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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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聲音暴怒地在她耳邊響起,尾音還帶着一些不可控制的顫抖,彰顯着主人已經慌亂到了極點。
是魏荇。
夏子蒔一聽這聲音心中便已經瞭然,與此同時,一種下意識的安定漸漸蔓延開來,她原本混沌的大腦也尋回了一絲清明。
“藥…”她艱難地邊説,便用手繼續摸着口袋,試圖將裏頭放着的阿司匹林拿出來,而魏荇此時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下一刻,一隻大手已經飛快伸進了她的口袋中。
取藥、打開,將藥片放進她的嘴裏。
一切動作一氣呵成。
微澀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夏子蒔緊緊閉着眼睛,慢慢放鬆着紊亂的呼,而魏荇餵過藥後手上依舊顫抖地厲害。
“哥,能聽得見我説話嗎?還難不難受?”夏子蒔卻無法回答。
此時她身上依舊沒恢復力氣,便是抬眼皮的動作都非常艱難。
空氣中,每分每秒都異常緊繃。
原本鬧成一團的火鍋店中,眾人也都停下了動作,此時看着靠在魏荇懷中,面發白,嘴
發紫夏子蒔,大家也都開始後怕,鴉雀無聲中,一個膽小的女員工沒忍住地輕聲説了一句:“這,這不是要死了吧…”如刀的視線幾乎在下一秒便霍向了説話者。
魏荇年紀不大,可是這一眼卻威懾力十足,況且之前他剛打了周易,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不過才一記拳頭,那人高馬大的周易便撞着桌椅直接飛了出去,此時還倒在地上掙扎,嘴裏血模糊。
女員工嚇得渾身發抖,只覺得此時的魏荇就像是一隻喪失了理智的惡獸,彷彿只要懷中的人有所閃失,他便能將這屋子裏的一切撕碎。
夏子蒔自然也覺到了魏荇的緊繃。
她睜開眼睛,看見他手臂的肌因為暴怒而高高拱起,手背表面更是青筋畢現。
其實這當然不是夏子蒔第一次心臟病發,身為醫者,在意識到自己不對勁時,她便已經在努力調整自己,吃過藥後,阿司匹林也開始發揮作用,漸漸地,身體發麻的覺一點點褪去,她抬手勉強按住了魏荇的手臂,開口説道:“我好些了…”
“要不要去醫院?”魏荇自然也發現了夏子蒔的起,於是他立刻垂眸看着懷裏的人輕聲問道。
“不用…”夏子蒔現在剛恢復了一些,心臟病所引起的下巴疼痛讓她暫時還無法説太多話,可為了叫魏荇安心,她只能努力回答。
但那面蒼白,呼
急促的樣子,卻還是叫人心疼不已。
魏荇心頭的怒火不但沒有被壓下,這時反而越燒越旺,手上的拳頭也越握越緊。
火鍋店老闆此時也匆匆趕來,和江義年一起跑到了魏荇的身邊,瞧着這店裏的一片狼藉,兩個都是面一僵,只是江義年是因為詫異,老闆則是因為
疼:“這位客人,可是小店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您這是,這是…”
“抱歉,我教訓了個人。”魏荇深深地了口氣,儘量剋制着怒意回答,下一刻,他便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黑卡,遞給火鍋店老闆:“店裏的所有損失我都負責,不過你先彆着急,我一會應該還得再砸點東西。”還得再砸!
火鍋店老闆一聽這幾個字差點蹦起來,可是很快地,當他將目光看向魏荇手裏的黑卡時,他便腦袋一頓,再説不出話來。
但凡生意圈裏的人都知道,這卡可是魏氏集團旗下銀行今年剛開始發售的限量黑卡,能用這個的人,非富即貴,絕不可輕易招惹。
他一陣恍惚,也忘了自己要説什麼,下一瞬便雙手捧着黑卡走遠了,而此時,周圍好些人也都看見了那張卡。
他們平時見夏子蒔低調內斂,所以自然以為這人可以隨意捏圓扁,但是現在,事實無疑給了他們一記耳光。
這段時間,他們究竟是在針對着什麼可怕的角啊…眾人不約而同地暗想着,頭上的冷汗都快要
下來。而江義年這時也回了神,大驚失
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子蒔哥怎麼了?”
