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突然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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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新世紀樂園閉園，鬼屋門口的遊客才散去。來不及休息，陳歌又和徐叔一起將樂園庫存的監控設備取了出來，他讓徐叔和小婉先離開，自己獨自進入暮陽中學場景。

在幾個關鍵點上安裝了監控。調試監控比陳歌預想的還要複雜，完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洗了把臉，陳歌跟高醫生和王海龍通了電話，打車前往海明公寓，他到的時候，高醫生和王海龍已經在樓底下等了很久。

成穩重，對心理疾病治療有獨道見解的高醫生，很輕易就獲得了王家兄弟的好。不用陳歌介紹，他們就聊的很了。

“我爸和聲龍住在六樓，中午的時候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三人進入海明公寓，陳歌微微皺起眉頭，他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臭味。這臭味在三樓幾個房間最為濃重。

但是別人卻好像本聞不到一樣，比如旁邊的王海龍和高醫生，兩人表現的十分正常，甚至還在探討病情。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散發臭味？”最開始陳歌以為是302年輕人積攢的動物屍體散發出的氣味，可是現在那些動物屍體應該已經被清理掉了才對，怎麼臭味並沒有減弱？

來到頂樓，王海龍敲開了601房間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頭髮黑白參半，臉上愁容不展。

“爸，這個是有過相似遭遇的鬼屋老闆，另一個是九江最好的心理醫生。”

“先進來吧。”出租屋裏擺着各種生活用品，這麼多人同時進入，顯得有些擁擠。

“兩位的來意我已經知道，聲龍在卧室裏，只要能治好他的病，費用一分都不會少。”這位老父親看着要比他實際年齡蒼老許多。

“能讓我先去看看王聲龍嗎？”陳歌站在最後面，剛才房門打開的時候。

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但奇怪的是，王海龍、高醫生都沒有反應，似乎只有他自己能聞到這股味。

“好，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王聲龍的父親將卧室門打開了。

一股更加強烈的臭味從房間裏湧出，陳歌輕輕把手指搭在鼻尖，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臭味，是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氣味。

在聞到這味道的瞬間，身體本能的想要遠離，就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千萬不要靠近，那東西很危險。站在卧室門口向裏面看去，狹窄的卧室裏沒有放任何傢俱。

只是在地上鋪了一層薄毯，角落裏扔着幾個枕頭，除了這些之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個坐在屋子中間的人。

他個子很低，大概只有一米四五左右，但是卻非常的胖，‮腿雙‬都已經變形，如同一個球，看到有人進來。

他傻傻的衝着門口笑了笑，費力的抬起手，彷彿是在跟幾人打招呼。每次讓外人看到王聲龍，他父親的心都跟刀割一樣，特別的難受:“聲龍不會説話。

但是其他方面都很正常，你們想問他什麼，他會在畫板上做出回答。”＊＊＊王聲龍的父親偷偷打量着陳歌和高醫生。

他知道自己孩子的身體有些嚇人，每當外人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向自己孩子時，他心裏都有種説不出的痛苦，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不管是陳歌，還是高醫生，表現的都很正常。

“運動可以有效緩解心理疾病，釋放心理壓力，絕對不能老把他關在家裏。”高醫生下皮鞋進入卧室，他坐在王聲龍身邊，沒有一絲嫌棄和厭惡，看到高醫生進來，王聲龍也沒有害怕。

他似乎很渴望有人能走進他的生活，他也想認識更多的朋友。費力的晃動身體，王聲龍似乎是在竭力表現出自己的善意。

卧室裏王聲龍和高醫生十分和諧，可是等到陳歌準備進入卧室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他學着高醫生的樣子，了鞋子，剛走入卧室，原本呵呵傻笑的王聲龍，臉上表情忽然凝固，他直直的盯着陳歌。

那樣子就好像一頭獅子，發現有更兇猛的野獸入侵了自己的領地一樣，坐在王聲龍旁邊的高醫生體會最深，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陳歌，想不明白原因。陳歌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王聲龍的反應讓他覺得反常。

“這個傢伙在我身上知到了什麼？是因為我身上殘留有貓的氣味？還是説他身上的那個怪物知到了張雅的存在？”陳歌停下腳步，坐在距離王聲龍較遠的地方。

“可能是外人太多，這孩子有點緊張。”高醫生打了個圓場，開始和王聲龍聊天。

他經驗豐富，沒有問任何與心理疾病有關的東西，覺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王聲龍也慢慢放鬆下來，費力的舉着畫板做出回應。

