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驗屍起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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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一見惹出了是非,於是拉着小黑,出了屋子。他暫時還不想暴身份,這裏已經越來越引起了包正的興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帶的賭博之風,是非煞不可啦!不過,朝廷沒有明確的賭令,他一個小小的知縣,必須有充足的理由和證據,才能完成這件大事。

二人出門之後,面正好看到一支梅急匆匆地趕了回來。於是,三人會集在一起,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包正見一支梅面上籠罩着一層寒霜,於是問道:“可曾到了那個死去女子的家中?”一支梅道:“已經去過啦,那個禽獸實在可惡之至,竟然將自己的髮活活死!正應該將他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頭!”包正知道她是見了那女子死得悽慘,所以心中恨意難消,於是就安她道:“我們先在這裏暗訪,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後,會一起算帳的!你帶我去看看,也好採一些證物,以後好處置那個衣冠禽獸。”一支梅點點頭,然後就帶着包正和小黑轉過了幾道大街,然後鑽進了一條小巷。幸好基本上家家户户的門前都掛着燈籠,所以雖然在黑夜之中,卻也能看清道路。

不一會,來到了一所低矮的房屋前面,一支梅道:“就是這裏啦,家中只有那位老人,我看咱們就先不要驚動他啦!”包正也點頭應允,於是留小黑在外面望風,一支梅帶着包正,潛入了院子。只見房子分成了東西兩屋,都點着燭火。東屋的窗欞上,印着一個老者低頭垂背的身影,想是那個老者在悶坐嘆息。

一支梅輕聲道:“死者就在西屋,咱們從窗子進去吧。”於是。二人就來到窗前,包正看到了窗子微開,於是伏在一支梅的耳邊問道:“你就是從窗子進去的吧?”一支梅點點頭,也咬着包正的耳朵説:“不過,我進去的時候窗子就是開着的,所以我才能進去。”然後,拉開了窗户。悄無聲息地躍到了裏面,又轉回身,將包正拉了進來。

包正到了屋內,只見裏面幾乎已經是家徒四壁,想是都被那個叫什麼三地敗家子給折騰光了。在一張破舊的大牀上。仰面躺着一個女子,四肢攤開,鬢髮凌亂。身上穿着布衣裙,上面還打着補丁。身材十分瘦弱,骨骼突兀。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再往臉上看,面部呈暗紫,一雙眼睛並沒有合攏。而是孤苦無助地死死地瞪着,彷彿在訴説着人世間的悲苦。在牀下的地上,一隻打碎的飯碗中還殘留着一些體。看來是婦人服毒的所用之物啦。在飯碗的旁邊,還有一個紙包,周圍還散落着一些白地粉末,狀如麪粉。一支梅見包正注意到了這個紙包,於是説道:“我已經檢查過了,這是一包砒霜。看來,這個婦人就是喝了砒霜,中毒身亡的。”包正聽了卻皺起了眉頭,然後,俯下了身子。在死者身上查看了起來。一支梅見狀,不由搖搖頭。心中暗想:“這個包子,看來是落下病啦,一看到屍體,就要檢驗一遍。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正在沉思之間,忽聽包正輕聲而又堅定地説道:“死者看來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啦!”一支梅聽了,不由愕然:“莫非包子真的是一見屍體,就説是他殺?不對呀,他在驗屍方面,還是非常認真的!”於是,就不解地望着包正。

只見包正先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口鼻,裏面稍稍有一些出血地跡象。包正低聲説道:“砒霜的毒很強,對人的呼道、消化道、肝臟、血管都有破壞作用,所以才會有出血的跡象。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生疑。在服下了砒霜之後,會強烈地刺腸胃,所以會翻腸倒胃,使人嘔吐。可是卻並無嘔吐之物,這難道不令人生疑嗎?”一支梅聽了,也思索了一下,然後上前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脖子道:“你看,她地脖頸已經呈青黑,這不是服了砒霜所致嗎?

