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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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語不發,只策得馬全力飛奔。眼見前面就是山,秋延天道:“若進得大山,我便有自信甩開他們。”我心裏一寬,既為了我們有希望躲開追兵,也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朱詢。
眼看眼前的大山益發近了,只聽朱詢一聲冷哼:“秋堂主,休怪本王不客氣了。放箭!”箭如飛瑩星一般飛了過來,秋延天一手策馬,一手揚鞭擊飛箭羽。但由於飛矢如密集的
星,秋延天一邊策馬,一邊全力擋箭,一邊又要顧及我,速度驀地慢了下來,而他有傷在身,呼
越來越沉重,後面的追兵益發近了,甚至於他們握的火把已經能清晰投影在我們身上。
我心下一急道:“這樣不行,我們都會被抓。你讓我擋一擋他們。”秋延天毫不猶豫地道:“不行。”我慘然笑道:“我賭一賭,朱詢不會殺我。”秋延天道:“不行,你要幹什太危險了。”我邊説着,邊頭向後面看去,朱詢正策馬於隊伍之前,突然臉驀然一變,猛然喝道:“住手、住手!”我嫣然一笑,還能認出我,還能顧及我,秋延天就有機會逃
。我用匕首在馬
上輕刺,同時猛地一撐馬,從馬上翻了下去。
秋延天大叫:“顏玉。”但馬受痛,一時得快如箭一般帶着他竄入山林之中。
弓箭立止。依然有幾支上弦地箭飛了出去。
我使出在現代地一些防護措施。彎曲膝蓋。在地上打了個滾。但着地一撞。依然跌得渾身如散架一般。五臟六腑如移位一般地痛。嘴裏一甜。一絲腥味漫了上來。
而這時。一支箭也飛馳而至間刺入我地肩下。
我痛得身子一頓。嘴裏地腥甜益發明顯。慢慢搖搖晃晃地在一片猛然剎馬地馬嘶聲和紛亂中站了起來。嘴角噙笑看向幾步開外地臉煞白地朱詢。
朱詢滿臉震驚。怔怔發呆地看着我。霍然跳下馬過來抓住我地雙臂:“信飛。是你嗎?”這時。我瞥見朱詢身後幾個人悄悄策馬。想繞過我追趕秋延天。我猛地一把扯下肩下地箭。血噴湧而出。那箭鈎撕扯皮地痛
讓我眼前一黑。我深
口氣。箭尖指向自己地喉嚨。冷冷地看着朱詢:“你地部下敢動一下。我死給你看。”而其實並無自信能制約他。
朱詢滿眼惶急,臉一變,無措而徒勞地伸手按着傷口,血卻止不不住噴湧之勢,從朱詢的指縫之間漫出。他喝道:“停下。”那幾個人立即停了下來,面面相窺,卻不敢再動。
我側耳細聽,已經聽不到秋延天的馬蹄聲了,心下一寬,這才覺得肩上的狼傷和前的箭傷一陣一陣地劇痛着了皺眉,呻
一聲,只覺得睏倦如
水一般席捲了我。
朱詢利索地撕開我肩上的衣裳,一邊往傷口倒了些傷藥,看着依然不斷湧出的血穩而迅捷地抱起我,往馬上走去地呢喃道:“別怕…”我再也沒有力氣強撐,隨着血的
失只覺得越來越冷,不管明天會怎麼樣只想睡覺,忽略這討厭的疼痛和寒冷…。
醒來時,眼前是一片淡粉的帳頂,上好的籠煙紗,那一片粉紅輕盈得如煙霧一般,鼻端縈繞着一絲清雅的淡香,手觸到的是絲綢的柔滑,讓人平添了靜
夢香甜的
覺。
可我現在香甜不起來,只覺得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那痛的傷口有淡淡的涼意傳來,壓下了一些痛
,可依然難受之極。我忍不住皺眉呻
一聲,耳邊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你醒了?”我慢慢地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正對上一雙含澀帶笑的眼睛,那眼睛裏暖暖的柔意和情深意切的關心令我心漏跳了半拍。朱詢背窗而坐,秋
