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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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偏殿等了一陣,覺得有些氣悶,從殿裏出來,走出門外。
只是,畢竟在異國的王宮裏,也是不好到處亂走的。便站在門外欣賞着周圍的花木、風景。
雖然這王宮並不算巧,似乎塔何這個祖先是遊牧民族、現在主要人口依然以遊牧為生的國家的首領,並未從遊牧到定居轉變過來,王宮裏的一切東西看上去都很簡單,似乎為了方便搬離一般,但是,顯然花匠們還是
心打理過的,雖然不會像關內大宅的花園一樣,特意給樹木修剪成某一個造型,但花木長勢很好,長得很蓬
茂盛。而且,還有一些關外沒有見過的花木。
“這是格梅朵花。”我正盯着一朵粉紅的花看着,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説得是關內大晉之語,而且發音竟很純正。
我怔了一怔,抬頭順着聲音。看去。一個有幾份悉的臉孔印入眼簾。我愣愣地看着她想了一會,腦中的印象才慢慢清晰。
“紫瀾?”我有些詫異地喚道。竟是雅。清的侍女,只是以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如今看起來沉穩多了,臉上白細的肌膚帶上了長年被這寒風侵蝕的紅暈。我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紫瀾也一呆,認出了我來,驚喜地叫道:“燕?”這時,卻有看似年齡大些的侍。女走了過來,説了句什麼,語氣很是
暴。紫瀾顯出氣憤之
,臉
變了變,抿着
微微咬牙,卻又似乎無可奈何。
畢竟紫瀾是大晉之人,見她在此受欺負,我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我悄悄在袖子向那阻攔的侍女遞了幾兩銀子道:“。請行個方便。”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懂。那侍女看了我一眼,向四周看了一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便悄悄伸手握住那銀子,也許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她也沒有再不多話,默默地走開了。
紫瀾臉上有些尷尬,有些羞惱之道:“多謝燕
。
。嗨,我們幾個在這裏,也沒個親人、朋友的,無依無kao的,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向誰訴去,受了氣也不知道找誰護着去。想當時在大晉,我們郡主尊貴,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如今…竟在這異邦受這等齷齪氣。別説別的什麼,連想哭都不行。”説着不竟委屈起來,眼圈一紅,眼裏泛起了淚光,抬起手迅速用手帕在眼角摁了一摁眼淚。好像怕別人看到她在哭一樣。
我心下有些悽。然,安地輕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們受委屈了,別哭了。”紫瀾忙低頭眨了眨眼睛,壓下眼裏淚意,點了點頭道:“在這裏能遇到燕
是好事呢。現在哭了被人看到了又有得説了。説我們大晉人就是嫌棄塔何國,就是想離開塔何國。我倒是想,可誰能讓我離開呢?”又抬頭笑道:“燕
怎麼會在這裏呢?真是意想不到呢。”我笑了笑道:“我不是燕
了。我叫顏玉,你就叫我顏姐姐罷。”紫瀾詫異地打量了我幾眼,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張了張嘴,卻輕嘆一聲,什麼也沒有再問,説道:“我剛經過這裏。聽到你和侍女説話的聲音,便知道你是大晉人,所以來看看。只是再意想不到是你了。”我點了點頭道:“真是巧呢。只是你如何會在這裏呢?”紫瀾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想了一想點頭道:“難怪顏姐姐不知道。這塔何國是三年前更名的。原來叫做允何國。”她倒是
乖巧的,這一聲“顏姐姐”叫得是自然之極。
我悟然地點了點頭,雅清當年和親的國家,不就是允何國嗎?
這麼説來,雅清也在這王宮裏?
只是剛才聽紫瀾説的話,看到剛才那侍女訓斥紫瀾的樣子,好像她在這裏過得不怎麼好。
紫瀾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道:“清夫人就在清何殿住着。她見到你定會高興的。清夫人常説再也不可能見到閨中的朋友了,她定想不到還能見到你。顏姐姐可去看一看?”我猶豫了一會,當初雅清送往和親,告別時説的那番話,只有我和她在場,其他人都不在的,難怪紫瀾並不知道我與她之間的糾葛。如今,她在這異國無依無kao,而且一點自由也沒有,想來過得也是很辛苦的,就算我心裏對她有些些恨意,也早就散了。
只是,事隔多年,我們再見面會以怎樣的心態相見?
但看着紫瀾期待的目光,我還是隨着她去了。
路上,紫瀾看左右無人,低聲地告訴了我。雅清在和親之初也是受到了國王的寵愛的。但男人難免喜新厭舊,在納了新的美女後,對雅清的熱情邊減了下來。後來又遭到早已嫉恨的其他宮妃陷害,便漸漸地讓國王不喜,很少到雅清殿裏。後來又聽説雅清啼哭,悔之嫁到這異邦,看不起這異邦的荒蠻,便不再踏足清何殿了。只是到底是大晉的郡主,待遇還是保持了的。
但這宮內的人見雅清不再受寵,又是無依無kao的異國女子,便起了欺壓之心,常常給雅清擺臉看,訓斥紫瀾等幾個大晉帶過來的侍女。
一開始雅清也氣過恨過鬧過,但結果只是更加讓國王不喜,更坐實了雅清後悔嫁到塔何國之名。
後來雅清也看開了,不再哭鬧了,倒像是心如枯槁一般。
我聽着紫瀾低低地訴説着這一切,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同情、淒涼皆有之。
想到當場在荷塘裏遊湖時,眾人的嬉鬧聲,猶如在耳邊一般,彷彿還能受到那水珠潑在臉上的涼意。可是,當初那三個天真快樂的女孩,哪個沒有變?
我從燕信飛變成了顏玉,嫣兒從靖安王妃變成了莫夫人,而雅清郡主變成了深宮裏寂寞的清夫人。
雅清倒是應了曾經的預言:嫁給一個尊貴的夫君。可也許,在大晉尋一個尋常的官宦人家,也許會更幸福的罷?
物是人非。
清何殿。殿門有幾分許久沒有認真修葺的暗淡。
進了殿裏,殿內的樹木顯然沒有經過心的打理,明顯沒有花園裏的茂盛,連葉子也透着幾分懶洋洋的焉然。
也許是腳步聲驚動了殿內的人,殿裏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紫瀾?”紫瀾緊走幾步,上前通報,笑道:“清夫人,你看誰來了?有許久沒見的姐姐看你來了呢。”殿內傳來一聲輕笑:“這倒難得。竟還有人記起我,想着來看我了?”聲音既悉,又透着一種陌生
。
我不皺了皺眉,雅清的聲音裏透着一種自我譏諷的自棄語氣,竟好像對什麼都了無興趣一般。
厚實的帳簾捲起,雅清慵懶地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門口,眼裏微微帶點挑釁。
但當她看清楚來人是誰後,臉驀地一變,猛地站直了身子,微微張着嘴,愕然地看着我。甚至,帶着一些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