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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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巧合,因為對面的言西月我看他面相尋常無奇,他説出給我測字我還真愣了一下,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高估了他。
我想了想沾點他茶杯中的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國字。
“異國他鄉,我就用國字問事,請指教。”寫完我很從容的看着他。
言西月漫不經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給我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手上又開始盤着他的玉把件,瞟了一眼桌上的事淡淡搖頭。
“這個字問事恐怕不太好啊。”我更相信這是他慣用伎倆,既然有心算命問事,可見這事並不順暢,真正順利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來算呢,想必言西月是看我們晚上都來算命問事,心裏揣摩出來我們所問之事不順。
“一個國字何以見得我所問之事不好?”我淺笑反問。
“國本是好字,難道一見的英雄格,男子書國字者多才巧智,大器之人。”言西月口而出。
“你剛才不是説國字問事不好嘛?怎麼現在又變成好字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蕭連山看言西月模稜兩可忍不住問。
“別急,別急,我只是説國字是好字,可國字問事就不好了。”言西月測字一出口我就隱約意識到,我似乎小看了對面這個中年人,測字功底非同一般,並沒有糊亂説。
“國字問事有何不妥?”我認真的問。
“國字拆開是口和玉,口中有玉藏而不見,玉之光瑩遮而無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用國問事,可見你是戴罪之身!”我一愣,旁邊的越千玲和蕭連山都和我對視一眼,面面相覷,陳婕知道我們之前發生的事,她本來對看相算命並不相信,此刻也微微張着嘴,我有些僥倖的想或許是言西月亂猜的,否則怎麼可能一語中的。
“那如果國字不拆又是什麼結果?”我微皺着眉頭問。
言西月淡淡一下,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回答。
“國字不拆就是徽欽囚至淚成珠,王者被囚,四面楚歌是破敗之兆,王下有足是逃逸之相,你在異國他鄉以國問事,國非此國,家國已不在是遠走他鄉的意思,可見你非但是戴罪之身而且現在還在逃亡之途中。”我此刻有些震驚,但極力剋制着表情,不讓言西月看出我有些慌亂的端倪,旁邊一直等着看他笑話的越千玲和蕭連山也安靜下來,他們認識我這麼久,似乎從來都是我給別人算對,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一口算出我們的處境,陳婕看我們都不説話,也開始好奇的站到我身邊。
我再一次勸自己,或許是言西月蒙對的,想了想伸出手很仔細的擦掉國字外面的口字,在桌上留下一個玉字。
“既然國字問事不佳,那我以玉字再問,請言先生指點。”言西月重新看看桌上的字,抬起頭沒有看我,而是看看我旁邊的越千玲、蕭連山和陳婕三人,然後慢慢翹着嘴角笑了笑。
“這倒是一個好字!問事不錯。”我在心裏暗暗長鬆了一口氣,暗想原來是我自己虛驚一場,測字問事需要真才實學,言西月第一個字説不好,估計他也擔心萬一自己測錯砸了招牌,緊接着第二個説好,作為彌補,至於到底是好還是壞,來算命的人自己會對號入座,這就是大多招搖撞騙神
的伎倆。
我淡淡一笑,端起言西月推過來的茶很隨意的問。
“國字問事不好,這個玉字好又從何而來?”
“我不是説你好,我是説他們好。”言西月動盤玩着手裏飛龍在天的把件,面帶淺笑更加平靜的回答。
我手裏的茶杯停在嘴邊,眉頭再次微微一皺,不解的問。
“他們好?他們好是什麼意思?”