“——你幫着我看着她。”魏荇沒有解釋,只是動作小心地將夏子蒔抱起放在了椅子上,而自己則是站了起來。
“魏荇!”夏子蒔聞言心頭猛地一頓,剛想去拉卻到底還是晚了。
周易之前就被魏荇一拳打飛,酒意和痛意讓他滿口鮮血,半天爬不起來,此時好不容易從地上起來了,他又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腳又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脊背!
這次他直接撞在了牆上,後背可怕的疼痛叫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可魏荇卻還沒罷休,不等口氣的功夫,他便提了拳頭向周易打去!
這簡直是要出人命了!
一些圍觀的男同事此時這麼一看,也顧不上害怕,連忙七手八腳地湧上前,拉住了猩紅了雙眼的魏荇,幾個女同事嚇得尖叫不斷,偷摸着拿起電話準備報警,可是很快的,魏荇猶如閻王般的冷酷話語便傳入了她們的耳中——“我醜話説前頭,拿着手機的那幾個,誰要敢把報警電話打出去,那就別怪我今天手下不留情。”
“…啪”被點名的幾個立刻臉發白,有一些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周易這時也清醒了幾分,莫大的恐懼叫他鼻涕眼淚了一大堆,看着凶神惡煞的魏荇,他哭着大喊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剛剛那麼做都是因為劉襲,都是他要我幫他出氣!之,之前他還告訴我們,説只要我們針對夏子蒔,那他以後就可以給我們漲位子!”
“你他/媽地胡説什麼!”劉襲原本只是站在人羣中,看見情況不對時,他便已經準備偷偷離開,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周易竟然出賣了他!
該死!
他滿頭冷汗地暗想着怎麼去封周易的嘴,可下一刻,魏荇已經向他直直看來。
森冷的寒意立刻升騰而起,劉襲只覺得自己的腿雙都沒出息地軟了下來,瞧着魏荇凶神惡煞的樣子,他結結巴巴地解釋:“你,你別聽這個人胡説,我,我沒有…”
“我倒不知道我哥身邊竟然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魏荇充耳不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劉襲,邁開步子向他走去。
這可是他們公司的太子爺,雖然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年也是個不能招惹的角,可是劉襲要是真在這裏被這少年打了,那他接下來這工作也不用幹了!
中等身材的部門主任連忙硬着頭皮衝了出去,擋在了魏荇和劉襲之間,顫顫巍巍地勸道:“大家有話好説,有話好説,這個小哥,我們是真的都不知道小夏原來有這樣的病,要是我們知道,那也不會…”
“你是把我當傻子?”魏荇卻冷然地直接笑了出來:“我哥什麼格我一清二楚,你們在讓她喝酒的時候她沒説過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
“這…”
“你是這部門的主管吧,好的,我現在記住你了,一會你也別走,收拾完他我再來照顧你。”魏荇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部門主任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而眾人都清楚地看見了出來勸架的下場,於是哪敢再動。一時間,整個屋子連呼聲都幾不可聞,可就在這當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已經響起。
卻是夏子蒔。
方才十幾分鐘的休息已經叫她身體好了不少,這回心臟病發還不算特別嚴重,等身上有了力氣後,她便立刻支撐着攔在了劉襲和魏荇的中間,啞聲説道:“魏荇,今天已經夠了,別鬧事!”再這樣下去,就是不用店裏員工報警,警察也快要來了。
“是,是啊。”江義年也連忙壯着膽子上前拉人。
魏荇這幾年在夏子蒔的身邊,脾氣早收斂了不少,已經很久不再展現殘暴可怕的一面,此時冷不丁這麼“原形畢”一回,江義年也是膽寒地厲害:“魏荇,子蒔哥説的對,我們今天就算了吧。”
“不行!”魏荇看也不看他們,只是斬釘截鐵地拒絕,渾身上下的殺意還是沒有一分的收斂。
從看見夏子蒔被周易和一眾人夾在中間拉扯時,他腦中名為“理智”的弦便已經徹底斷了,今天不把這些人全部收拾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而江義年這麼一聽,也知道事情要完。
對於暴怒的魏荇他本無計可施,他頭皮發麻地看向面
蒼白的夏子蒔,卻見她微微頓了頓後,下一刻,臉上的神情也已經徹底冷淡了下來。
她深深閉了眼睛,斂去眼中所有的神:“好,你鬧吧。”
“你要是想把我氣死,你就接着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