的幾絲陽光在他身後投
在地上,勾勒出他的年的時光,好像沒有在他身上刻下什麼痕跡,卻又給人一種不同的
覺,一種更讓人沉穩的力量,只是臉
的神
有些憔悴。
我心裏一陣茫,呆怔了半餉,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轉頭不願再看他,閉上眼睛問道:“秋延天怎麼樣了?”我等了半餉,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令我不
懷是不是沒有人在身邊,微睜開眼睛,卻見他正看着我,眼裏含着幾絲酸澀:“他逃
了。”我復閉上眼睛,嘴角漫了一絲笑。
如今我是明目張膽地與秋延天在一起了,而且還拼死幫助他逃,是鐵板釘釘的叛黨同夥了,我沒有問朱詢為什麼要盡心救我,沒有問他是否會將我當成亂黨處置,這些,我一個都不想想。至於離開,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也不知道這樣的
子可以過多久,這裏有上好的傷藥,有無微不至照顧的丫鬟、大夫,我惜命,而這裏提供了最好的醫療條件。我不想擔心沒有發生的事情,安心地享受着這一切。
朱詢每天都會呆在我身邊一陣時間,我不理他,他便有時候只是在旁邊看書,有時候自語一般在旁邊説些趣事,聊聊各地風土人情。從他嘴裏我知道我現在是在柳州府的一處宅院內,離受傷所在的呼蘭郡並不遠。
而且,他告訴我,嫣兒沒有死,只是不再是靖安王妃,而是莫夫人——莫言的夫人。他們離開了都城,在南疆上任。這消息對我來説,是個驚喜。我一直對她有絲愧疚,雖然並不是我的意願,但畢竟曾傷她至深。幸而,她終究走出了幼年對朱詢的美好幻想,得到了個好的歸宿。也許她愛着的朱詢,只是她幻想中的那個人。幸好,她還有機會有勇氣走出這個夢境。
想起曾經冷着告訴我周金薇活該被沉湖的那個小女孩,如隔着夢一般的恍惚。也許她自己也想不到,竟會與周金薇一樣假死離開那令她壓抑痛苦的婚姻。
她還會恨我嗎?我不知道。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
我肩上的狼的傷口裂開了,肩下的箭傷應我情急之下的大力拉扯,成了一個大而深的傷口,而我那躍馬一摔傷了內臟,傷勢實在不輕,幸好王府裏的傷藥效果很好,恢復得很快。躺了有幾天左右,我再也受不了這躺着不動的覺,有時候掙扎着爬起來,走到院子裏,為不牽扯到傷口,慢慢地踱步。
枚青是這幾伺候我的丫鬟,顯然是學過醫的,換藥手法很快很穩很輕,經常是甚至沒有覺到痛,就已經換好了。記得剛替我換藥時,看到我那滿背的傷疤,她着實抖了抖,不過後來慢慢就平靜面對了。
那天換藥時,她剛幫我了肩上的藥,正掩好衣服,替我換着肩下的藥,朱詢走了進來。我橫他一眼:“非禮勿視不知道嗎?出去!”他眼裏光芒一閃笑道:“你也會害羞嗎?”我不是害,只是不願意。
我毫不客氣地起身邊的茶杯,摔了出去。他輕輕閃過,笑了笑走了出去。
等我換好藥他再進來時,他立於我面前,眼裏含了絲揶揄對我道:“其實你無須那麼緊張,我也無須迴避,你以為你剛到這裏時,是誰替你包紮傷口和換的衣裳?”我怔了一怔,一直以為是枚青,可聽他如此説,竟是他換的?
他繼續含笑説道:“你別擔心,我會負責到底的,以身相許來彌補姑娘的清譽。”我冷笑一聲,斜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我願意?以身相許,你配嗎?你心裏的天平是權勢,而我心裏的配與不配,與權勢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