“玉從象形,是一條繩子上穿珠石,有同舟共濟的意思,你問事順不順利,就需要你身邊這幫朋友從旁協助方可成事。”言西月不慌不忙端起茶杯笑了笑。
“請茶。”我還是有些不死心,看我們幾個的樣子也知道是初來泰國沒多久,所謂出外靠朋友,稍微有些眼光的人也能從我們身上看出這點,想到這裏我喝了口茶繼續問。
“既然需要靠朋友,不知道我身邊這幾位能否幫到我?”這一次言西月想都沒想點頭便説。
“又怎麼會幫不到你,這玉字是國字去口,所謂天子建國,諸侯立家,九合諸侯便成國,你去口留玉,是城牆周圍立諸侯,哈哈哈,難得一見的好字…”説到這裏言西月重新看了看越千玲和蕭連山還有陳婕後意味深長的説。
“你身邊王、候、將都站齊了,謀事何有不成之理?”聽到言西月説出這話時我徹底愣在凳子上,手微微一抖,杯子茶水濺落在手背上,我細細回味他剛才説的話。
身邊王、候、將都站齊了…
越千玲前世是安平公主羋子棲,世襲王爵之為位。
蕭連山在漢中拜將台被我拜將,是將星入命。
雖然我現在不明白候是什麼意思,但言西月能説出這話,我就知道或許今天我真是看走了眼,他即便再怎麼猜也不可能猜到越千玲和蕭連山的身份,言西月能一語中的,不可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越千玲他們或許還沒明白言西月話中之意,我多少有些亂了方寸,放下茶杯將桌上的玉字抹去一點,變成一個王字。
“言先生,我再問一個王字,同樣是問事,請先生賜教。”言西月手很穩的給我倒茶,到現在我甚至有些期盼他是信口開河的神,否則在這寺廟外面遇到這等相術高人,絕非偶然之事。
“你所問之事我已經知道是什麼。”
“…”我嘴角動一下,很快又平復下來,試探的問。
“先生算得是什麼事?”
“這還不簡單,王字是望斷白玉盤,不見故人還。”言西月指着桌上的王字很平靜的回答。
“你問的事是想找一個人,從這王字看,你要找的這個人還是你的一位故人才對。”我瞠目結舌的回頭和越千玲、蕭連山還有陳婕對視一眼,我們來泰國找黃金卧虎兵符,必須先找到帶走兵符羋子棲四位家僕中的女子,算起來我們還真是在找人,至於故人…我如今帝星入世,我的命格和嬴政一樣,算起來那女子還真算的上我的故人。
可這些除了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因為太過匪夷所思我們連陳婕都沒告訴過,知道這些事的只有那幾個而已,但不管怎麼算,我對面的言西月是不可能清楚的。
我舐一下有些乾燥的嘴
,猶豫片刻後再抹去桌上王字上面的一橫,桌上的王字變成了土字,道法裏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法門,直白點説就是事不過三的道理,同一件事算三次後就不準了,雖然此刻我多少有些肯定言西月有些讓我驚訝,但我還是想看看他到底藏而不
有多深。
言西月笑而不語的看看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喝了口茶後儒雅的説。
“還是問同一件事?”我點點頭,伸出手指着桌面的字回答。
“請!”
“土字是清寡之字,男子書此字皆不吉,男子為主,主無頭為土,頭為皮發,削皮斷髮空留身,這是六清淨之意,看來你問的事在寺廟之中可得。”我喉結
動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言西月,半天沒説出話來,他依舊温文儒雅的品茗淺飲,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蕭連山忍不住有些慌亂的問。
言西月淡淡一笑指着相攤旁邊的招牌,和煦的回答。
“開攤看相的人。”我再次看看招牌上那四個字,君無戲言。
一時間不知道該説什麼好,這等相術絕非普通人,我連問四字而且是一字斷四字,普通相術者本測不出來,而言西月不但對答如
,而且每一次都一語中的。
我現在有些六神無主,一邊在揣測對面言西月的來歷,一邊又不想他看出我的驚訝,想了想,伸出手再抹掉土字下面的一橫,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問。
“十字!我還是問同一件事!”言西月第一次臉上沒有了從容平靜的鎮定,眼角有一絲痛惜和不捨一閃而過,這個表情我看不懂,只見他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默默嘆口氣。
“這個字…我測不了!”其實我應該很高興聽他説出這樣的話,但現在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從言西月的表情中我可以肯定,他知道如何測這字,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並不願意告訴我,最讓我想不通的是,他眼神中那絲哀傷到底是為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