘦成這個樣子了？”甄圈圈伸手攬着陳秀萍的肩頭，笑嘻嘻道:“媽，我可沒有吃苦，以前不是太胖了麼，減肥減的，呵呵…兒子現在不是蠻好？”這時慕容小環已拉着慕容小倩走了過來，甜甜叫道:“大伯好，嬸嬸好，嘻嘻…這是我姐姐…”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環環的堂姐，慕容小倩，”慕容小倩微微有點臉紅地點頭道。

甄大點頭呵呵笑着，陳秀萍已是一手一個拉着她們往屋裏請，一臉關心道:“小倩，小環，你們這一路肯定辛苦了，快進屋喝點茶水歇歇…”甄圈圈回身要去車裏取東西，這時候一幫表弟表妹早圍了上來，嘴裏親熱地叫着“表哥”七手八腳已將東西從車裏拿了出來，眾星捧月般擁着甄圈圈三人進了屋內。

中午的酒席滿滿當當有三大桌，還算寬敞的客廳顯得有些擁擠。

甄圈圈是今天當仁不讓的主角，而不離他左右的慕容小環和慕容小倩自然也沾光坐在了滿桌男人的主桌。

在保華鄉一帶，傳着麻雀也能喝四兩的説法。

甄大知道兒子能喝酒，目前為止，可是在保華鄉一帶喝遍天下無敵手，因此，主桌上除了甄大和三個姑父、一個舅舅外，其他兩個人是甄大多年的好友，比較能喝酒，特意叫過來陪自己兒子的。

甄圈圈當然認識，一個是承包了村裏絕大部分果園的吳良玉，另一個是退伍後在村裏開了個石灰廠的陳福，兩人跟父親有十幾年的情，按輩分都是自己的叔叔。

這一番推杯換盞，觥籌錯，從十二點多是一直喝到了下午三點多，只是飲料作陪的慕容小倩和慕容小環早就離席圍着陳秀萍轉了一圈後，被陳秀萍推進了甄圈圈的房間，非讓她們休息休息。

甄圈圈這次去國外那麼長時間，過年也沒回來，他從未離家這麼久，讓甄大夫婦實在是想念的緊。

高興的心情染了所有人，主桌上的男人幾乎都喝高了，説話聲都比平時高了不止幾倍，在外面聽來還以為這家人在吵架呢。

熱鬧歡聚的場景隨着散的散走的走漸漸冷清下來，但在每家人的一再盛情相邀和甄大的拍板下，甄圈圈明天的程被強行定了下來:幾個姑姑家和兩位叔叔家在後天回上海之前登門去拜訪，明天我們一家人去舅舅家，好好看望看望外婆。

送走了客人，還算清醒的甄圈圈將已醉的不行的父親扶到卧室躺下，又從母親手裏接過一小碗甄大用中藥調製的醒酒湯喂他喝下後，也有點東倒西歪起身想去自己的卧室躺着休息一下。

還沒走出房門，卻是被陳秀萍拉住了。

“圈圈，你要是休息，就躺你爸旁邊吧，你房間裏小環她們姐妹兩在呢。”

“哦…”甄圈圈拍了拍頭，喝酒喝的倒是忘了二人，聽母親一説，退了回來，低頭神神秘秘對陳秀萍説道:“媽，您…您覺得那個慕容小倩咋樣？”陳秀萍要將兒子扶到牀上去，甄圈圈卻是在門邊的一張舊沙發上坐了下來。

“啥咋樣？”陳秀萍也在旁邊坐下，滿臉慈愛地看着圈圈，卻是隨口問道。

“呵呵…我的意思是她給您當媳婦咋樣？”甄圈圈拉着母親的手笑嘻嘻道。

“啊？媳婦？”陳秀萍吃驚的差點站起來。

甄圈圈有些傻傻地笑道:“呵呵…她是我女朋友，不就是您媳婦麼？”

“她…她不是小環的堂姐麼，怎麼成了你女朋友？圈圈，你別跟媽開玩笑，讓人聽了笑話…”甄圈圈看母親一臉不信的樣子，便收起嬉皮笑臉認真道:“媽，小倩是小環的堂姐沒錯，但也的確是我女朋友，不然，她怎麼會跟我回來？”説到這兒，見母親仍是滿臉狐疑，便笑笑道:“媽，我可説的都是真的，一點都沒有開玩笑，我已經去過小倩家，見過她父母，她父母對您兒子可是很滿意。這次她主動要跟我回來，就是想拜見一下您跟爸，那些個大包小包可都是她買來孝敬您跟爸的，我啥也沒買。嘿嘿…媽，您還滿意吧？兒子可是給您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人家還是警察，並且還當官呢。”

“這…這是真的？”陳秀萍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媽，兒子啥時候騙過您啊，我都這樣説了，您還不信？”

“哎呀——那你咋不早説呢？媽也不知道，這閨女買了那麼多東西，媽一聲謝謝也沒説，更沒有好好招待，這不是慢待了人家麼？這…這要是讓她父母知道，肯定得有意見啊…”陳秀萍是一臉緊張加後悔地看着甄圈圈。

甄圈圈嘻嘻一笑，捧着母親的臉，了道:“媽，沒事的，小倩通情達理的很，才不會對您有意見，您就放心吧…”

“沒大沒小…”陳秀萍對兒子的親暱舉動有點不習慣，伸手打掉，隨即想起什麼道:“圈圈，這閨女第一次來，你説爸媽送點啥見面禮呢？”

“媽，不用了吧？我去她家也沒給我見面禮啊？”陳秀萍伸手打了下甄圈圈，輕啐道“你這孩子，這能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