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衰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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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噸紫雲英？

陳迅頓在地上的身形倏然巨震，整個人身上青光焰一一收，度快到周圍眾人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閃過般，本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陳迅身上亮起的光芒。

“先不論能源礦為什麼會在離開地面之後比，失去能源變成普通岩石。單單只是這些珍貴的稀有金屬，就值得往下挖掘看看了。”蘇靜雯注意到陳迅表情，很快便吩咐道:“馬良，你再做個詳細的數據測算報告出來，我給主艦看看。如果真有一噸紫雲英礦的話，不怕運輸部那批人不來。”馬良應了聲是，很快將本來就已經測算出結果的數據整理一下，轉到蘇靜雯隨身電腦上。蘇靜雯又讓鄭土豆加了點地質方面的專業分析，然後直接往正處於游龍星軌道上的主艦。

這會兒功夫，陳迅和其他人已經連續挖出好幾塊各能源礦。但這些礦石無一例外地，都是離地幾分鐘後就變成了最普通的複合岩石。除了陳迅能應到礦石上面那一絲温熱仙氣之外，其他幾個“念”能力者戰士，當然沒可能覺到這隻屬於修真範疇的氣息。

陳迅站起身來時，眼中那沉思光芒已經徹底斂去。本想阻止蘇靜雯通知主艦的他，想了想卻還是沉默以對——現在這種情況，底下顯然至少有着過百米的堅硬岩石層。就算陳迅實力到了結丹中期的巔峯，自認為本命真元全力一擊也沒辦法破開如此深度的岩層。

至少在這些領域上，一個修到結丹中期的修真者，還遠遠沒有聯邦研的一堆採礦挖掘機有用。

（先讓聯邦挖着，等到了底下百多米深之後再徐徐圖之。若是真有修真者遺蹟在下面，到時候在想辦法掩飾也不遲…畢竟整個聯邦中，沒有任何人對修真世界的瞭解能比我深。）自從學習了游龍門那最簡單的陣法之後，陳迅自然相信這游龍星上古修真者遺蹟中，大約也有着類似的防禦陣法——沒他這懂行之人開道的話，就算拿着壓縮光炮亂轟也未必能進去。……

這報告顯然對十九軍高層震動頗大。大約半個多時辰後，主艦上的回覆便飛一般傳送到了蘇靜雯電腦中:原地待命，運輸艦馬上就到。

又過了十多分鐘，主艦乾脆了個消耗能源頗大的點對點直連通訊權限過來。蘇靜雯隨身電腦上亮起塊屏幕，阿帕奇那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和整個主艦指揮室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十三小隊，你們剛剛那個報告是否能保證確實無誤？”面對這頂頭上司，蘇靜雯倒也沒像普通那般諂媚，只是正道:“分析結果出來就是這樣樣子，至於是否屬實，恐怕還得運輸部的同僚分析之後才能定論吧。”阿帕奇一時語了下，才想起來將這報告馬上轉運輸部，令他們分析一下這種古怪地質結構條件下出現伴生稀有金屬的可能，以及能源礦離開地面後極衰減的原因。

不過…以蘇靜雯的這老牌特戰隊隊長的穩重，沒百分之八十以上把握的報告也不會遞來主艦吧？

阿帕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對於十三小隊的現與分析結果還是頗為信任。至於給運輸艦中那些專家們分析，大抵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大約五分鐘，正準備降落游龍星又突然停下來的運輸艦內，亮起個與主艦直連通訊的屏幕。一張乾癟瘦臉上的黑框眼鏡後面，出兩道憤怒眼神:“指揮官閣下！這個十三小隊在搞什麼鬼？明明不可能的事情，還要一本正經地做成報告報上來？他們以為殖民戰爭是在編寫天方夜譚嗎？！”阿帕奇稍愣了愣，語氣温和地道:“豐老怎麼這麼大火氣，十三小隊的報告有問題嗎？”被他叫做“豐老”的老頭兒，異常憤怒地摔下手中一浮點指示:“什麼叫做能源礦離開地面就極衰減？這種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就能推導出地下地址帶伴生珍稀金屬？那我們這些外星地質、礦物專家還研究個，直接該行去做科幻小説作家得了。”這乾癟老頭叫做豐緯哲，乃是十九軍中屈一指的地質、礦物學家。本身亦是個“念”力值達到一千五百的“念”能力者，在整個十九軍中都享有極高盛譽。阿帕奇能多次以整個十九軍中資源掠奪數第一的身份，受到哈爾德大boss嘉獎，與這位豐緯哲老頭倒是有着不開的關係。