陳歌至始至終都沒有説一句話，他在認真傾聽。高醫生的談話很有技巧，看似毫無關聯，其實已經在不經意間問出了很多王聲龍心裏的秘密。

包括他童年最深的陰影，還有平裏的一些生活習慣和痛苦的犯病經歷。談話持續了四十分鐘，越聊高醫生就越覺得眼前的孩子不像是一個心理病患者，王聲龍思維清晰，非常積極的和外界，表現出了主動配合治療的意願。

聽到兩人的對話，王聲龍的家人也很欣，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雖然長得有些奇怪，但內心卻善良陽光。結束談，高醫生率先從卧室裏出來。

他將王聲龍的父親拉到一邊:“這孩子的表現很正常，不像是被心理疾病困擾，他是不是向我隱瞞了什麼東西？”神病人在大多時候和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有在犯病或受到刺的時候。

他們才會做出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舉動。

“這孩子從沒有傷害過別人，也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他除了不説話、不喜歡動以外，其他都跟正常人一樣，”王聲龍的父親趕緊給高醫生倒水，陪在旁邊。

“一個原本會説話的人，突然從某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説過一句話，難道這孩子講述的故事是真的？”高醫生剛才和王聲龍談的時候，王聲龍把自己童年的遭遇告訴了他。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找過好多醫生，他們都説不出個所以然。”王聲龍的父親搖頭嘆息。

“真假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王聲龍仍舊可以把每一個細節都描述了出來，由此可見這件事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裏。

只要我們能幫他解決這件事，他應該就能重新開口説話了。”

“可如果這件事只是聲龍虛構出來的，我們要怎麼去幫他解決一件本就不存在的事情？”王海龍説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算這件事是虛構的，其中每一個人物也必定具有存在的意義，就像有些夢境是在映現實一樣，”高醫生拿出手機。

他將王聲龍在談過程中畫下的畫全部拍了下來:“我們不能從表面解讀，應該將所有情景拆開分析，暫時我也不能給你們什麼承諾，只能盡力而為。”

“高醫生，只要能治好聲龍…”

“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他這麼多年沒有開口，語言功能可能已經退化。”高醫生往卧室裏看了一眼:“另外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解決心理問題，而是解決身體上的問題，他的體型已經嚴重超標，這樣下去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也和他説過，可他不喜歡動，每天就呆在卧室裏，連客廳都不願意出來，”王聲龍的父親也是乾着急沒辦法。

“你們要多跟他，告訴他這是不正常的。首先要改變他的認知和觀念，行為才有可能改變。”高醫生和王聲龍的家人在外面探討病情，卧室裏陳歌坐在王聲龍對面，此時王聲龍臉上的傻笑早已不見，那被肥遮住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細細的縫，他在仔細打量陳歌。

“王聲龍，我來是想要幫你，希望你不要在繼續隱瞞下去了。”陳歌和王聲龍保持着距離，王聲龍對陳歌十分忌憚，陳歌不願靠近王聲龍則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臭味，那種味道似乎其他人都聞不到，只有自己可以。

拿過畫板，王聲龍在上面寫道:“我沒有隱瞞，所有東西都告訴你們了。”

“你有沒有隱瞞自己心裏清楚。”陳歌壓低了聲音:“他們關注的焦點都在你為什麼不會説話上，我和他們不同，你心裏最不願被提起的應該是另外一段記憶。我問你。

在你第一次入住第三病棟時發生過什麼？”提到第三病棟，王聲龍臉上的肥顫抖起來，他胖手握拳，身體在不規律晃動。

“你從第三病棟出來後，就開始害怕醫生，你在那病院裏到底遭遇了什麼？”陳歌按住王聲龍的拳頭:“你是一個正常人，只不過被某些東西傷害，因此才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把真相説出來吧，我可以幫你。”

“嘭！”王聲龍沒有接受陳歌的好意，他突然發瘋，將陳歌重重推開。着氣，王聲龍盯着陳歌，過了很久他才在畫板上寫下一句話:“我們都已經變成了怪物，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王聲龍臉上的傻笑早已消失，他塗掉畫板上的字跡，被肥蓋住的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

“我們都是怪物？”陳歌撞在門板上，後背生疼。

聽到卧室裏的聲音，高醫生和王聲龍家人都趕了過來:“陳歌，怎麼回事？”

“我不小心滑倒，撞到房門了。”陳歌了後背，站起身。

“嚴不嚴重？我家裏有紅花油。”王聲龍的老父親沒有懷疑陳歌的話，轉身就去客廳尋找紅花油。倒是旁邊的高醫生好像看出了什麼，他掃了一眼地上平整的地毯，沒有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