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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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我朝有專門的刑部,專職的行刑官,若講究律法嚴明,莫將軍就不該越俎代庖。”我急切奏道。
“哈哈,六皇弟有所不知,這軍法從來就不是刑部的事。”是太子,即使是反對的意見,他仍然親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展示兄友弟恭。
他顯然想讓薦清傷重無法出征。我心中暗恨,卻知道還不是分道揚鑣的時候,雖然這半年我已然諳了宮廷生存之道,不用他的陰庇也能保護自己,更何況一旦和東昌開戰,他的太子地位便岌岌可危,很多人都在等這個機會。
但是我明白這個機會就算來了此時也絕沒有我的份兒,我要做的是鞏固他的太子之位,趁機壯大自己。至此我無話可説,羣臣無話可説,父皇點頭,一切遂成定局。那件事後,清終因傷得太重無法隨軍出征。
隨軍出征的卻是五皇兄,他們兄弟這幾個月動作也在加大。要知道父皇多年疏於管理朝政,權力早已被幾位皇子瓜分,朝廷五部之中,兵部為大皇子的勢力,刑部為太子所掌,吏部歸心於三皇兄,四皇兄和五皇兄分掌户、禮二部。
而父皇仍能駕馭一切,在於他把權力分得均勻,更在於他牢牢攥住了軍權。看來他們兄弟意圖向軍中出手,一心借兄弟齊心,超越其他皇子。不是嗎,大皇兄和太子二人可都不敢離開京城半步,恐怕另一方趁虛而入。
可是,五皇兄卻沒有想到,他這一走,給了我可趁之機。他出徵走了,禮部我勢在必得。***“皇上該就寢了。”我從桌案上抬起頭,窗外,彎月已下簾隴。
“皇上這樣勞,身體會受不了的。”
“下去吧。”我擺擺手。該就寢了,我知道,身體和腦袋的雙重疲勞我也清楚,可是不由自主地,我的腳一到某個時候就走向它自己要去的地方。他在練武,用一把不是“秋水”的劍。汗透的衣衫顯示已經練了很長時間,看到我卻沒有停下來。
健美的身形剛勁又不失瀟灑,利落又富於變化,看不出招式,似乎只是隨心所的舞動,卻與此情,此景,此風,此月相映,渾然天成,揮灑自如。招由心生,隨
而為,這是師傅岌岌以求卻未也能達到的境界,而他達到了,我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莫説我對練武興趣不大,就算我和他一樣痴,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法觸及這至高的武之殿堂,這一點我早已認清,我悲的是另一人也達到了吧?
可以想象百年之後,當帝位更迭了一個又一個,我將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中,但是隻要有戰爭就會有人借鑑他們行軍佈陣攻城守土的韜略,只要練武就會有人仰望他們所豎起的武道豐碑。
他們的名字必將連在一起為世人傳頌景仰。
“秋水共長天一,清,我的‘長天’還在,你的‘秋水’呢?”半空的身形旋兒向下,鋒利的劍尖在地上一點“鏜鋃”一聲,居然斷了,他皺眉,把斷劍一拋。以他的武功就是一
樹枝也不該斷的,我撿起地上的斷劍在手裏掂了掂:“你打算什麼時候從那個人手裏把‘秋水’要回來。”一開口就是這種話,他又會看不起我吧?
“他有名字,陛下知道。”果然,他看也不看我,徑自往屋裏走去,留給我在這十年間無數次注視的拔背影。難望其項背,此生都不能望其項背啊!我站在原地,斷了的劍鋒劃破手掌“鐺”的一聲落到青石板上,
起了一簇火花,瞬間隱去。走到門口,他停下,慢慢回過頭。我攥起手。不知何時陰雲遮蔽如勾彎月,風起,樹葉沙塵在空中飛舞。
雖然隔着長長的院子,卻終於望着最愛的面龐,我輕輕笑了:“我也有名字,你不知道嗎?”再不要讓我看你遠去的背影,也不要叫我陛下。
“陛下,”他皺眉,有些忍耐地道:“快下雨了,你回去吧。”我搖頭:“清,我做過很多壞事,包括對你,何止是猜忌防範,還有欺騙利用離間算計加害,計劃廢掉你的武功也不是一次兩次,對此我從未後悔過,也沒覺愧疚,你要怨就怨,要恨就恨,我無話可説。”
“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他冷哼。我也不知道,出宮的時候想抱他,親他,安撫他,然後在他懷裏睡到天亮,再把那些頭疼的奏摺都扔給他,剛才他叫我陛下時又想狠狠地打他,踹他,咬他,再來一場疾風暴雨般狂烈的歡愛,直到他求饒。
可是現在看哪個也不能實現了。轟隆隆,一個撕裂長天的厲閃之後,是響徹天地的驚雷。天打雷劈嗎?哼,就算是,我也不怕。我一甩袍袖,堅定地看向此生唯一的至愛:“今我給你出氣的機會,隨你怎麼樣,把你對我的怨氣都發
出來,過去的,現在的,發
完以後就不許再為那些事給我臉
看,更不許象這樣淡着我、不理我。”
“你任夠了沒有,即刻回宮去。”我少有的摯誠卻換來冷冷一句。
“哈哈,任…”我抬頭看天,冰涼的雨點落了下來,不密,卻很
,打在臉上有點疼。
“我就要任,別告訴我因為我是一國之君,你不敢!”我的挑釁讓他揚了揚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
