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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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公出事之後，軍中出入盤查甚嚴，我也無法隨意出入，又害怕了行跡，故而沒有再去香居。”楚煙緊接着問道:“你也香居里頭的人接頭的暗號或者物件是什麼。”其人聞言怔了一怔，躊躇了半晌，似乎不願意見將接頭的暗號和物件説出來。

湯和耐不住了，舉起缽子一般大小的拳頭對着此人恫嚇道:“楚軍師問你話，你快説，否則我就把你的腦袋打成爛豬頭。”

“我説，我説，就一句話。我去相居接頭的時候，就説一句花山到處可舒襟。如果對方接了一句風月閒情試共尋。那人就是接頭的人了。”那人經不住威嚇，馬上就把接頭的暗號給説了出來。”

“這是什麼鳥詩，不會是院裏頭的那些女嫖客做的鳥詩吧。”湯和快嘴快舌的了一句。

兵丁一臉尷尬的説道:“醉香樓確實是個煙花鶯之地，不過那句詩是漢王陳友諒親自跟小人説道，小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意，只是將暗號記住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麼，還有沒有其他的物件。”楚煙追問一句。

“再無其他的物件了，只有此句暗號便可。”楚煙聽的這人如此説來，心知已然問不出其他的事情了，就對着湯和説道:“湯將軍，勞煩你將此人先行帶下去，關押起來。”湯和命手下部卒將捆綁之人依舊抬出了帳外。

湯和一走，劉伯温就對着楚煙問道:“楚小姐，你所説的徐達將軍已然派兵去了應天城中的香居抓捕歹人，為何我沒能得聞此事。”楚煙撲哧一笑道:“劉軍師是個方正君子，不敢欺之以方，其實徐將軍並未帶兵圍了香居，不過是派人盯着了香居而已，香居的主人手眼通天，雖然眼下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可是必然是個大人物。吳國公眼下身染沉痾，不能視事，徐將軍和我也不敢貿然行事。還需先將吳國公的身子調理過來，方可動手，方才不過是靈機一動，相機詐騙那人説出真話而已。”劉伯温不覺莞爾一笑道:“楚小姐真是妙人，行事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笑笑在一旁也嚷嚷道:“公子，我就説麼，楚小姐不是一般人，可厲害着呢。若不是楚小姐在山上勸諫吳國公換轉一個房間，可能吳國公都要被那幫歹人燒死在寺廟裏頭了。”劉伯温笑笑説道:“真有此事，不妨説來聽聽。”笑笑就繪聲繪將幾個人在山上的經歷説了一遍，楚煙聽他描影摹形，説的明明白白的，心中不慨這個笑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平裏頭看他好像質樸迂直，不知變通，可是聽了他的這番講述倒是條分縷析，無不盡意。笑笑到底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實在是令人困惑。

劉伯温聽罷，不覺對着楚煙拊掌大笑道:“楚小姐，你果然是聰慧絕頂，吳國公此次若不是你在身邊，定然危矣。”楚煙聽了劉伯温的誇讚，不覺有些郝然。淡淡的説道:“吳國公天命所繫，不是小小的幾個蟊賊能夠動的了的，我不過是恰逢其會，為吳國公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劉軍師才通天人，軍中要是還要多多借重你的大力參贊。”楚煙這番話本來是想要試探一下劉伯温是否可以預言未來，東西禍福的，只見劉伯温果然説道:“此乃天命，劉伯温怎敢不順天應人，就算楚小姐不出此言，我也是會對吳國公鼎力相助，不遺餘力。”楚煙聞言大驚，心中暗自説道劉伯温果然厲害，真的可是悉禍福，上知天命，看來有朝一朱元璋定然是會登基做皇帝。

想到這裏，楚煙不免朝着朱元璋的卧榻上掃了一眼，朱元璋已然是沉不醒，臉上依舊是一副面如金紙的模樣，看來中了暗算之後，體內之毒尚未祛除乾淨。

“楚軍師，瓷瓶之內確實是一種慢毒藥。”一個軍中的醫士一面飛奔入內，一面喊道。

望着息未定的醫士，楚煙問道:“此毒是否厲害，有無方子可解。”此毒甚是厲害，不過見效要十天昨夜，我等商議了一番，吳國公的情形是中毒未深，只要沒人繼續在藥盅中下手腳，再照着原先的方子，吃上幾天藥，自己就可以醒轉過來，到了那時，也就是吳國公痊癒之時。”醫士不無欣喜的説道。

