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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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觀真是四季如,花香四溢,不僅有雪天的梅花,還有桃花,甚至還有大片的青小花,蘇凡不覺驚歎觀主的閒暇清新。

再想到,這些花兒代表的主人,蘇凡又嘆息對方的背景恐怖,更加慶幸自己將對方拉攏至自己帳下。

之前那般沉重的氣氛總算撫平,而今自己這界尊身份只有對方知曉,所以倒也不擔心會被域外那些人追殺,至於如何打敗天妖族,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

這計劃的首要便就是提升修為,而提升本體修為的最好方法便就是儘快化道,先前凝練心境悟大道,已然到了巔峯,此間需要在有一個契機就可提升。

蘇凡深知修為提升不可強求,若是太過急切反而會有害,所以平淡的面對這將要突破的修為,而那不可知的天池或許便就是一個契機。

對於仙魔體,蘇凡隱約之間能覺到已經到了瓶頸,這樣即便深入火山熔岩之中,也是無法提升實力。

仙魔體的力量讓蘇凡震撼,僅僅憑藉着大約有三等力量的幼體,便就能瞬間斬殺那麼多強大的修士。

據仙魔記憶可以推測,相信一旦能到達成年,便就可施展許多的仙魔功法,到那時候自己當可無懼四大護法。

心中這般想着,已經穿過許多的殿宇,尚未看清殿宇之中供奉的是何人,便已然錯過,望了一眼一旁載種的桃花,蘇凡依舊平靜。

“公子許是擔心小月吧。”觀主心思縝密,且際廣泛,對於蘇凡的一些經歷也很清楚,所以桃花溪一行也有所聞。

蘇凡苦澀一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語。

“小月修行資質絕佳,被桃花聖女收做弟子,想來如今也已經能繼承聖女的萬分衣缽,前些子我倒還見過,倒是長大了不少。”聽着一旁的女子説話,蘇凡偶,當年那個救了自己的女孩,今天竟然也有這般的造化,真是世間百態多變化。

眼前的這女子論輩分要比自己大出不知多少輩,他是與青衣老人是一個輩分的,且青衣老人與紫衣老人是一個輩分的,這樣算下來自己還要叫對方一個師叔才是。

所以蘇凡對其還是十分恭敬的,只是默默聽着對方的話語,全然沒有因為自己如今是界尊,而有什麼架子。

這界尊的身份不過是國師的一句囑咐,加之對方對於國師這個師尊的尊敬,才認可自己。若非如此,無人會相信一個連化道三境界都沒有到的修士,能是界尊。

慨之餘,又嘆息這世界仿若一場輪迴。多年前的那場大戰何嘗也不是這樣,天妖族鬼族兵臨城下,界尊解除帝都之圍。

只是這一次是否還是輪迴,自己又能否繼承界尊的衣缽,驅退天妖族鬼族,完成那份艱鉅的使命。

無來由的沉重再一次壓在心尖,望了望前方的那片大澤,心中偶有震撼,看向觀主,便可判斷,前往那天池的途徑就在眼前。

觀主沉默許久,嘆息一聲,輕聲説道:“再往前就是地了,除了你無人能進,若是你不能活着出來。”説道此處,觀主有些燥意,稍有停頓才沉沉的説道:“若是你不能活着出來,界尊之事那便作罷,因為這點困難都無法應付,今後也很難存活。”話語説的很決絕,甚至很冷淡,但蘇凡能明瞭對方的意思,這或許就是身為界尊的第一個考驗。

望着深入大澤那消瘦的背影,多年前的那個場景似乎再次重現,只是今萬里無雲,那卻下着小雪。

蒼茫天際,望不到巔峯。

不知是哪片雲端之巔,竟然另有一片天地,安靜的院子之中小雞安詳的啄着米,刻意想要躲避的螞蟻卻被小雞惡意啄食。

遠處院子之中,青石板上相對而坐兩個一白一黑服飾的老者。青石板上,黑白二子糾纏分不清楚,白衣老者手持白子,黑衣老者手持黑子。

二人此刻陷入沉默,或許是睡着了一般,四處一片安靜,二人皆無動靜。忽然小雞撲騰了兩下翅膀,驚醒了二人。

黑衣老者望了一眼棋盤,哼哼兩聲,笑了笑道:“到誰下了。”白衣老者眼,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回答道:“忘了。”隨即二人哈哈大笑,然後各自收回自己的棋子,黑衣老者邊收邊説道:“既然如此,那就在重新下一盤吧,反正莊主還未歸來。”白衣老者微微一笑,淡淡的笑道:“莊主這是第幾次出遊了?怎麼每次都搞這些個俗套的玩意,不是一人挽救天地,就是廢物成長大樹。”黑衣老者忽然沉默,片刻之後沒好氣的冷聲道:“莊主永遠都是這般的淘氣,囚了刑罰仙君,看看這幾年那些個凡人竟然敢搶天劫了。”白衣老者大聲笑道:“那不正説明莊主他宅心仁厚嘛,只是丟三落四的壞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正。”

