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一波三折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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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的來説,這位大肚子天使老太監帶來的不是聖旨,而是神宗皇帝的一道手喻,既不是明黃的綾子,也沒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那一套説辭。和尋常的聖旨有很大的不同,更象是一封家書。

天使老太監慢悠悠的展開這道摺疊的分外整齊的文書,用宣旨那種特有的悠長腔調開始朗誦:“聞駙馬都尉造福地方,朕心甚,實堪嘉獎。駙馬公主,比翼睦和,實是表率…”李二暗笑,説駙馬公主“比翼睦和”實在是無稽之談,比那“造福地方”的言語還要無稽。不過李二也知道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做不得真,凝神秉氣的聽下文。

下文果然就轉了風向,説的卻不是李二抗旨不遵之事:“聞駙馬有納續之意,實與我朝體制不和,朕意當謹之慎之…”神宗皇帝遠在汴梁,竟然知道了自己要納娘為妾的事情,肯定是長平公主打的小報告!

長平公主確實在在那條陳裏專門説了這件事情的,希望神宗以當今聖上的名義把此事壓下來。聽聞手喻中提到“於體制不合”的言語,長平公主暗暗的得意。

其實就算是長平公主不通風報信,續納孃的事情始終是要經過朝廷的,因為李二是大宋的駙馬,非尋常小民那般可以率而為。

“就知道皇帝要反對這事情!”李二暗道,正要跑進屋去取那丹書鐵券以準備再次抗旨,手喻的風頭又轉了方向:“然公主有言,明述駙馬為深情厚意之人,不忍捨棄故情,朕亦有心成全…”什麼?李二聽這話裏的意思好像是長平公主在為娘求情,神宗皇帝居然説要“成全”!李二趕緊的細聽緣由。

長平公主當然不可能為李二納娘為妾的事情説情,反而是在條陳裏大肆攻擊娘。

“暴戾無德”

“寡廉鮮恥”的詞彙也用的不少。長平公主聽後也是納悶兒的緊:我什麼時候説要成全那賤女人了?

神宗皇帝雖然沒有見過娘,卻知道娘絕對不會如長平公主所説地那般不堪,否則李二亦是不會如此強硬的要與其成親。作為一個還算是有所作為的皇帝,當然不會去關心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如何的把李二這個“天才”最大限度的加以利用才是本。

眾人仔細的聆聽,卻聽那天使老太監抑揚頓挫地朗誦:“例由人定,亦由人破。然非有莫大功勳不足以破歷朝先例,今有萬載不逢之機,若爾建奇功立具勳,朕自破例成全,賜爾金婚…”這回李二算是完全聽的明白了。小説網自己和孃的事情並非就完全沒有可能,只要“建奇功立具勳”拿出實打實的成績來,皇帝不僅會同意和孃的婚事,而且還要隆重地賜婚。

雖然按照體制法度李二不大可能納妾成功。可是李二並不把大宋的法度看的有多麼重要,一意行此事。李二看重的是“賜爾金婚”張四個字罷了,有了皇帝御賜的親事。娘地地位也會提升一大截,最起碼也就了賤籍,這對娘來説才是至關重要的。

欣喜之下,李二納頭便拜:“微臣領旨…”

“領旨?我還沒有唸完哩!”眾人以奇怪的目光偷看李二,駙馬這是怎麼了?天使還沒有宣讀完皇帝地手喻怎麼就開始領旨了!

李二心裏頭歡喜,也聽不清楚那老太監還在説甚麼,好容易等天使唸叨完畢,身接旨。

老天使本就恐懼李二再一次的抗旨。看這位曠古少見的駙馬爺爺終於接了聖旨,心裏懸的石頭也落了地:“我的駙馬爺爺,您終於接旨了,何時啓程前往吶?”

“這便啓程,這便前往汴梁…”自打李二聽到“賜爾金婚”的字眼。便再也按捺不住“咱們走吧…”

“爺爺和老夫人等先去收拾收拾,趕緊的到了汴梁老奴也好繳旨的。”

“甚?我地家人也要去的麼?”

“聖上的口諭裏不是説了麼?太后思念老夫人。是要齊去的…李二滿腦子都是想的皇帝賜婚娘歡喜地情形,正是頭腦發熱之時,也不曾想的太多,隨口應承:“也好也好,我們這便去準備。”娘將李二拉到無人處,甚是擔憂地説道:“相公應的忒也快了些,官家説要相公建立功勳,以奴奴之淺見,定然是有極難之事要相公去做的…”

“哈哈,”李二大笑:“只要皇帝賜婚,娘就再不是低賤之人,但憑這個好處,甚麼難事亦是值得去做的。”

