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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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你怎麼啦？想什麼那麼出神？”蘭斯特的手掌在容盼兮眼前晃動了好多次，容盼兮這才回神，對蘭斯特出勉強的笑意。

“沒事…正在想怎麼讓方先生改變主意。”面對蘭斯特的一臉關切，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假意看着計算機，“你把畫拿回來啦？”蘭斯特為了向新簽約的畫家取畫，到舊金山出差三天，容盼兮便是趁他出差時去找方澤明求情。

“嗯！明天要給瓊斯先生，就有十萬進帳…”蘭斯特顯得有些開心，“只要將這些錢先還給方先生，他一定會同意推遲期限。”話説完，他才注意到容盼兮的黑眼圈。

“你看來很累，這幾天沒睡好嗎？”

“嗯！可能擔心小易，不知道他營的營區安不安全？”她笑得有些心虛，臉頰卻不由自主地泛紅。

那晚，他本不讓她有機會休息，最後的一次她在高chao中暈了過去，醒來時房裏只剩她一個人，方澤明已經出去了。

今天她特地在頸子圍上絲巾，以掩飾頸部的吻痕。

“你是不是冒了？聲音很沙啞…”蘭斯特摸摸她的額頭，一臉的關切，“臉也紅紅的。”容盼兮的臉頰燒得更紅，她故意清清喉嚨。

“嗯…有些怪怪的，不過臉紅是因為裏面太悶了。”她怎能告訴他，聲音沙啞是因為那晚叫得嗓子都啞了？

“天氣這麼熱還圍絲巾，可以拿掉呀！”蘭斯特想扯下她的絲巾，容盼兮奮力護衞着。

“不用了…”兩人拉扯之際，經理哈利敲着辦公室的門，兩人同時望向開啓的門，見到哈利後面站着一臉嚴肅的方澤明。

事實上，他一站在門口，就見到兩人親密地嘻鬧，讓他覺得口超悶的。

“方先生，真高興再見到你！”蘭斯特熱情地招呼他，“來，請坐，我正想和你的律師聯絡，沒想到你親自來訪。”

“別太客氣！”方澤明壓下不該有的妒意，微微出笑容，“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你。”他特地給容盼兮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她則瞪大眼睛，臉頓時刷白。

他該不會告訴蘭斯特那晚的事吧…

神經大條的蘭斯特並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的暗洶湧。

“是不是願意讓我們延遲還款？”

“是這樣的…”方澤明故意停頓一下，容盼兮的心也跟着揪緊。他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眼神裏的驚恐，對她笑了一下。

容盼兮只覺這比惡魔的笑容還惡。

“經過這幾天的考慮，因為某件『易』讓我很滿意，因此我決定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他故意強調“易”兩字，就為了目睹容盼兮眼裏的難堪。

“這正是我所需要的，謝謝你！”蘭斯特出開心的笑容，“顯然你的律師已經轉告過，我手上有幾筆易正在進行，下個月就可以談成…”他以為所謂的“易”便是這件事，只有容盼兮獨自下滿腹的苦澀。

那晚發生的事對他來説只是易，他真的將她當作陪酒又陪上牀的女人…雖然這換來保住“天畫廊”的機會，卻狠狠刺傷她的尊嚴。

蘭斯特注意到她泫然泣的表情，趕緊湊上前關切。

“怎麼啦？你看來很糟…”

“我…有些不舒服…”她回以虛弱的笑容，蒼白的臉是最佳左證。

“喔！可憐的兮兮，我很想送你回家，可是等一下要拜訪一位客户…”蘭斯特捧着她的臉頰，親暱地撫摸着。

“沒關係，我還能開車。”容盼兮趕緊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一向不會拒絕蘭斯特的碰觸，但在方澤明面前卻不自覺地這麼做。

“那要小心喔！”蘭斯特為她披上外套，殷切地叮嚀着。

此時，方澤明卻忽然開口。

“我下午沒事，可以送休斯太太回家。”他對容盼兮擺出“親切”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驚嚇她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