此刻聽豐老這麼一怒，本來對十三小隊頗為信任的阿帕奇心中也猶豫起來，既不相信蘇靜雯會毫無理由地謊報軍情，卻也不相信豐老這頂尖的地質學家竟然會出錯。

他考慮了片刻，終於還是僥倖心理佔了上風——無論是真是假，哪怕只降落下去去看看也只消耗四千個能源點而已，虧不了多少:“豐老，既然十三小隊來報告，説不定那邊真有什麼奇特的事情生。你還是帶隊降落下去看看，若他們真只是在瞎説的話，我當然會狠狠責罰。”豐緯哲哪會聽不出來阿帕奇話中之意，聞言只是重重地冷哼一聲，就下令讓三號運輸艦往十三特戰小隊提供的座標點降落下去。身為運輸部最高軍官的他，當然也直接換乘到了三號運輸艦上。

“我倒要看看，這羣整天亂扯謊話的小年輕拿什麼石頭來騙人！”一直將地質、礦物這兩門學科當成自己生命的王偉哲老頭，平生最恨就是在這上面偷耍滑之徒。要知道外星球殖民戰爭上的任何一次勝利，都不是單憑戰鬥力強大能夠得來，而是要靠着嚴密的邏輯分析、海量的數據計算，還有佔了八成的運氣做底子，才能獲得到足夠多的資源。

偏偏那些該死的特戰隊員們，總是把運氣放在第一位，現在居然還敢拿地質學礦物學扯起謊來。

那還了得？！

豐緯哲老頭兒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衝下去揭穿這些偷耍滑特戰隊員的真面目，狠狠地斥責他們一頓——別以為“念”能力者戰士就很了不起，老子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xxxxxxxxxxxxxxxxxx與主艦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三十分鐘前。

接下來這三十分鐘，阿帕奇艦船長卻未出半句消息。既沒説運輸艦來不來，也沒轉運輸部對那片報告的回應——見這情形，古莽已經開始不屑地笑起來:“哼，運輸部那幫孫子還會有什麼好話？尤其是豐緯哲那頑固老頭，抱着自己一套過時理論當成寶貝…要讓他相信這裏生的怪事，恐怕比登天還難。”他怕了拍若有所思的陳迅，預言道:“迅哥兒待會兒你看着，他來的話會是個什麼樣。”事有巧合，大個子古莽説完這番話沒多久，十三小隊頭頂上的天空就漸漸暗了下來。

當然不是這片炎熱沙海的上空突然飄起烏雲。從十人頭頂上緩慢降下來的，就是十九軍三艘大型運輸艦中體積最小的“三號”運輸艦，除了度快和機動強之外，無論能源、金屬礦石裝載量還是艦載挖掘設備的數目，都不及另外兩艘遠勝。

更要命的是，在設計之初為了提高這艘三號運輸艦的機動，艦上甚至沒有搭載必要的熔鍊設備。

這運輸艦就算挖掘出稀有金屬礦，也得等另外兩艘艦上的熔鍊設備將礦石提純出金屬，不然的話就只能老老實實拉着一大堆黑乎乎的金屬原礦回地球去。

到來的是這艘運輸艦，好脾氣的蘇靜雯也忍不住低低冷哼了聲:“看起來，艦長擺明了是不相信我們的報告，只讓三號艦過來確認一下而已了。”對比起來，蘇靜雯的表現還算好。倒是隊裏素來沒什麼存在的鄭土豆和馬良，兩個人一起仰着頭瞪着緩緩降落的三號運輸艦不住“嘿嘿”冷笑，一副憤懣又得意，只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不相信我們的專業判斷，待會兒看誰會灰溜溜地丟臉！哼哼！”身高還不到一米五，但腦袋上光芒卻比全體十三小隊成員都耀眼的鄭土豆，恨恨地跺了一腳。……