覺他笑了。
“陛下是一國之君,微臣確實不敢,陛下身系社稷萬民,速速回宮為好。”
“你…”我氣昏了頭,一躍而起,幾個起落來到他面前,拳頭直奔他面門。他輕巧地閃開,把我誘到長廊下:“陛下這是讓薦清出氣麼?”諷刺的語氣刺耳又刺心,他不信,他叫我陛下,他存心氣我…我頹然停下:“怎麼不是?你若是想氣死我的話,那麼恭喜你不用等太久了。”推開他,我一步一步走下石階。
“你做什麼?”他沉聲道:“上來。”雨大了,我甚至能覺到它打在我身上又濺起的水花。
“我不跟你計較了還不行嗎?”看我不回頭,他挫敗地道:“上來。”我回頭看着他苦笑:“明天你會覺得又被我騙了,苦計。”
“瑞!”他怒吼,卻伸開我永遠無法抗拒的雙臂:“過來。”我應聲撲進他懷裏,温暖的手臂圈住我冰冷的身子緊緊一抱。
刷的又一道厲閃劃過天際,雷聲轟鳴,堵住我心口多年的大石在這一刻轟然崩塌,汩汩的清泉奔湧而出,貫通四肢百骸,讓每一跟髮都充滿盎然生機。
我知道不管我做過什麼他都不會計較了,再不用寢食難安,擔心他某天又發現什麼而一走了之。我曾經那麼的害怕啊,怕永遠都找不回他,孤零零呆在冰涼的宮殿中,直到死…
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他,我動得忘記一切,不能自己。
“瑞,你想勒死我嗎?”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抬頭,近乎虔誠地捧住讓我痴狂的臉。
“滑滑的。”我低喃。
“什麼?”他納悶地挑眉。
“你的臉。”我笑,猛地擒住親了千遍萬遍卻怎麼也親不夠的,就像許久未進食的野獸終於撲到獵物,
烈地親吻嘶咬。
“你發什麼瘋?”他吃痛地推我,我卻説什麼也不放手,他急了,用力掰我的手,卻發現上面未乾的血跡。
“瑞,怎麼回事?你的手…”我趁機將他推倒,挎坐在他間,低頭咬上他的頸。他悶哼一聲,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化被動為主動。無奈我已經佔據有利地形,他又不肯傷我,想要翻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撕開他的前襟,夜下愈顯白皙的肌膚閃着亮光,隨着呼
微微起伏,漂亮得不可思議,清,我的清,我狂亂地壓上去,用盡所能地去親吻,愛撫,
受他每一絲顫抖,每一個脈動。
“啊!”他低:“你真瘋了…”是啊,我早就瘋了,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那麼應着這雷,這雨,這夜,就讓我瘋得更徹底些吧。一把扯斷他的
帶,他
了口氣,抓住我探向腿間的手:“瑞,回屋去。”
“不,”我咬他的耳朵:“就在這裏,清,雷為鼓,雨為琴,大地為牀,我們就在這裏來一次,我保證讓你到昏…”
“齊瑞!”不算響的聲音卻比驚雷更讓人心驚,比冷雨更讓人寒冷。
“什麼?”我的心開始打鼓,卻不甘心。幽深的眼睛盯着我,他説:“進去。”半個時辰後,當我泡進熱氣騰騰的浴盆裏時,還在懊悔方才怎麼就乖乖聽了他的,失去難得的先機。此時他正在給我的手上藥,濃烈的氣味讓我打了個噴嚏,那雙好看的眉又煞風景地蹙了起來。
“你最好別給我生病,否則…”他沒有説下去,威脅的意味卻昭然若揭。我也皺眉:“南越宗熙給了你多少傷藥?十年也用不完嗎?”他一愣:“你又怎麼了?”
“哼,別告訴我你給我用的不是南越的傷藥,別告訴我你股被打爛趴在這裏的時候用的不是南越宗熙送來的傷藥。”
“你怎會知道?”我別過臉不理他。
“好了,”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拍拍我的臉笑道:“陳年老醋,小心吃了鬧肚子。”
“什麼陳年老醋,我氣得是現在。”我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藥瓶:“我天朝就沒有傷藥了嗎?要你用別人的東西給我治傷?”
“瑞,”他警告地看着我作勢要扔的手:“別無理取鬧,藥箱裏只有這個,大半夜的也無處去買,何況此藥對外傷最好,連疤痕也不會留下。”
“當然,”我揶揄地笑:“這是你的生死之親自為你配製的,人家煞費苦心,就怕你
股留下…”該死,他居然學會用這個方法堵我的嘴,可是我偏偏愛死了這種方式。但是,清,即便這樣也休想讓我忘記你放任別人輕薄的罪過。當初他受刑時我沒敢去看,躲在靖王府卻一樣
受到那錐心刺骨的痛,終於捱到晚上,我換了夜行衣,拿了師傅所贈的靈丹妙藥去看他,行至窗外卻聽到裏面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老傢伙這麼狠,就算不想讓你出征也用不着這樣吧?”渾厚中帶着一絲張狂,從未聽過的聲音,説得雖是官話卻帶着明顯的外族口音。
聽得清低低笑道:“行了你,羅嗦不羅嗦,這已經是最輕的了,只是外表看起來嚴重,其實沒什麼。”原來他的傷並不像傳説中的那麼重,而他出奇輕快隨意的語氣讓我隱隱猜到那人的身份。
“外表也不行啊,要是股上不小心留了疤,你以後都不好意思在女人面前
褲子。”
“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