“相公三思吶,還是謹慎些的好,奴雖是急切的盼着了賤籍,卻不願相公為奴去冒險的…”看娘説的懇切,李二很是輕薄的捏了孃的臉頰,豪氣干雲的説道:“若是娘得苦海,便是鑽天入地、斧砍火燒亦是在所不惜,相公我是下油鍋都不怕的好漢子,走一遭汴梁算得了甚麼…”娘聽罷,動的便哭將出來,將頭紮在李二口,嗚咽的説道:“相公的好處,奴奴便是十輩子亦忘不了的…”李二大為受用,温言勸娘:“如今最難的事情便是王安石的新法,至多皇帝叫我幫扶王大人行變法之事,沒有甚麼大的難處的,娘不必揪心…”二人的温存之態偏偏被長平公主瞧在眼中,心裏妒火猛的高漲,一把揪了那天使太監:“我皇兄怎的如此説辭?這不是叫本宮難堪的麼?”那天使老太監賊賊的媚笑:“殿下放心,聖上早有言在先的,定叫駙馬不能如願,亦會全了殿下的心思…”長平公主仔細一想,神宗皇帝確是心機深沉之人,説不準早就布好了圈套,等待李二去鑽。若真是如此能夠絕了李二納娘之意,自然是美事一件。亦是會心的一笑。

母親亦是覺這麼匆忙的再回去汴梁終究是不妥當,奈何兒子地心意已絕,就不再阻止,只是慌急倒忙的收拾傢什,忙了個前腳打後腳。

長平公主的長隨亦是匆忙的裝車準備啓程,這些個宮人亦是在之山野之地呆的厭煩,聽説要回去汴梁。各個歡喜。

陽穀的鄉親們聽説那個霸佔着水井阻了街道的公主要走,紛紛地扒窗觀望…未時光景,車馬啓程。

公主的車馬大隊剛剛要出城門,陽穀百姓便敲鑼打鼓的歡慶,夾雜有焚燒爆竹的聲響。恍恍惚惚便是年節的景象。

長平公主慨道:“小小陽穀城地百姓竟然如此的眷戀本宮,尚且知道夾道歡送,地方教化有功吶…”母親心直口快,肚子裏藏不得話兒:“鄉親們聽説公主要走,自然是歡喜的…”李二急忙打斷母親的話頭:“是吶。是吶,鄉親們最是眷戀公主的…”哪裏是眷戀,鄉親們是在慶賀長平公主這尊“瘟神”終於走了。大家可以繼續往地生活罷了。

待公主的車隊走個乾淨,老天使太監右手虛引,謙卑的説道:“駙馬爺爺,咱們也走吧。”旁邊人羣中卻閃出牡丹,這大腳地女子跑的氣:“駙馬爺爺,駙馬爺爺留步哩…”

“牡丹?甚事?”牡丹稍稍氣,遞過來一個藤編的小筐子:“這是俺煮的雞卵,爺爺路上充飢可用。”這一小筐子雞蛋在那個時候實在算是不輕的東西。李二大為動:“牡丹真是好人,叫你去持那石磨不算什麼大事情,不必如此謝我的…”

“非是為那持石磨的營生,”牡丹正説話,忽然跪倒給李二磕頭:“爺爺對俺是有大恩的。俺也沒有貴重地物件兒,預先在石磨上支取了幾個錢。買了雞卵送於爺爺食用,爺爺這便去吧,好自珍重些個!”李二急忙拉牡丹起來,牡丹卻是不肯起身:“俺爹爹説了的,叫俺跪送恩公,爺爺不走俺便不起的。”李二無奈,拱手謝過,登車啓程。

“相公有甚麼樣的大恩情於那牡丹?要人家如此的重謝?”娘好奇地問李二。

車馬漸行漸遠,牡丹跪拜的身影已逐模糊,李二卻想不起什麼時候大恩於人家過,隨口説道:“許是那在酒樓賞她銀錢,接濟她度地事情吧。”娘搖頭:“些許的銀錢,不值得如此拜謝,明顯是有別的甚麼事情。”喜兒年幼嘴饞,貪那筐子裏的雞卵,順手取過一枚就在車裏磕破,五三下剝的乾淨,進嘴巴:“管她有甚恩情不恩情,先吃了再説,哥也食一個吧。”李二輕撫了妹子的小腦瓜,和藹的説道:“好喜兒便自己食用吧,慢些食,莫噎住,我們都是大人了,不與你爭搶。”喜兒伸脖子瞪眼睛的把雞卵嚥下,很是不滿的説道:“哥你説甚哩?食個雞卵就是小孩子了麼?等你和娘姊姊成親之時,亦是要與我成親的,隔壁鄰家的那個姊姊只比我大三歲,娃娃都生出來的!我自然也是大人的!”李二愕然,不知如何作答。

母親亦是笑道:“喜兒自然是大人了,到了汴梁等皇帝允了我兒和孃的親事,捎帶着也給喜兒圓了房。你們兄妹的親事是十幾年前就定下的,你舅母臨去的時候還是念念不忘此事,親上加親總是好事情,或許來年喜兒亦能生出個娃娃哩!”古代禮教束縛嚴重,未婚女子多不知曉男女之事,何況喜兒年紀幼小。

喜兒聽説要於哥哥成親,大為歡喜:“嘿嘿,我便要做新娘子哩,要穿花花衣衫哩,對了,甚麼叫做圓房?”母親與娘大笑,李二卻是暗暗嘆息一聲:“喜兒終究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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