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春盡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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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花草太匆匆,未盡時花已空”已經是暮
時節,落花飄盡。
嫺如每次倚在窗前倚這句詩,總是黯然傷。
儘管漢辰極力在人前掩飾內心深處的憂鬱,卻始終不能逃過嫺如的眼睛,就連那個聰明伶俐的陪嫁丫頭羅四兒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姐,你知道老爺為什麼嫌棄咱們姑爺嗎?”四兒神秘的自問自答説:“四兒聽老爺房裏的媽子講,説府裏都在傳説咱們姑爺是廢人了。”嫺如近冷言冷語聽多了,不在乎的笑了説:“我當你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你家姑爺的腿現在還有些瘸,可大夫説,多鍛鍊就會好。你沒見你家姑爺他天天在花園裏練得滿頭大汗才回來。”
“哎呀!”四兒紅了臉惱羞説:“不是那個,就憑三姨太多送幾楠竹枴杖,老爺也不會信咱們姑爺就真一輩子瘸腿了。是下面都在傳,説咱們姑爺被打傷了內臟,大夫説姑爺以後就要絕後了。”四兒紅了臉説出來,嫺如張了嘴
了帕子半晌沒説出話。
“怕是胡編排的,大夫不曾講過。”嫺如一口否定。
“可老爺未必不信呀。”四兒索壯足了膽一口氣道出:“楊家的長房長子,不能傳宗接代,那要他這個擺設有什麼用。小姐知道嗎,為什麼老爺急了給二少爺
娶,就是為了這個。咱們姑爺該不是真的有病不行吧。”嫺如羞紅了臉罵道:“啐!女孩子家家,説這種話不丟人呀。你好端端的咒你家姑爺做什麼。”見四兒垂頭喪氣的樣子,嫺如温和的哄她説:“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家姑爺他比我小這麼多,還沒長大,再大些他自然就着急要孩子了。你看他不是也喜歡乖兒。”
“小姐”羅四兒急得眼淚在眶裏打轉:“小姐你想想,如果二少生了個大小子,你進門三年都沒孩子,以後你的
子就夠難過了。現在她們見姑爺失勢了,就對你那副嘴臉。姑爺再不偏着你,小姐你再沒個一男半女,你以後怎麼辦?就姑爺離家出走的那些
子,哪夜你不是哭得整夜不睡。小姐,我是為你好,臨來楊家前,太太千叮嚀萬囑咐我要照顧小姐。”
“四兒。”嫺如摟了羅四兒哭了起來。
她何嘗不想同漢辰早有個如乖兒一樣伶俐可愛孩子,可丈夫漢辰眼裏,她始終是那個剛進門的姐姐,怎麼也難有夫
情。也就是在公公的威
下,漢辰才勉強同她同牀而眠,之前漢辰都有意避去書房睡。公公苦心積慮,用了極端的手段請了大夫天天來
查漢辰,漢辰都不肯就範,寧可離家出走來反抗這種屈辱。如今丈夫飽受屈辱後死裏逃生,豈肯同她鴛夢重温呀。
秋月,嫺如不由想到那個活潑大膽的女孩子,無論相貌、格、舉止、出身,她樊嫺如都不會輸給那個小丫頭,可造化偏偏就這麼
人,丈夫心裏只有那個女孩子。為了秋月,漢辰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離家出走,能甘願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甚至能坦然去面對公公慘無人道的家法。
看了嫺如悄然落淚,四兒也慌了神:“小姐,有個主意,你可一定聽四兒的。這是咱們破釜沉舟的最後招術了。”羅四兒湊到嫺如耳邊輕輕説着,嫺如的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一把推開羅四兒羞憤的罵了説:“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虧你説的出,我都替你沒臉。”
“小姐,”羅四兒哭告説:“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臉呀,你就聽四兒的,不然連姑爺的命都危險呢。”
“我不想聽,不想髒了我的耳朵。”嫺如羞紅了臉扭頭閃開。
傍晚,燭光搖曳中,四兒剛鋪好牀,漢辰一臉疲倦帶了幾分醉意回來。
看了漢辰低側着頭有意迴避的目光,嫺如忽然詫異問:“龍弟,你的臉是~”漢辰那左邊的臉明顯腫攏起來,仔細看還能看出指痕的印記。
“爹他又打你了?”
“無妨。”漢辰起身抄了牀上的一牀被子向門外走:“我去書房睡。”彷彿對子悵然的表情漠然無視。
羅四兒搶前一步堵了門口:“姑爺,你不能這麼走。”
“閃開。”漢辰一把推開她,羅四兒卻反推了漢辰一把,漢辰措手不及倒退了兩步,羅四兒反手關了門。
“放肆!”漢辰大喝一聲,惱羞成怒,酒意也醒了幾分。
漢辰強壓了怒火回頭對嫺如説:“你管管四兒,沒個規矩。”
“姑爺,你以為四兒是為我家小姐出頭嗎,四兒是為了姑爺你。姑爺就少做些沒臉的事給人找把柄吧。姑爺如果今天去了書房睡,好事的人傳去老爺耳朵裏不又是一頓好打,姑爺還嫌臉沒丟夠嗎?”漢辰冷冷的看着舌尖嘴利的羅四兒,這個伶俐的丫頭他平是領教過厲害的,嫌四兒這個閨名叫來拗口,平時總愛戲稱她“四兒”如今連這個小丫頭都敢來排揎他。漢辰正要發火,羅四兒不依不饒的不顧嫺如拉勸,接了説:“連學堂裏的小少爺們都在説笑姑爺你,娶了媳婦的人了,還被老爺沒臉的打,姑爺就別再尋事了好嗎?”一頓排揎漢辰急惱不得,氣得把被子扔回牀上,倒頭合衣而卧。
嫺如姐姐同他成婚時,他才十四、五歲,嫺如姐姐大他五歲,這門婚事是按了父親的意願辦的。在漢辰眼裏,嫺如就是姐姐,怎麼也同“子”二字聯繫不到一起去。儘管去年他在父母的
迫下同嫺如圓房,但二人不過是掛名的夫
。
“龍弟,別賭氣羅四兒端了杯温水過來,撅嘴説:“姑爺,四兒的不是,惹姑爺氣了,只要姑爺乖乖在這屋裏不惹事,四兒給姑爺賠不是。”漢辰瞟了她一眼,他心裏明白四兒説的也有道理,就隨口問:“小乖兒呢?”小乖兒的生母,那個江南第一美女小夫人過世前,親手將兩歲的乖兒託付給了他和嫺如。長嫂如母,七叔當年就是母親給帶大的,所以疼愛乖兒的父親就默許了乖兒跟了他們生活,乖兒自此睡覺就不離開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