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肛腸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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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這些消息,老邵趕忙打電話告訴白路。白路簡直怒不可遏,鬱悶個天的,我找他們找不到,他們一找就找到我了?我也太白痴了吧?也太被人瞧不起了吧?

電話那頭的邵成義笑着安他:“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在北城,他們到處竄,你是名人,你要住院,稍微一查就能找到線索,找你當然要容易一些。”白路頻頻點頭:“老邵同志還是有點兒優點的,會安人。”邵成義忽略掉他的胡説八道,挑了點能説的話簡單告訴白路,比如槍手來歷,被抓了要判刑,按目前這種罪行來看,興許就出不來了。

這些都是可以公示的話,他還隱下許多事情沒説,比如兩名槍手來自雲南某村,那地方靠近緬甸,有很多黑道組織。臨近幾個村子多有販賣毒品、軍火啥的。

在某些個別地方,無論販賣啥,那都是一個組織一個組織的,十分誇張。不能説全村都幹這行,起碼有個兩成、三成的家庭從事非法勾當。

倆槍手的那個村子更兇悍,一個村子起碼有十幾二十個殺手,價錢最便宜的,為兩條煙就可以殺人。在他們眼裏,人和豬好象沒太大區別。

這些地方很亂,警察也沒有辦法管理,總不能每個村子駐紮一個軍隊。地廣山闊,來往不便,警察來查案,他們就往山裏躲;警察走了,再回家住,跟舊時打本鬼子差不多。

前幾天的警方、武警大行動,也不過抓了點雨。到現在還在努力審問中,結果是一無所得。

這些事情不能告訴白路。萬一這個瘋子一衝動,跑去雲南剿匪可就有意思了。那地方盤錯節,有很多國外勢力,你知道會惹到誰?殺了人往國境線上一跑,警察都沒辦法。

聽老邵説的簡單,白路琢磨琢磨,認真問話:“老邵,你跟我説句實話,我這子是不是過的賊窩火賊憋屈。天天被人殺,連個報仇機會都沒有。”老邵氣道:“你還窩火?老子的火跟誰發?全北城警察都快成你的私人部隊了!”

“可我老被人追殺啊。”

“我還老被你追殺呢!”説完這句話,邵成義想想又説:“低調點兒吧,別折騰了,折騰不起啊。”

“我是真沒折騰。”白路很委屈。

這傢伙一直叫屈,老邵沒心情安他,開始胡説八道:“快過年了。你不回家看看?回沙漠去吧。”白路點頭:“恩,確實快過年了,還有八個多月就過年。”老邵哈哈一笑:“真的,以後別再搞事了,你比電影都誇張,住個院來兩撥人殺你。”説到這裏,想起件事:“還有,你怎麼那麼混蛋?人家在外面保護你,被你罵不説。還挨你一巴掌?有沒有你這麼混蛋的?”白路點頭:“真有,絕對有,你要相信我。”

“滾蛋。”在掛電話之前,老邵通知白路正事,也是他打電話的目的:“一會兒換病房,還有,保護你的警察已經撤了。你給我安生點。”因為連續兩次出現槍手入院行兇,得到消息的胡振興坐不住了,大晚上的找人通知醫院,也通知麗芙和白路換病房。必須得離開原來住處。

對於這個要求,白路完全同意,他也不想再害麗芙一次。

可是等換去新病房以後,白路直接就怒了,居然換在腸科?從原來病房東走西走,不知道走上多久,走到遙遠的不知名的某處。最後眼前一亮,來到了仙境腸科。

什麼是腸科呢?雖然腸有多種致病原因,但是最常見、住院又最多的病人,基本都是來割痔瘡的。

也就是説,白路和一幫痔瘡患者同房。

腸科沒有貴賓病房,最好的條件不過是雙人間。一般是四人、八人間。

對於割痔瘡這幫人來説,住多人間有個好處,可以和許多人聊天,病情。

這一次制服兩名槍手,可憐白路再次迸裂傷口,嘩嘩血,尤其大股蛋子,那血的,紗布直接變紅。

雖然在換病房之前換上新紗布,可傷處畢竟是股。進入病房沒多久,隔壁牀五十多歲一大爺慨道:“這麼年輕也得痔瘡?”方才走路時,白路完全沒注意環境,也沒注意樓層標牌,進病房以後,七名病人都是爬着,他還覺奇怪。待聽到大爺石破天驚的這句問話,白路直接就暈了,問道:“你們得的是痔瘡?”