“這次又丟了什麼?”黑衣老者好奇的問道。

説話間,棋盤再次擺好,白衣老者丟出一字,訕笑道:“鑰匙。”黑衣老者一怔,緊皺眉頭憤怒道:“這小王八蛋,這次也不擔心回不來了,吩咐四院童子,沒有鑰匙不得開門。”聽得怒罵莊主,白衣老者也不生氣,只是依舊很温和的表情,淡淡的道:“前些子我聽説有個小子跳出了命盤?”聽得命盤二字,黑衣老者一驚,小聲伏在白衣老人耳邊,輕輕説道:“莊主硬是要命盤自己運轉,看來要出大亂子了。”偌大的院子之中,僅僅只有一隻啄米的小雞,或許是擔心那隻雞能聽見,白衣老者也學這黑衣老者一般伏在黑衣老者耳畔,輕聲道:“你多心了。”許是被這一句玩笑話怒,黑衣老者氣沖沖的站起,瞪了一眼啄食的小雞,隨即又坐下搖了搖頭,憤怒道:“在這樣我就燉了你的雞。”白衣老者忽然皺眉,隨之嘲諷道:“我那雞也是無辜的,不過莊主要納新,我等做下人的也無可奈何。”

“納新?他這完全就是胡鬧,一天就知道玩。”黑衣老者冷哼道。

白衣老者再次恢復微笑,和聲應道:“你難道看不出命盤那事,是莊主特意搞出來的?否則憑着他連化道三境都沒到的修為,想要跳出命盤,…話説,我的雞都沒跳出命盤。”

“能不能不要説你的雞了,七十二界之中,就我天辰界最為怯弱,就我天辰界最會胡鬧,整不幹正事。”黑衣老者略顯愁苦,忿忿不平道。

白衣老者嘆息一聲,展眉道:“不過我天辰界也是最為寬鬆的,七十二界哪一界的管家能像你我一般這樣整下棋?”這倒是事實,黑衣老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捏起一字悠然丟下,然後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大澤便就是大澤,全然沒有一絲的緩衝,上來就是無盡的沼澤之地,讓人無法行走,稍有不慎便就有跌落淤泥之中。

此沼澤不同於外界尋常沼澤,一旦有所不慎,或許就會被沼澤之下無數不明所以的生物噬。

蘇凡氣緩步行走,破爛的衣衫可以看出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然而思緒並非停留那場大戰,而是觀主之前的話語。

“國師無法推衍你。”推衍要訣之中講過,仙人不可推衍,尚未探索之地不可推衍,天命之人不可推衍,自己不是仙人,不在尚未探索之地,莫非是天命之人?

可這天命之人又是何人?無法解説,沒有解説。推衍之途乃是不可探尋的奧秘,對於修為倒是沒有太大限制,卻是大宋獨有的旗幟。

也不知道大宋國師有多少年的歷史了,總之有大宋之,便就有國師,天命之人或許會成為界尊,或許會成為國師,總是不可琢磨。

心道這國師果真是忠心不二,即便耗費自己的一生修為與壽元,也要為大宋尋找到那個救國之人,不覺十分欽佩。

嘆有餘,心想自己卻是那個救國之人,未免有些惆悵,這不是件簡單的事,心念如此,不由得有些發愣。

不覺之間竟然已經走出了那片難熬的大澤,眼前一片藍的天際,天際下依舊是一片藍,彷彿一面鏡子一般,只是分不清在上面還是下面。

忽而一陣清風吹拂,才看清原來地上的是水面,倒映了天的藍,不由的輕鬆一笑,摘一片樹葉。

樹葉異常的寬大,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隱約能知到來自樹幹,樹枝,仔細去尋找,卻又尋之不到。

這裏不是天池,蘇凡可以判斷,想來這便是那忘川,度過此川,才可看見真正的天池。

忘川不可強渡,波瀾不驚的水面不可承載一切,無論時間一切,都會被捲入川中,永遠沉入水底。

蘇凡心中十分愁苦,之前只聽説有忘川,卻沒料到這附近卻也沒有乘船的,不由得有幾分急躁之意。

忽而水面波紋盪漾,遠處朦朧之間,仿若有一人兒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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