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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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你的工作是電腦設計師？”幾句聞聊後，莫靜寧探問起柯鐃工作，不自覺想多瞭解他一些。

“電腦語言研發及程序設計。”柯鐃強調。

“電腦…語言？”莫靜寧略顯困惑。

“我四年前跟兩個朋友在台灣成立kg公司，藉着設計一套獨特的電腦語言kg1而引起業界注目。”

“kg1語言？”眨眨美眸，她還是呆愣。

“kg1語言可與多種電腦相融，卻有其獨特，它的指令可在其他語言環境下被執行，其他語言卻無法單獨執行kg1程序的指令，故kg1成為有效的防密程序語言。”

“以kg1撰寫的程序對商業用的cobol、工程的fortran都有極佳防密效果，該語言開發至今尚未被破解，能有效阻隔益猖獗的電腦駭客…”提起專業，柯鐃一口氣滔滔不絕，直到發覺她表情一堆問號，他倏地停住話題。

莫靜寧眨眼、再眨眼，忽覺他説的話好像外星語。儘管有聽沒有懂，她仍好奇問道:“電腦語言不是0跟1嗎？”這是她僅有的知識。

“0跟1是電腦最早期的機械語言，從1957年第一種程序語言fortran發明以來，到1993年為止，估計人類已經發明約一千種不同程序語言，只有約三百種至今仍傳使用。”

“無論組合語言、高階語言或第四代語言，最終仍會轉換為機械語言，才能供電腦執行。”柯鐃再度暢所言。

“嘎？好複雜…”莫靜寧秀眉一蹙，頭腦打結。

記得大學時代，為了多看幾眼暗戀的駱騫學長，她加入毫不興趣的哲思社，學長所談論的深奧哲思就像這複雜的電腦語言一般，她都無從消化。

不過，雖是對她太過生硬艱深的話題，此刻她卻不覺反，反而逐漸習慣他説話的音調，覺得他的聲音很沉穩、很舒服，令她全然放鬆…

“靜寧？”柯鐃發覺坐在身旁一手托腮的她雙目已閉上，狀似睡着了。

“0跟1…”她閉着眼，粉輕啓，口中呢喃。

“什麼？”他側目，盯望她容顏。

“0跟1是好朋友…住在電腦的世界，一起遊戲、一起工作，手牽着手，可以做好多、好多事…”她美眸微張，笑望着他。

柯鐃瞠眸愕然。

她醉了！

只是一杯調酒，加上她之前喝的，兩杯的量就讓她徹底醉了。

他將她攙扶起來，她身子軟軟地靠着他，任由他扶出酒吧，將自己帶往住宿的房間樓層。

一路上，莫靜寧腳步飄浮，心情倒是頗愉快。

“好久好久以前，0跟1成為好朋友，住在電腦星球…”她聲音柔柔軟軟、説着自編的童話故事。

柯鐃想象她現在腦中浮現的世界，八成是一堆數字在對話、遊戲、吃飯、談戀愛，紛亂而熱鬧，不莞爾。

她心果真單純得像孩子，連生硬的電腦語言都能擬人化，她的醉言醉語很可愛、很有趣。

攙扶她站在房間門前，他從她攜帶的皮包裏翻找到房間磁卡，打開門，將她帶進房裏——他倏地怔了下，如果今晚她身邊是其他男人，是否也能像他這麼輕易將醉酒的她帶回房？

這一想，他對她無防備的單純心思又頓覺憂心忡忡。

將她扶至牀邊躺下後，他蹲下身，為她去腳上高跟鞋。

提起她銀水鑽高跟涼鞋，他想起許久以前為她黏鞋跟的情景，看着她漂亮纖巧的腳踝，他差點想伸手盈握…

揮去那抹遐思，他站起身準備為她蓋被子，她卻突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