包正道:“你可以在往下看一看,就會發現一些問題啦!”一支梅於是掀開了死者的衣襟,仔細觀瞧,只見那道青黑的條紋,順着咽喉向下延伸,一直到了前。但是在兩地內側,顏青黑,而到了外側,卻仍是雪白,對比十分明顯。再往下看,青黑到了小腹,就消失不見。

包正於是説道:“一般服下砒霜之人,毒隨血遊走全身,所以身體表面的皮膚都有變化。但是此女卻不符合這一情況,其實一看到這具屍體,我就起了疑心,一般中了砒霜之人,手指甲是表現最明顯的,最先出現青黑。還有就是這包砒霜,死者明明用不了這麼多,為何還要買來如此大劑量的砒霜?她的家庭困窘,丈夫嗜賭成,又哪裏來的那麼多的閒錢?”一支梅道:“那她咽喉的毒是怎麼回事?”包正道:“這個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人剛剛停止呼之後,血尚未完全凝結,這時灌入砒霜,毒仍可以通過咽喉,達到腹之間。”包正説着説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現代時看過地一部電影《白麪包青天》,裏面就有一個這樣類似的案子。裏面的包龍興就是先用銀針刺喉,再用銀針刺探小腹,這才清真相的。至於砒霜能使銀針變黑,則是因為古代的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裏都伴有少量地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與銀接觸,就可引起化學反應,使銀針地表面生成一層黑的“硫化銀”而至於把銀針當成了萬試萬靈的試毒工具,則也不是十分科學,因為有些毒素是不會和銀髮生反應的。當然,這些是不能和一支梅説的,即使説了,她大概也不會明白的。

一支梅又問道:“那她是怎麼死的?”包正取過了牀上的被子,翻來覆去地觀察了一番,然後説道:“是有人用此物堵住了她口鼻,然後在上面捂嚴,使其窒息而死。你看,被子上還有牙齒要過的痕跡,也沾着一絲血跡,這些都是證據。”就在這時,屋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看到了屋內的包正和一支梅,着實嚇了一跳,然後就哎呀一聲,跌倒在地。原來,卻是東屋中的那個老者。剛才,兩個人發現了死者不是自殺的秘密後,爭論了幾句,聲音難免就提高了幾度。老者雖然有些耳背,但是也聽到似乎有些動靜,於是就過來查看,結果被嚇得幾乎昏倒。

包正見狀,連忙上前將老者扶起,口中安道:“老丈莫怕,我們不是歹人,此來也並無惡意!”那老者漸漸地回過神來,顫聲問道:“二位,來此作甚?”包正聽了,看來只有對他説明身份,才好查案。於是説道:“老丈,實不相瞞,我們是東莞縣衙裏的差役,到這裏查案,就正好趕上了您的兒媳婦服毒自殺,所以我們才來查證一下。卻發現…”説道這裏,他決定先不要向老者説明真相。於是就向一支梅使了一個眼,一支梅見了,連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銅牌,遞給了老者道:“您看,這就是我們身份的證明!”那老者一看,這才信了,於是就哭訴了起來。包正急於瞭解一下案情,於是對老者説道:“老人家,説説你兒媳婦的情況吧!我們有些事情要了解。”老人嘆了一口氣,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濁淚道:“這個孩子真是命苦啊!小的時候,父親過世得早,她娘就靠開賭場來謀生。她小小年紀,就被迫做起了…唉!後來就嫁給了我那個不肖的三兒子,那個不肖子就在家裏開賭場,着她和那些賭客睡覺。這個孩子十分剛烈,説是以前為生活所迫,那是迫不得已。現在已經嫁人,就不能再做那齷齪事啦。可是那個不肖子卻百般凌辱毆打與她,後來沒有辦法,就躲了出去,到金大爺家裏做些雜務。不想今天晚上回來,就服毒自殺啦!唉!死了倒也好,省得活在世上,和那個不肖子在一起受罪!現在呀,連我也不想活啦!”包正聽了,心中説不出的難受:老者竟然要用死亡來尋求解,實在是被到絕路上了。不過,這個女子卻並不是自殺,雖然她自己可能也想要尋死,但是別人卻沒有殺她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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