三號運輸艦畢竟是十九軍三號艦隊所有運輸艦中，機動最強的艦船。

只一會兒功夫，它就帶着點輕微轟鳴聲將落到旁邊沙海之上。十六支圓足支撐架從艦船底座上伸出來，以各自底下的蹼狀盤穩穩住地上黃沙礫，並未因為這複雜地形而有任何傾斜。

艦船上的主艙門悄然開啓，一道輕塑材料製成的舷梯從裏面伸出來，停在距離地面還有三米處。而被這運輸艦陰影遮住陽光的十三小隊全體成員，此刻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注在了舷梯之上。

“來來來，我倒要看看，那個特戰小隊會撒這種彌天大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時，身材幹癟瘦小，黑框眼鏡卻大到離譜的豐緯哲專家也隨之飛出。

作為非戰鬥型“念”能力者，豐緯哲老專家的度倒是也不算慢。他在空中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後，就迅飛到十三小隊隊員們身邊，卻再也沒看後者十人，只是自顧自地在富礦區旁邊蹲了下來。

“哼，不就是最普通的生富礦帶嗎？”老頭兒先氣呼呼地哼了一句，就直接從懷裏拿出個挖礦機械臂，找準一塊金富能源礦固定好後，開始在手臂上作簡易挖掘程序。

陳迅看得有些奇怪，低頭湊到鄭土豆旁邊問了句:“他這是在幹嗎？”鄭土豆看着那挖掘機械臂顯然有些眼紅，頭也不回地道:“用微電腦控制的機械臂，直接挖取礦。這種方式是現代科技最確的挖掘術，不會傷害到礦體本身半點。”

“不過這老頭兒用它來挖普通富礦，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了。”對“念”能力驅動機械頗為了解的馬良，也湊過來悄悄地怨懟着:“又不是什麼高晶體的極限能源礦石，非得這麼麻煩幹嗎…”他們兩人有些酸溜溜，陳迅倒是覺得這老頭雖然頑固**了些，但對於自己的專業還是盡心盡力，到這個年紀依然沒有失去半點熱忱。

無論什麼領域，只有偏執者才能成大師啊…

當初師傅曾經説過的一句話，又在陳迅腦子裏重放了遍，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有了點新的領悟。

陳迅眼中閃過絲湛然神光，身形不着痕跡地飄近幾米，蹲到正在仔細縱機械臂的豐緯哲老頭身旁:“要幫忙嗎？其實挖礦，不一定要這麼麻煩的。”乾癟老豐一瞪眼，惱怒地叫道:“還沒跟你們這羣撒謊的小子算賬呢！一邊去，別打攪我工作！”

“不信？”陳迅搖頭笑笑，就這麼當着豐緯哲的面將手掌平攤着貼在地上，一道極細微也被控制到極確的真元力，就順着掌心道滲入了地底。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顆被機械臂鉗住外部的金富能源礦周圍，所有玄武岩石就都碎成了堆細密粉末。而金富礦和那亮閃閃的機械臂，卻連半點損傷都沒有。

豐緯哲老頭“啊”的一聲輕呼，飛快地舉起機械臂把富礦拿了下來，左看右看半天后又不能置信地將目光轉向陳迅:“你…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確的控制力就可以了。”陳迅站起身笑了笑，將手上岩石灰隨手撣掉:“所需力量並不大，一個念爆強度達到a級，念力值不低於兩千的戰士就能做到，唯一難的是控制力…”他説這話的時候，旁邊同樣聽着的十三小隊眾人全部翻了翻白眼，表情無奈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