楚煙聞言大喜，對着醫士説道:“既然如此，那吳國公的病情就請你等費心照料了，若是治好了吳國公的病傷，軍中定然對諸位有重謝。”醫生謙遜的説道:“楚軍師，我等投入軍中，原本就不是為了金銀財而來，而是心中仰慕吳國公身率義師，抗擊暴之朝廷。如今吳國公受了毒箭之傷，我等焉能只顧圖謀白物錢，不效死力。”楚煙該容相謝道:“心中憂急，口不擇言，實在是唐突閣下了，望勿放在心上。”劉伯温卻從楚煙的話裏頭聽出了什麼，對着楚煙問道:“楚小姐，難到你要去香居。”楚煙心中大駭，劉伯温還真是厲害，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居然都給他給窺破了，楚煙不得不承認説道:“是的，我是想要去相居一趟。”劉伯温聞言一怔，隨即就令醫士先行回去。

醫生知道劉伯温想要和楚煙談一些自己不能與聞之事，便應命退出了大帳。

待得醫士離開之後，劉伯温躊躇了一番，對着楚煙説道:“楚小姐，你是個女兒家的身份，去那種地方不大相宜，還是另外找一些人去吧。”楚煙笑了笑説道:“無妨，我可是扮作男兒裝進去探一探虛實。”

“這如何使得。”劉伯温繼續勸阻道:“香居里頭的人魚龍混雜，不啻於是個龍潭虎。保不定會有人看穿了楚小姐的女兒身，到時候可就麻煩了。”對着劉伯温的殷殷相勸，楚煙也是心中明白劉伯温不願意自己輕易犯險。不過若是不去香居探上一探，對於陳友諒在應天佈置的此種組織實在難以徹瞭解，更不用説將其一網打盡了，所以楚煙躊躇了一下，語氣堅定的説道:“我心意已決，香是一定要去一趟的，若是不去，定然會後悔不迭。劉軍師，你不必勸阻了。”劉伯温一聽楚煙這般説來，心知再勸無益，所以就指着笑笑説道:“既然楚小姐心意已決，我就將我的這個貼身的護衞童子笑笑借給你，讓他陪着楚小姐一同去香居一探虛實。”楚煙聽的劉伯温這麼説，覺得帶着笑笑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就對着劉伯温説道:“既然如此，就依了劉公子，只是還有一事，還需劉公子幫忙。”劉伯温躬身説道:“楚小姐但説無妨，凡是能幫的上的，無不盡力。”楚煙説道:“行去香居不是難事，只是我並無男子的衣裳可著，還須煩勞府上借我一套男子的行裝。”劉伯温微微一笑道:“這也不妨事，不過軍中不宜整被，還請楚小姐隨我回應天府中一趟。”

“這是自然。”楚煙跟着劉伯温來到了應天城，進入了劉伯温在應天城內的府邸。

劉伯温命下人照着楚煙的身量來去衣裳鋪子買幾套行頭回來。

小人領命而去，劉伯温命人上茶待客，待到此人回來之時，已然帶回來了好幾身行頭。

劉伯温就吩咐府中的婢女帶着楚煙去了女眷屋中替換衣物。

過了片刻，只見一個翩翩的濁世公子樣貌的人昂然自簾外走踱了進來，立在下，朝上先打了恭，恭恭敬敬的説道:“小可拜見劉公子。”體態雍容灑，劉伯温連忙上前走來一手扶住，笑嘻嘻説道:“楚公子果然是少年才俊，俊逸清秀，遠過他人。何必行此大禮，以幹過份。”楚煙揾口一笑，隨後斂容正道:“久聞劉公子大名，如雷貫耳。才高天下，名動公卿，後學拜見固宜。既蒙吩咐，也須執禮致意。”隨後楚煙便恭恭敬敬對着劉伯温作了一揖，舉步來在下偏座坐定。

府中不知情由之人，聽聞來了一個俊秀的後生，都趕了過來。只見堂中忽然出來了一個如此俊逸的人物，都爭着來把楚煙假扮的公子細看，只見果生得:氣宇軒昂，滿面風和藹。骨多帶秀，微含霜冷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