“廢話,進來這裏當然是割痔瘡,不過你怎麼包這麼大?割歪了?別是瘻吧?”五旬病友給白路判斷病情。

白路哭無淚,我怎麼就痔瘡?怎麼就瘻了?心底大罵邵成義,居然把自己換來這裏,歪頭看看隔壁病友,嘆氣道:“睡吧。”這傢伙的心是拔涼拔涼的,琢磨着天亮以後繼續換病房。

可是在痔瘡患者的八人間病房裏,想安穩睡覺是件困難事。白路剛進來沒一會兒,就聽到把角病牀咯吱咯吱響,一中年人痛苦、緩慢下牀,拽把手紙去廁所。

十五分鐘後,中年人慢慢回房。他隔壁牀居然也沒睡,小聲問:“拉了沒?”那人痛苦搖頭,慢慢上牀,繼續努力睡覺。

再過沒多久,對面牀開始打呼嚕,那傢伙地動山搖的咣咣響,白路歎為觀止,就這水平,絕對可以申請世界記錄。

在他慨以後沒多久,隔壁病友也開始打呼嚕,這哥倆賽着伴兒的拼誰聲音大,絕對是此起彼伏。

白路要出離憤怒了,繼續狂罵邵成義,我到底欠你多少錢,你這麼對我?安排在痔瘡患者中間不説,居然還是八人間?

這哥倆打會兒呼嚕。斜對角一傢伙被醒,實在忍受不了這哥倆的呼聲,慢慢挪下地,推推倆傢伙。這傢伙絕對是神手再世,只輕輕一推,兩位呼嚕大神馬上停止不打。

他們不打了,別的人睡不着啊,有人衝推神苦笑道:“這呼嚕,沒治了。”推神點頭。深有同。然後醖釀醖釀情緒,拿手紙去廁所。

對於痔瘡患者來説,手術後上廁所,那就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刑罰,那個悲慘,那個痛苦。

明明肚子裏憋着東西,去蹲上半天。硬是排不出來。還不敢使勁,一使勁就痛,那種痛絕對讓你死。

痔瘡患者和別的手術不同,每天都要換藥,主要原因是傷口被不斷撐裂,必須及時做處理。

推神去痛苦半天,鬱悶回來,隔壁牀問:“出來沒?”在痔瘡患者的傳奇病房裏,只要有病人出門。過會兒時間再回來,其他病友肯定會問“拉了沒”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打招呼語言。順便也是病友們的快樂之源。

每一個都是股忍痛,排便不暢,一定要別人和自己一樣不暢,那才會

假如某個人回來説:“便了。”這就有了嚴格的等級之分,從此有了光環。和那些拉不出來的人分成兩個世界。

當然,每一次排便都是一場戰役,每一場戰役都會有贏家和輸家,這個排便光環會在每一個人的頭上亂竄。

最悲劇的是明明有便意,去廁所排不出來,回來又想去廁所,來回瞎折騰,一小時折騰個三次、四次,那是絕對沒問題。

這一晚上的白路就在大開眼界大開耳界,耳界是病友打呼嚕磨牙説夢話。眼界是這幫傢伙不定時起夜。

一直折騰到早上,白路服了,出門給邵成義打電話:“老邵,咱倆有仇麼?”老邵沒明白咋回事,氣道:“六點鐘,現在是六點鐘!你要死麼?我三點才睡!”

“老子一夜沒睡!”白路的聲音更大。

“啊?為什麼不睡覺?”邵成義忍着笑問話。

“你説。你把我安排在哪?”邵成義説不知道。

“不知道你個腦袋!”白路正準備大發雷霆,隔壁牀的五十多歲病友走過來説:“小點聲,別生氣別上火,不然你後面還得遭罪。”白路看他一眼,那傢伙拿着手紙要去廁所。

每一個醫院早上的廁所都會很忙碌,腸科的廁所尤其忙碌,一個個皺着眉頭思考國家大事一般,緊握手紙慢慢往裏蹭,蹲下去後,時不時伴隨兩聲咆哮,簡直絕了,那是絕對的上下貫通,循環使力。

白路點點頭,走到走廊一頭繼續打電話:“我要換病房。”

“沒法換,再換就去婦產科了。”老邵説漏嘴,顯然知道安排在哪個科室。

白路大怒:“果然是你安排的,老邵老邵,你等着。”邵成義忍笑回話:“真不是我,是胡振興。”關鍵時刻,就要毫不猶豫出賣隊友。

白路忍着氣説:“上午過來,我要換病房!”氣呼呼掛掉電話。

在走廊溜達一圈,迴轉病房,一進屋,有人直問:“拉了沒?”白路哭笑不得,搖頭沒回話。

“沒事,慢慢來,剛開始都這樣,這事兒我有經驗,多喝點兒蜂,我早上就排出兩大塊。”白路簡直不知道説什麼好了,悲哀啊,居然和一幫中年大叔比賽誰能大便?這子混的…不行,一定要保密!太丟人了。

剛才説話那大叔一臉榮耀,好象能大便就是人生至高目標一樣,給白路傳授方便之道:“我看你那沒蜂?我這有,拿過去衝點兒。”大叔很豪,接着開始介紹蜂:“我告訴你啊,買蜂得會買,超市裏的都不行,都是兑水的糖漿,看顏就不對,我這是在林場拿回來的,你看這成,你摸一下,都是硬硬的一塊一塊,巨貴,沒門子還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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