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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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以一種輕鬆的姿態坐着,修長的身子半倚着牀頭,他以手拂開半垂在臉上的散發,在暈黃燈光的映照下,俊的面容像是異教徒的神只,充滿奇異的魅惑。
“十歲一年,我像個貨品似的被賣給了我的養父。”伊斯的語調淡淡的,像是在説別人的故事一樣,沒有絲毫的情緒。
“他是黑手黨的教父,你知道‘教父’的意思吧,就是裏面握有最高權力的那一個。他收養我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喜歡收養不同的孩子。”
“做什麼?將你們培養成黑手黨的新血嗎?”晨星皺眉,不以為然地開口。
“小東西,不要將你認定的正義道德用在這裏。他是一個可以掌握半個意大利的男人,他收養很多孩子的目的是要找出一個最優秀的領袖。我的養父不相信所謂的血緣,也從來沒有打算要將教父的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所以他收養我們、訓練我們,想看看我們這些煤炭中有沒有一塊可以磨成鑽石。”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晨星好奇道。
“一羣還只有十多歲的孩子,要將他們培訓成黑手黨的領袖,那一定是很恐怖的訓練。”
“適者生存。如果你不想被取代,唯一的方法就是先取代對方。”伊斯淡淡一笑。
“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之外,沒有其它的生存方法,就像是比賽一樣,每學一樣東西,每學一項技能,都會有人在我們的背後打分數,我們就像是格鬥場上的鬥犬,又像是舞台上的小丑,一切只為了贏得主人的掌聲。”他看到晨星的臉上寫滿不讚同,眼中出的哀傷,讓她的黑眸像是失
的寶石,她在為他的過去
到不忍。
伊斯將晨星蜷縮成一團的身子接進懷中,親暱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道:“沒有必要為過去的我到悲傷,既然那是我當時唯一的生存方法,我就必須讓自己成為最強的那一個。”
“那你是怎麼離開的?”
“十九歲那一年,疾風來找我。他是梅傑士家派來的人,我的父親和母親都去世了,諷刺的是,他們賣掉的孩子竟然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伊斯嘲地揚起嘴角。
“我接收了所有屬於我的產業,心裏開始有了離開的念頭,在西西里島的最後五年,我開始動用手邊的資產擴展我的事業,直到二十三歲那一年。我離開西西里島已經整整十年了,這期間再也沒有回去過。”
“你的養父為什麼肯放你走?”
“從我十九歲見到疾風起,他或許就知道我的心意了,當我不再熱中於黑手黨的一切,他或許就有覺了吧!當然有任務的時候我會去執行,但是我不再有和其他人競爭的興趣。他了解我,知道我想用自己的雙手創造我的世界,而不是繼承他,這或許是他讓我離開的原因吧!”
“那查里斯是誰?”晨星聽完後,隱約猜到這一切都和伊斯的過去有關。
“他是養父的親生兒子。”伊斯眼中不再有任何的仁慈。
兩個同樣悉他過去的人想聯手毀掉他?沒那麼容易…“那麼…他所説的有關你的過去,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伊斯頓了一下,跟着以更緩和的語調開口道:“我想查里斯必定對你説了些什麼,為了不再讓你胡亂猜想,我會告訴你有關我過去所有的一切。”他一手輕撫晨星光
的手臂,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十歲剛到西西里島時,他們送給我一隻小狽,那是一隻才剛出生的狗,我還記得它有白
的鬈
,我將它帶在身邊,親自照顧它。直到它和我很親密之後,他們將那隻小狽要了回去,當着我的面殺了它。”晨星輕呼一聲,簡直不相信會有這種殘忍的事情。
“那是他們教會我的第一課…如果我不夠強壯,我就沒有資格擁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東西,更沒有資格喜歡任何東西。”晨星身子一顫,腦海中想起了查里斯的話: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你知道她是為誰犧牲的嗎?她是為伊斯而死的。
“他們需要的領袖,是一個隨時隨地保持冷靜和果斷的人,他不需要有太多的情,因為情
會成為一種致命的弱點,他們要我學習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學習保護自己的方法,所以殺了我的小狽。
“在被收養的那一羣孩子中,每一個都有相互競爭的念頭,但他們都會服從一個叫索瑞的孩子的命令。索瑞大我五歲,也是十歲那年被收養,他聰明、優秀,是所有孩子眼中的領導者,他有一個患有先天心臟病蒼白而虛弱的妹妹,這樣的孩子本來就不該屬於西西里島,但因為她是索瑞的妹妹,所以破例住了下來,更因為索瑞的緣故,沒有人敢欺負她。”晨星倚在他的懷中動也不動,某種很重要、令她不安的訊息呼之
出,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晨星情不自地開口問道。
她看着伊斯的眼,他似乎被過去的回憶逮住了,眼神遙遠得讓她害怕。
“她死了,在我十四歲那一年。”伊斯垂下眼,其實他明白,就算他們沒有下手,虛弱的傑宓應該也活不了多久。
“為什麼?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晨星從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她成為一個會對伊斯產生影響的人,所以他們毀了她。
“我以為只要夠優秀,在任何方面都達到他們的要求,就可以換取某些程度的自由。我甚至以為他們所謂的自由,也包括了我可以接受一個同伴給予的温暖,她給的,是我從來沒有受過的。我像個在沙漠中渴望水源的人,貪婪地接受她所給予的温暖,卻從來沒有想到這麼做會害死她。”
“我很抱歉。”晨星只能緊緊摟住他的身子。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屬於伊斯過去的痛楚,那是屬於他的痛,她甚至説不出任何安他的話語。
“她的臉上總是帶着甜甜的笑,那是我渴求許久的温暖,無關愛情,但那也不是我從未擁有的親情,是一種可以讓我得到平靜的情。待在她的身邊,是我第一次可以自由自在地呼
,就像個普通人一樣。”伊斯伸手回擁晨星,接受了她給予的温暖,毫不保留地説出他對傑宓的
覺。
“這就是她對我的意義,她是西西里島裏我唯一珍惜的記憶。”伊斯將她的頭靠回自己的口,平緩地道:“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有關我的過去。”